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小茶皺着眉頭,自然流露出有些緊張的神色。
“你也不知道他的名字?”
洛北才怔了一怔,他和小茶所在的這個藤蔓結成的樹屋上方的紅黃色瘴氣卻驀然破開了一個大洞,一條身影如同銀河瀉地一般落了下來,在和樹屋齊平的地方,卻又不合常理的驀的停住,憑空站立。
洛北一眼便看清楚了,這個身上流露出細微而強大的法力波動的人,是一個身穿亮銀色長袍的男子。
這名男子身上的亮銀色長袍不知道是什麼材質所製成,有着柔和的光澤,式樣很是簡單,沒有什麼花紋,但越是如此,卻越發顯得灑脫不羈。這名男子看上去只有二十來歲的年紀,面如冠玉,五官如畫,赫然是一個難得的美男子。他的頭髮烏黑油亮,十分光潔,用一根白玉簪子盤着,這個髮型倒是有點像采菽以前的打扮。
而且這男子的身材也是挺拔修長,給人一種真正的玉樹臨風的感覺。
唯一不足的地方,是這男子的五官長得太過精緻,而且眉毛又生得有些細長,這就反而給人一種有些妖邪的感覺。
從這人身上的氣息來看,這人不是妖族,而是一個修爲極高的修道者。
“小美女,我來了。”
還未等洛北說什麼,這名年輕男子就已經笑了笑,大喇喇的掃了洛北一眼,看着小茶問道:“這人是誰?”
一聽到這人的說話,洛北的眉頭也微微的皺了起來。因爲他感覺出這人說話的語氣很是輕佻,而且洛北看到,一看到這名身穿亮銀色長袍的年輕男子,小烏虯第一時間就豎起了身子,一副很是惱怒的樣子,但馬上又咻的一聲閃到了樹屋後面,似乎在這人的手中吃過了苦頭,對這人很是害怕。
“他的修爲非常高,你先不要惹他。”小茶在洛北的耳朵邊說了這一句,一隻手又不自覺的緊張的抓着洛北的衣角,蹙着眉頭看着身穿銀色長袍的年輕男子,“他是我的朋友,你又來這裡做什麼?”
“我是生怕你受了什麼人的欺騙,被人給拐跑了。而且也好幾天沒見小美女了,思念得緊,順便過來看看,看看你改了主意沒有。”身穿銀色長袍的年輕男子笑了笑,又看着洛北,意味深長的說道,“想不到你還有這樣的一個朋友,怎麼以前沒有聽你說過?不知道叫什麼名字?”
“他跟你沒甚麼關係。”小茶搖了搖頭,“我也不想說給你知道。”
“小美女,我和你說過,我的神通天下沒有幾個人比得上,你不告訴我他的名字,我自己倒也說不定說得上來。”身穿銀色長袍的年輕男子又笑了起來,轉頭看着洛北,“你就是洛北吧。”
“你怎麼知道?”洛北忍不住一下子驚呼失聲。發出了這一聲驚呼之後,洛北又是悚然一驚。
以洛北現在的修爲,就算是被人一下子揭示出自己的身份,也不會失神驚呼,但是和銀色長袍的年輕男子一個對視之間,洛北卻看到對方的瞳孔之中有七彩的光芒一閃,這一下洛北就出現了片刻的失神,忍不住發出了一聲驚呼。
“果然是你。”年輕男子哈哈一笑,有些得意的點了點站立不遠處濃厚瘴氣中的屈道子,“之前我聽說,幻冰雲率七宗六派的人圍殺你,可是她反而被你殺死,連北邙派都是全軍覆滅,連屈道子都是不知所蹤。現在這屈道子都已經變成了屍煉之物,而且你身上隱隱有金鐵之氣,應該是到了引劍入體的修爲,我便想你應該就是洛北了。”
“不知前輩又是何人?”
洛北看着這銀袍男子問道。這銀袍男子雖然面相十分年輕,但是許多修爲高絕的人物都是駐顏有術,而且以這人如此的見識和如此慎密的心機來看,洛北可以肯定,這人必定年紀不輕,或許便是世間出名的人物。
“我的名號可沒你響亮,我叫白閒鶴。”銀袍男子微微一笑。
“白閒鶴?”
洛北飛快的在腦海之中思索,但是他所知的世間知名的修道者中,似乎卻並沒有一個叫白閒鶴的人。
就在此時,自稱白閒鶴的銀袍男子又笑道:“不過別人一般都喜歡稱呼我爲雲鶴子。”
“雲鶴子?你是歡喜道人云鶴子?!”
洛北身體一震,一下子變了臉色。
這次洛北並沒有受到對方瞳孔之中七彩的光芒影響,而是自己心神巨震,出現了瞬間的失神。
歡喜道人云鶴子!八大妖道之一!
“這人竟然是八大妖道之一的雲鶴子,看起來竟然這麼年輕!”
