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fox may grow gray, but never good.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如果說赫敏果斷拋棄哈利讓我想到了敏捷，那麼現在輪到自己被捨棄的時候, 我的腦袋裡忽然冒出‘無情’這個詞。
她在我能動作之前甩開了我的手, 要是有可能的話, 她大概願意用上所有力氣把我整個人也丟出去。
我訕笑着, 用摸鼻子的動作擋住嘴角的抽動, 頂住來自某斯萊特林王子異常熱情、溫度足以把我熔成血水的視線。
“我還有事，你們……聊。”赫敏不怎麼鎮定地說了一聲，好像不相信一個馬爾福和一個韋斯萊會做爭吵打架以外的事情, 我嘆息，敏銳的女巫應該早就察覺了我們之間的異常, 否則不會是這種反應。
不過這時我和德拉科的大部分注意力都不在她身上, 沒有人接口, 所以她的話更像是她一個人的喃喃自語，赫敏也不計較, 在我恍惚地擡頭時，她已經快步走遠，幾秒後就消失在視野裡。 “某些人好像很想追上去，是被人打斷了腿還是抽走了腦子裡面的神經？”
德拉科不冷不熱地說道，灰眼裡的凜冽不像是在開玩笑, 我卻忽然的嘴巴里嚐到了甜蜜的味道, 他的佔有慾和嫉妒心還是挺可愛的。
我笑着說：“赫敏已經有男朋友了, 她就像哈利一樣, 都是我哥兒們。”
小貴族表演般露出恍然的神色, 誇張地“哦”了一聲：“你的意思是，格蘭傑不具備任何讓你想到她是女性的氣質。”
“我……”他異常嚴厲的目光逼迫我把‘沒有’兩個字硬生生地吞回肚子裡, 我艱難地嚥下因緊張而分泌增多的唾沫，無辜地看着他。
德拉科勝利地挑起嘴角，假笑，眼底的促狹和捉弄卻不是假的：“有機會我會代你轉告的。”
他似乎也覺得繼續糾纏於這個話題會讓空氣裡的酸味超標，而遺憾地使斯萊特林的高貴優雅形象受到損害，略歪了頭示意我跟着他。
這時的學生大多數都在大廳裡用晚餐，他帶着我七拐八拐地走進一條隱秘的走廊。
“你怎麼會在那？”我問道。
他用拖長了的漠然的語調解答了我的疑問，沒有停頓帶了幾個從句的長句裡面夾雜了許許多多或明或暗的諷刺，但我還是捕捉到了裡面的要點。
黑魔法防禦術課的教室裡斯萊特林宿舍和大廳都有不短的距離，而且偌大一個校園，想意外碰面都很困難。
“這麼說，你一聽到我們和烏姆裡奇的衝突就趕過來了？”我控制不住臉上的驚喜，德拉科露出厭煩的表情，極其不耐地用腳尖點地，一連罵了好幾聲，我眨眼，比起那些包含了關心的惡毒字句，通紅的耳廓比什麼都能讓我雀躍。
“咳、愚蠢得沒救的格蘭芬多，我只是不想錯過好戲而已。”德拉科像是難以忍受地轉身，側對着我，視線偏移到右下方的地面，我依稀記得這是人類慣有的心虛表現，表示他也對自己說的話沒有信心。
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依仗着視覺死角把他攬住，歸功於雙胞胎愛弟心切的心情，他們只給珀西寄了一封必須打開的咆哮信，注意力很快又回到了我身上，而即將面臨O.W.Ls考試的五年級又充斥着繁重的作業，我們約會的時間依舊很少。
德拉科象徵性地掙了兩下就任由我抱着了，清新又好聞的味道充斥在口鼻間，他經常更換香水和洗髮水的味道，我難以形容那種獨一無二的香氣，只知道價格必定比我全家一年的收入要高。他嫌棄我在他頭髮裡亂蹭的行爲，有點生氣地用手肘頂了我一下，我悶哼一聲，手臂把他夾得更緊，連一絲縫隙都不想留。
“你的手放哪呢！ ”他低聲喝道，裡面的質問語氣並不多，我繼續手上的動作，撩起他巫師袍的下襬，鬆開被體溫捂熱的金屬皮扣，手指熟練地捏起褲子拉鍊往下用力。
“我想你。”
湊近了感嘆，即使沒有接觸，我也能感受他通紅的耳根散發出來的熱度，一陣激烈粘人的艱難呼吸之後，他脫力地靠在我的身上，整齊的髮絲略顯凌亂地滑下來，掃到我的額頭和臉頰，癢癢的，更撩人了。
