First love is only a little foolishness and a lot of curiosity. ——George Bernard Shaw
初戀就是一點點笨拙外加許許多多好奇。 ——蕭伯納
(以下爲正文,紅毛視角)
除了那次在圖書館的巧合,直到第一個項目結束我都沒有再見到馬爾福。縱然不甘心自己依舊被時不時冒出的記憶片段影響,我也沒有什麼辦法,只希望時間過得快些,並且儘量讓自己忙碌起來。
其他勇士因爲提前預演過一遍,沒出大問題,倒是哈利,不幸地選中了最危險的樹蜂,即使飛行技巧高超,也差點被射程較遠的火焰噴到。
早在哈利和火龍驚險地追逐時,所有觀衆都爲他捏了把冷汗,全場不分學院的歡呼聲一掃之前的猜忌和不快。
“好了,來吧,哈利,把它打開!”我在格蘭芬多學生之中喊道,簇擁着哈利擠出人羣,把沒好心的記者隔離在外。
李把穿了一圈的金蛋遞給哈利,哈利用指甲摳進金蛋上的一圈凹槽,把蛋撬開了。就在哈利把它打開的瞬間,一種極爲恐怖的、尖厲刺耳的慘叫聲充滿了整個房間。
“快關上! ”弗雷德用手捂着耳朵吼道。
哈利把金蛋猛地合上。
“那是什麼?像是女鬼的叫聲……哈利,你下次可能要從一個女鬼身邊通過! ”西莫大膽地猜測。
“好像是什麼人在受到折磨……”納威的臉色慘白,把香腸肉撒了一地,“你要對付的是鑽心咒!太危險了……”
赫敏翻了個白眼:“別說傻話,納威,那是不合法的,他們不能在勇士身上念鑽心咒。”
“我倒覺得這聲音有點像珀西在唱歌……說不定你要在他沖澡的時候去襲擊他,哈利。”喬治往我們哥哥臉上抹黑,我可不記得珀西洗澡的時候會唱歌,但我也不想爲他出頭,因爲珀西實在是不討人喜歡,就這幾天他找了不少學生打聽哈利的事。
全學院都陷入慶祝的氣氛中,熱鬧的環境讓我安心,笑聲和哀嚎相互交錯,極容易感染人,趕跑亂七八糟的想法。
喬治和弗雷德趁機販賣他們的小發明,重新做了一份被媽媽收走的商品清單。
“金絲雀餅乾!我們的新發明——七個銀西可一塊,很便宜啦! ”
只對情緒高漲的人羣喊一聲,雙胞胎的商品就賣出了大半,連外校的學生也來湊熱鬧,瞬間大廳裡出現了好多隻巨大的金色雀。
我驚訝地看着芙蓉·德拉庫爾帶着一個女生走過來。
“恭喜你順利過關。”我隨口說了一句。
金髮女巫大概因爲比賽的成績而高興,表情也不像第一次見面時那麼冷了。
她較爲友好地朝我點頭:“我來還你的東西。”
衣服本來就少,我自然記得她說的東西是什麼,看到她把用一個袋子包得嚴嚴實實的袍子遞過來,我鬆了口氣,立刻接過。
對視一眼,我在她眼中看到了謹慎,笑容也更自然了。看來我們達成了避諱的共識,一方面,女生本來就不該捲進任何流言;另一方面,潛意識裡我不想給馬爾福造成什麼誤會,即使已經分手我還是不能不去在意他的看法。
德拉庫爾背後的女孩要活潑一些,視線一直繞着我打轉,一副想和我說話又不敢的樣子,只是我和德拉庫爾都沒有長談的打算,她們急着去參加布斯巴頓的慶祝,很快就走了。
“你怎麼泡到她的?”她們一消失在門廳,西莫就率領衆男生把我圍住了。
“小心你的舌頭。”我威脅地把拳頭在他的眼珠前面晃了一圈,眼疾手快地把自己的袍子塞進書包裡,但我低估了美/女對雄性——無論是英雄還是狗熊——的吸引力,他們悍不畏死地衝過來,試圖逼供。
“什麼時候下的手?”哈利頂着個鳥窩頭,好事地湊過來。
“我們怎麼一點風聲也沒聽到。”
“她給了你什麼?”
