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咱們真的要去嗎?”秀珠正在給弘曆係扣子, 輕聲的問。“喊四爺——不去不行,二十四叔也會去呢。這差事是皇阿瑪給我的,我若是不去, 還能如何?況且, 皇阿瑪年輕時, 做的比我勤, 做的比我細心, 我該學學他。”秀珠心中泛着明白呢,別看這個王爺平時吊不郎當的,可做起事來, 也真是狠、準、快。
這個樣子,不做皇帝真是可惜呢。“唉, 五王爺若是有您一半的體恤就好了……”弘曆不滿道:“提他做什麼?這些個哥弟裡, 哪個不想斗的你死我活的?三哥死的早, 相對的,我和五弟的機會比較大。但是, 我寧願想做個清淡之人。”話說完,弘曆在心中暗自加了句“不想做皇帝,那是屁話!”。
“寶親王——”
“二十四叔——”允秘快步走來,進屋見了弘曆笑道:“怎麼們那麼慢?”弘曆撇嘴道:“沒辦法,這丫頭被本王慣壞了, 手腳也不伶俐了。”秀珠心中不滿, 嘴上卻不敢說些什麼。“你知道嗎?戶部的尚書石敏, 說是要拿刀讓欠國家稅務的人還債, 不還就殺人。”允秘頗有興致的盯着秀珠卻對弘曆說道。“放屁!他石敏什麼東西?他不過是在演戲, 哪有還債?二十四叔又不是不知道,石敏以前靠着三哥, 三哥死了後,現在要巴結五弟呢。”秀珠聽見弘曆罵了句髒話,使她心裡的紈絝子弟形象更加深刻了。“去,給二十四叔倒些茶來。”秀珠自顧的去了。
“弘曆,要不你和皇上說了,你就別去了,你福晉大着肚子,萬一你和我去西山,碰不上時間怎麼辦?”弘曆的心裡雖然擔心,但是決心已下,哪有可能就那麼肯善罷甘休?再說,就是因爲這個差事,他和幾個兄弟爭了好久的。弘晝被關了,八弟還小,三哥也死了,其他的阿哥能力有嗎?有實力嗎?
“二十四叔,你擔心什麼?我寶親王府從來就不收廢物,雖然我待下人仁慈,可那也是辦好事的基礎上。”二十四哪不清楚他的作風,愛恨分明,獎罰分明。“王爺——茶——”秀珠低着頭將碗遞了去,二十四接過去喝完後重新放到她手裡。弘曆望見二十四偷偷的笑着對秀珠,一股兒火上來了,便不清醒的將桌子上盤子掃落地。秀珠回過神來,心中鄙視了弘曆這個笨蛋。“怎麼做事的你?連這個都弄不好!”
“可是這不是我弄的……”弘曆一把拽過秀珠就往院子裡跑。二十四的嘴角掛着笑容,這個孩子,明明是對小丫頭動情了,還死不承認。非要把人家姑娘弄到哭才肯承認自己心裡的感覺嗎?
“王爺,你吃錯藥啦?明明就不是我的錯,是你自己碰的!”弘曆把秀珠的身子漸漸逼近牆壁上。
秀珠的雙手抓着牆壁的泥土灰,不安道:“你……做什麼?”弘曆的眼睛充斥的怒火,那神情,似乎馬上就要爆發了般。“做什麼?你還問我?誰讓你笑的那麼惹人招眼的?”“我啥時候笑了?小王爺他不過是把茶碗遞給我而已……”弘曆鬆開了胳膊道:“小王爺?你怎麼知道人人都愛喊二十四叔‘小王爺’的?”秀珠痛恨自己的粗心大意,怎麼能把這事說出來的呢?“因爲……”剛要解釋,弘曆一個俯身,用吻來結束了不和諧的話題……
“你做什麼!你怎麼這樣對待我?我還沒嫁人呢!”被弘曆吻過後,秀珠並沒有出手打他,而是哭着控訴弘曆。“我娶你就是了……”
“我不喜歡!你沒經過人家的同意就隨便親人家,你以爲每個女人都是像我那麼隨便的嗎?不,你錯了,我就不是!我不可能因爲這樣就嫁給你,那樣是我一輩子的遺憾。”她說什麼?嫁給她是一輩子的遺憾?是,是遺憾,再怎麼嫁,也只可能是個妾。“我可以擡高你的地位……”“地位?你以爲我稀罕?我要是稀罕,我也就不會留下當差,還不會直接跳上龍牀等待臨幸嗎?不是所有的人都那麼骯髒和齷齪!”“那你到底是想怎麼樣!”弘曆吼道。“我只希望你別莫名其妙的發火了,可以嗎?”說完,秀珠不顧弘曆難堪的樣子,徑自回去了。
二十四遞過絹子道:“擦擦罷,看看死了。”秀珠還特意的把絹子用的髒髒的,然後還給二十四。“用好了,還給你——”二十四望見她還在記恨的模樣,就忍不住笑道:“你說,你阿瑪那麼寬容大度,你爲啥那麼小氣呢?”
“好生的給爺拿着,不許掉一粒米,不許弄髒一片衣服地兒……”弘曆故意給秀珠吩咐了大堆的難事,秀珠在心裡已經狠狠的罵過弘曆不知道多少次了。
秀珠跟隨弘曆和二十四踏上了去往西山的路途……這一路,秀珠想了很多,也夢見了很多人……
西山那邊的氣溫比京城這裡要炎熱的多,剛剛下了馬車,二人沒走多少步,就找了地方將外套脫下,讓秀珠看管。“咱們要先找地方住下,弘曆,你去這兒的衙門,把知縣找到,說是讓石敏他派人來迎。”“迎什麼迎?咱們都來,就沒必要迎了,再說。他石敏是什麼人,咱們的動靜他會不清楚?他不迎,那是吃了秤砣鐵了心的不給面子。”弘曆的這番話說的條理清晰,二十四點點頭又問:“那現在咱們該如何呢?”弘曆笑道:“不如養精蓄銳,再開戰,依二十四叔看如何?”二十四遞給弘曆一個自信的微笑,表示着成功。
“秀珠——”弘曆呼喚了幾聲也不見答應,這一進屋看,才發現人早就倒牀上昏昏沉沉的睡去了,弘曆替秀珠蓋了蓋被子,出去繼續和二十四討論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