若是八大妖道中其餘的人物,洛北此刻還不會出現瞬間的失神,但是黑風老祖談論八大妖道的時候,就說過八大妖道之中,修爲最高的就是雲鶴子。
光論修爲,雲鶴子就是天下八大妖道之首。
黑風老祖此人,行事雖然不羈,但是豪爽磊落,他說的,絕對不會有假。黑風老祖甚至還對洛北說過,雖然他和雲鶴子同列天下八大妖道,但是即便是他殺了屈道子,將屈道子煉成了屍神將靈。他加上屈道子,也未必是雲鶴子的對手。
而黑風老祖極爲不喜雲鶴子的原因,就是因爲雲鶴子行事極其陰險,而且人又是十分的好色,一見到傾心的美女,便要想方設法得到。
現在雲鶴子出現之後,目光十之倒是一直停留在小茶的身上,這讓洛北如何不心驚變色。
“不錯,我便是歡喜道人云鶴子。”
雲鶴子看了一眼臉上變色的洛北,又笑道:“那之前狼山那邊的大戰,也是因你而起?你倒是不凡,能從況無心的手下逃得了性命。”
“不錯,那是況無心親自出手截殺我。”
洛北心中一動,馬上說道,“說不定此刻他還在搜尋我。”
“那你倒是可以不必擔心了。”
雲鶴子搖頭道:“況無心已經往南去了,以他的身份、修爲,想必不會玩什麼玄虛,殺你個回馬槍。”
“這人也是一直在附近。”
要是在平時,聽到況無心已經遠走,洛北心中肯定會有些欣喜,因爲面對南離鉞等人,洛北就算是不敵,也不會像面對況無心那般級數相差太大,根本沒有還手之力。但此時,洛北的心中卻是沒有絲毫的欣喜之情。因爲他故意那麼說,就是看能不能借況無心將雲鶴子驚走,但是雲鶴子卻已經在暗中窺探到了況無心離開,而且雲鶴子眼光一掃之間,洛北又有種自己心裡的想法被對方洞穿的感覺。
“哦,對了。”
雲鶴子忽然又想起來什麼似的,望着洛北說道,“你既然知道我的名號,知道我的厲害,又是小美女的朋友,你便替我勸勸小美女,讓她從了我。你也清楚,像她這樣的花草之靈,是那些所謂的正道玄門之中眼中的妖類,必除之而後快,只要她跟了我,就不會有什麼危險了,而且我還可以和她合籍雙修,教她道法。”
“她是我朋友,我必定幫她。若是她願意,我自然不會阻攔。”洛北看着雲鶴子,“但她不願意,我怎麼可能幫你說服她。”
“雲鶴子前輩。”小茶聽到洛北的話,眼光閃動之間,也點了點頭,馬上說道,“我知道你的修爲極其厲害,我也感激你的援手之恩,但我的確不願跟你回去,也沒有什麼事要求你,你還是回去吧,我不會改變心意的。”
“是麼,你真沒有什麼事求我?”雲鶴子的嘴角浮現出一絲笑意。
“他和你說有什麼事求他是什麼意思?”洛北眉頭皺了起來,低聲在小茶的耳邊問道。
“我和小烏虯有次被玄門中人追殺,是他救了我們…..他要我做他道侶,我不願意….後來他便說,若是有一天我有一件事求他,他替我做到了,我就做他道侶,因他對我們有救命之恩,而且我又打定主意沒什麼事求他,我便答應了他…之後他時常過來,不過都是問了一聲便走,我們也沒什麼地方可去,所以也沒搬走….。”采菽輕聲的在洛北的耳朵邊解釋道。
“這雲鶴子做事果然奸邪!還以救命之恩要挾,怪不得黑風老祖說他根本不配位列八大妖道!”
一聽清楚大概的脈絡,洛北心中就頓時勃然大怒。
恐怕這出手救小茶,也根本只是貪圖小茶的美色,要是換了別人帶着小烏虯,說不定小烏虯都被他殺了奪了內丹。
而且小茶就算是想要搬走,恐怕也根本擺脫不了他的糾纏,說不定雲鶴子就已經在這附近的山林之中施展了什麼手段,否則又怎麼湊巧,洛北一出現,他就馬上出現了。
雖然表面上還是對小茶以禮相待,但這實際上卻不是相當於將小茶幽禁住了,慢慢的磨着,要讓小茶改變心意。
“你現在受傷還未恢復,別和他起了衝突。”
小茶也一下子感覺出了洛北的怒氣,原本牽着洛北衣角的手在洛北的手上握了一下,然後仰起了頭,堅毅的看着雲鶴子說道,“你還是走吧,我的確沒什麼事可以求你的。”
“既然如此,我馬上便走。”雲鶴子也不生氣,點了點頭,轉過了身子,忽然又想起什麼似的,對着洛北笑了笑,“對了,我剛剛忘記了,況無心那個老的雖然走了,但是有幾個小的卻沒有走,正在四處找尋你,以我看來,他們找到這裡好像是遲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