鬧哄哄的聲音吵得我心煩,我看到在人羣外圍數錢幣的雙胞胎,靈機一動:“商業機密——你們要是想知道,去問喬治和弗雷德,是他們把我介紹給德拉庫爾的。”
“你叫她德拉庫爾?”
“不然呢?”我反問,迎上他們懷疑的目光,一臉正直,“我可沒看上她。”
噓聲一片。
“她是所有學校的女生里長相最出挑的,那身材,那臉蛋……嘖嘖……”西莫搖頭晃腦一陣,葷/話引來了女生們一致的鄙夷,男生卻是心照不宣地笑得東倒西歪。
“據說她有媚娃血統,還是布斯巴頓的勇士,你確定她聽到這樣的評語不會給你一個迷惑咒讓你去和火龍決鬥?”赫敏沒好氣地說道。
“這種死法也不錯——我去見火龍之前一定已經親到她啦。”
半好奇半壓迫的視線越來越多,我知道他們是非要自己給出答案不可了,再拖下去恐怕會引來更多的注意,我只好說道:“金頭髮,藍眼睛,白皮膚,尖下巴,鼻孔朝天噴氣——這些不能讓你們想到誰嗎?”
死寂。好一陣之後,所有人才恢復了行動的能力。
最先反應過來的人是哈利,他在人羣散去後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
赫敏也察覺到我的異樣,她由始至終都不知道那個人是馬爾福:“你和……怎麼樣了?”
“分手了。”我聳肩,勉強地露出笑容。
“哦,”她觀察着我的表情,“往好的一方面想。”
“我正在想呢。”
好的方面足足有一籮筐。不用費心思猜想彎彎繞繞的想法,也不用忍耐三天兩頭冷哼沒好臉色的少爺脾氣,最重要的是,我吸取教訓有意識地從現實角度考慮事情了。
在自以爲是一手促成那樣難堪的境況後,再勇敢的人也不能一下子恢復信心,我知道自己以後永遠都不可能全心全意地喜歡一個人了。遇挫的情感經歷,已經狠狠地刻在我的身體裡,視線不由自主的搜索和心臟失去控制的跳動,種種習慣需要太多的時間改正。即使是我這樣的格蘭芬多,精力都告罄了,可見談戀愛是件力氣活。要麼不談,要麼就一擊必中,把結婚的事一塊辦了,省得鬧到失戀的地步。
蘇珊寫信開導過我,她說初戀鮮少有好結果的,純粹的感情太容易因爲細小的瑕疵破碎。在一起只是爲了喜歡,真摯而熱烈,而感情偏偏是煙花一樣瞬間燦爛的東西,稍縱即逝。一旦熱度退卻,還繼續用追求完美的苛刻標準來衡量,過於理想化的天真觀念難免加速關係走向終結。
我反思自己的要求是不是真的定高了,避免再犯同樣的錯誤。可是,戀愛,最最基礎的標準,不就是隻許兩個人蔘與麼?