走廊外傳來腳步聲，有學生結束了用餐，我一愣，隨即發現德拉科眼底重新閃爍起冷靜和警惕的光，驅散了裡面意/亂/情/迷的霧氣。
時間，時間……時間！
我惱恨地放德拉科離開了懷抱，他一邊整理着衣服上的褶皺一邊說道：“我早就警告過你了，不要輕易和母□□衝突，它背後的魔法部可不是吃素的，你就等着吧！ ”
我不怎麼在意裡面的威脅，把課堂上的細節說給他聽，用充滿期待的目光看着他。
德拉科對我這種小孩渴望大人誇獎並獎勵小紅花的表情十分不屑，但他還是勉勉強強點了點頭：“我得說你終於聰明瞭一次，級長出身的巫師都具有不小的影響力，不是名門望族就是魔法部的高官，哪怕是你那個終於悔悟跟着魔法部長走的哥哥，也是級長出身。母□□禍從口出，本來只要抓着這一點不放就不會輸。”接着，他語氣一轉：“感謝救世主以寬廣的胸襟救下了全學校的公敵。”
“你只要去了解他就會發現你的偏見毫無理由。”我又說了烏姆裡奇的懲罰方式，德拉科驚訝了一下，臉色嚴肅起來。
我趕緊說：“別擔心，目前爲止她只對哈利用那種手段。”
德拉科搖頭，目光裡的嘲弄更濃：“你不懂小人的思維，他們不懂得適可而止，只會越來越得意。你們今天讓她失了面子，鐵定會加倍報復回來的，那種體罰方式，會首先向波特的死黨下手，然後是他所在的學院，最後推廣到整個學校。”
“我不懂小人，你就懂了？”我挑釁地說，心裡其實對他的話贊同了大半，不能指望烏姆裡奇心軟放過我們。
德拉科還想說什麼，可外面的腳步聲雜亂了起來，他忍聲，只是不贊同地挑眉。
等人聲過去了，德拉科還想再說什麼，但他已經錯過了發泄怒氣的最佳時期，我立刻轉開話題：“爲了對付烏姆裡奇，赫敏打算成立一個社團，專門吸引想要真正學習黑魔法防禦術的學生。”我停下，期盼地看着他，德拉科露出驚訝的神色，在我越來越熱切的目光中轉過臉，好像沒注意到我語氣裡的希冀，專心於打理自己的頭髮。
有些失落，但我還是堅持把話說完：“細節還沒定，我們不拒絕其他學院的學生，只是想學習實用的咒語，而不僅僅是照着書本念。”
“學校裡的各種合法社團必須得到教授的認可——當然，你雙胞胎哥哥們成立的那個不算——你們提交正式申請了嗎？沒有？”
他避重就輕地帶過了我的邀請，氣氛一下子沉寂下來，我雖然已經料到了這樣的結局，卻還是難以釋懷，我斂下失望的神色，感到自己臉上一掠而過的打探目光，快速朝他笑了一下。
德拉科補償般地放柔了語氣：“比起考慮成員的問題，你們還不如先把具體章程擬出來。”
點頭算是接收了他的建議，我們隨意聊了幾句，只是到後面我們都有些心不在焉，遠不及初見時的熱烈。
“羅恩。”轉身時忽然被他叫住，我回頭看他，表情驚訝，他很少叫我的名字，大多數時候都是氣惱地直呼我的全名或在姓氏前加上一連串詛咒的詞語。
他眼睛裡壓抑着暗沉的顏色，讓我聯想到不安。
我不禁動容，不捨地握住他的左手，在他的手心落下一吻：“我的馬爾福少爺，你沒有必要也不可能參與我的所有事情，對於我提出的任何要求，你本來就有拒絕的權利。”
小貴族滿意了，眼底堆着倨傲和泠然，心情不錯地向我回了一個點頭禮，優雅地轉動手腕想把手抽回來。
之所以沒有在手背就是怕留下什麼痕跡，我用力吮吸他手掌的皮膚，沿着掌紋色/情地滑動舌尖，輕輕撕咬他的拇指指腹，儘量避免碰到視線經常達到的部位。
他略微皺眉，不太適應劇變的氣息，疑惑不解地看着我。
“只是，我忽然想到，魁地奇、級長職務、雙胞胎的監視已經壓得我透不過起來，如果再加上一個秘密社團——烏姆裡奇絕對不會同意我們成立一個和她對着幹的組織——以後想再抽出時間就更難了……”
“你威脅我？！ ”德拉科觸電般地抽出手，略瘦的手背有青筋爆出，他瞪着我，我真誠而無奈地回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