獨佔他所有目光的欲/望,只許他親吻我一個人的想法,僅兩人分享秘密的希望……我把全部喜歡投注在他身上,他回報給我的,卻只是一部分。
這種不公平,歸結到底,還是在信念之間的不同上。
我能容忍他小小的壞脾氣,他也對我的諸多不良習慣做出讓步,可是,有些原則問題無法用忍耐解決。是我默認和不同的人分享他,還是他公然和家族對抗?我苦笑,哪怕天真衝動一些,真的在這件事上妥協,將來呢?縱然能忍一時,最後分歧終究是要爆發的。還不如痛快一些,秘密地開始,秘密地結束,各自享受以後或風光或精彩的幾十年人生。
神奇生物課。哈利被一個叫麗塔·斯基特的記者纏住了,海格因爲她追問密室和他血統的事情而躲回了小木屋,學生們只好自己追着炸尾螺跑,試圖把他們捉回箱子裡。追逐中,有個格蘭芬多被炸傷了,赫敏強勢鎮壓了試圖藉口送傷員到醫務室而逃避責任的一干人等,身爲逃逸主謀的我成爲打擊重點,垂頭喪氣地回到草地上。
炸尾螺的殼已經變成了灰色,和體型同比增長的力氣要好幾個學生合作才能制住,避免咒語刺激它們爆炸,我們只能用繩子綁在它們的刺上,一個一個擡回箱子裡。
高貴的斯萊特林自然是不肯幹這種力氣活,事不關己地在一旁看熱鬧。好幾只炸尾螺已經蹦遠了,有的跳進南瓜田裡,還有的居然往布斯巴頓的馬車方向前進。
我和赫敏對視一眼,要是不小心炸掉了別的學校的宿舍,海格會有大麻煩。
招呼了幾個人,我先去解決跑得最遠的那隻,赫敏則負責去把海格叫出來。
格蘭芬多的忙亂,爲蛇院增添了更多的樂趣,那些刺耳的嘲笑聲我也顧不得了,炸尾螺出奇地倔強。我們有氣有累,才捉了四隻就已經滿頭大汗,我索性脫了外面的袍子隨手扔到地上。
男生們瞪着炸尾螺的目光都是惡狠狠的,要不是更畏懼海格拳頭大的淚珠,我死也不願意碰這些噁心的玩意兒。
正在把第五隻裝箱,我聽到一聲尖叫,有一隻炸尾螺居然跑到了布斯巴頓的馬車底下。
罵了一聲,我們趕緊追上去,馬匹受到噼啪噼啪爆炸聲的驚嚇,車身劇烈搖晃起來,這時還有布斯巴頓的學生在車裡。
“快跳下來!怕什麼?! ”我大聲喊道。
轉爲住宿設計的車身底部離地面有些高,即使施了軟墊咒,疏於鍛鍊的女巫膽怯地不敢往下跳。受驚的馬匹胡亂踩着,好幾次都險些踩中炸尾螺。我恨不得立刻跳上去把那些畏縮遲疑的女生踢下來——這時候別和我說什麼紳士風度。
布斯巴頓其他車上的學生聚過來了,最先出來維持秩序的正是德拉庫爾,在她的幫助下,飛馬很快安靜下來,有效地阻止了情況的惡化。
“摔斷腿還是被炸得毀容,你們自己選! ”狠狠地丟下一句,我乾脆地轉身。
她們總算願意下來了,被格蘭芬多學生攙扶着轉移到安全的地方,每人經過我身邊時都會狠狠地瞪上一眼。
有的女巫不幸被我言中,不得不用擡的,西莫搶到了一個挺漂亮的傷員,臨走前低聲說了句:“謝啦。”
我回以白眼。
赫敏聽到混亂趕回來了,弄清楚情況後立刻組織人手把剩下的炸尾螺捉回箱子裡。
莫名其妙地得罪了布斯巴頓,我直言晦氣,正準備離開,那天跟着德拉庫爾的女孩叫住了我:“你是羅恩·韋斯萊?”
“啊,是的。”那麼快就想要報復了?
“我是芙蓉·德拉庫爾的妹妹,你可以叫我加布麗。”
當時也沒多想,比起姐姐的冷漠,活潑的女孩倒很像是熱情的格蘭芬多,我一路和她聊着往回走,氣氛也算愉快。
此時已經下課很久了,我憤怒地盯着草地上原本放袍子的地方,現在只有碎布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