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這男子眼珠子一轉,說道:“話又說回來,這女警和江婭韻兩人認識吧?她難道是故意用這種方法,想放人走?”
男子臉色一變,立馬調轉車頭向派出所方向趕去。至於他想幹什麼,那就沒人知道了。
當天晚上,江茗錦偷偷潛入醫院,找到林敬鳴。林敬鳴知道她們今晚回來,一直都沒有睡。
當然,這個“她們……”,已經變成“她……”了。看到現身的是江茗錦,而不是江婭韻,林敬鳴嚇了一跳,問道:“師傅,怎麼只有你一個?婭韻呢?”
江茗錦的臉色很難看,咬牙道:“被警察捉了。”
“什麼?這怎麼可能?因爲什麼事被捉?”
“因爲昨晚的事情,捉婭韻的就是你那個情人。”
林敬鳴苦笑道:“師傅,我已經跟你們說很多次了,古雅月和我只是普通朋友關係,不是什麼情人。”
“我不管你們是不是情人,反正婭韻被她捉了,你趕緊給我想辦法,把人救出來。”
林敬鳴敲敲額頭,實在是百思不得其解。
“古雅月爲什麼要捉婭韻?如果是半年期的她,這樣做還情有可原。可現在……她實在沒理由啊。”
想了好一會兒,林敬鳴問道:“師傅,你把當時的情況告訴我好不?昨天弄來的東西,難道你沒有交給荀雪枝?”
“那些東西我們都給荀雪枝了,古雅月用來作證據的,是一個金鑲玉吊墜。”
當下,江茗錦將詳細經過一一說出。林敬鳴的表情隨之變幻,臉上就像開了間染坊。聽江茗錦說完,林敬鳴神情古怪地說:“師傅,聽你這麼說,古雅月也身受重傷了?她沒什麼事吧?”
“哼,婭韻被警察帶走了,你不擔心,反而擔心那個女警,你的腦袋被驢踢了?林敬鳴,我可警告你了,婭韻要是有什麼事,我不會放過你們倆的。”
林敬鳴嚇了一跳,連忙說:“師傅,你老人家冷靜點,我不是擔心古雅月,而是擔心一件更爲嚴重的事情。”
聽林敬鳴說得嚴重,江茗錦果然冷靜下來,問:“到底是什麼事?”
“是關於李冠超的,這傢伙雖然沒什麼職權,但因爲老爸是軍方的高官,只要他公開這個身份,相信會有很多人聽他差遣。如果古雅月住進醫院來,派出所就等於是李冠超的一言堂,我怕他會對婭韻不利。”
江茗錦心中一緊,臉上的肌肉輕輕顫抖一下。這一顫,看在別人的眼裡雖然不明顯,但林敬鳴還是看得很清楚。
他嘆了口氣說:“除了婭韻,還有我這邊。那件命案如果不解決,我就一直無法安寧。現在沒了古雅月壓制,李冠超肯定會變本加厲,同時對付我和婭韻。”
“那你的想法是……”
江茗錦看向林敬鳴,隱隱有些期待。既然林敬鳴能想到李冠超的後招,肯定有辦法破解了吧?
可是……
林敬鳴目光如炬,很認真地說:“我幾乎猜到李冠超的所有後招,可我沒有辦法破解。”
江茗錦腳下一個踉蹌,沒好氣道:“你認認真真地分析了半天,就得出這個結果來?”
“是的,知道要怎麼做,卻沒有辦法破解。師傅,你還是先去派出所吧,一定不要讓李冠超傷害婭韻。我這邊,我會見招拆招的了。”
“那……好吧,你自己小心。”
江茗錦只猶豫一會兒,就走了。當她趕到派出所時,李冠超正拿着一份報告,笑得見牙不見眼。
“哈哈……有了這份證明,林敬鳴肯定完蛋了。身負兩件命案,你就是手眼通天,也沒人能救你了。”
江茗錦爬在派出所的牆外,正好聽到這段話。她沉吟道:“聽他的話,那份文件應該是林敬鳴命案的重要證據。我要是能偷回來,他想告林敬鳴應該會難很多吧?也好,救出林敬鳴,他要想辦法救婭韻,也肯定會簡單很多。”
晚上十點鐘,李冠超還在加班,這絕對是破天荒的一次。可一想到林敬鳴命不久矣,他就興奮得想要跳起來。
江茗錦在外面虎視眈眈,準備等李冠超一走,她就動手。然而,晚上十點半左右,李冠超收拾東西,確實想走了,可他連文件都帶在身上,哼着歌離開。
江茗錦圓瞪雙眼,愕然道:“這傢伙太小心了吧?這麼重要的證據,難道他想帶回家去?”
是的,李冠超帶着文件,鑽進自己的車裡了。江茗錦看看派出所內,又看向李冠超的車子,撲了過去。要救婭韻,肯定要先救林敬鳴,這可是至關重要的一步。
“砰……”的一聲,一塊石頭被江茗錦踢起,飛向李冠超。李冠超的車門還沒關上,就被石頭砸到腦袋上。緊接着,這傢伙只覺得耳邊“嗡……”的一聲,巨大的眩暈感居然讓他有種身處漩渦中的感覺。
江茗錦捉住這機會,飛撲過去,只一掌就將這個傢伙打暈。接下來,事情可就簡單了。
江茗錦從他身上掏出文件,收起來才向派出所內潛去。與此同時,江婭韻還被關在派出所裡,無聊得想要打瞌睡。
江茗錦躲過重重看守,找到江婭韻,心頭不禁一痛。
這時候的江婭韻衣着單薄,真不知道她怎麼撐住深秋的嚴寒。徹骨的冷風從窗外吹進來,就連江茗錦都覺得渾身冰涼。
“婭韻,你還好吧?”
江婭韻身子一僵,翻身過來。顯然,她聽出江茗錦的聲音了。看到江茗錦後,她快步上前,說:“師傅,你怎麼到這來了?你也被他們抓住了麼?”
“怎麼可能?你師傅我身手好得很呢,倒是你,當時明明有機會逃跑的,爲什麼傻愣愣地任由古雅月抓住?”
江婭韻嘆了口氣,將古雅月的顧忌說出來。江茗錦略一沉吟,說:“她說的確實有道理,但雙腿骨折之後,這不自量力的丫頭還能做什麼?婭韻,我帶你離開,咱們回頭再慢慢想辦法救敬鳴吧。”
江婭韻大搖其頭,說:“師傅,你先想辦法救敬鳴吧。我只是偷了點東西,只要等古雅月傷好,想脫罪其實很簡單。但敬鳴如果被入罪,我們想救人就千難萬難了。”
在江婭韻的強烈要求下,江茗錦嘆了口氣,無奈離開。江婭韻望着她的背影,嘀咕道:“師傅,一定要把人救出來啊!”
古雅月被送到醫院,雙腿已經打上石膏。躺在牀上,她百無聊賴地望向天花板,想:“好無聊啊,林敬鳴現在應該和我一樣吧?說到這個,我受傷之後,警隊裡應該沒人能管住李冠超,那傢伙要是有什麼動作,我該怎麼辦呢?”
古雅月越想越不對勁,總有種不好的預感。如果不是天已經徹底黑下來,她可能已經找林敬鳴去了。
總而言之,一晚上的功夫很快過去,第二天早上六點,古雅月早早起來,來到林敬鳴的病房外。那兩個守門的警察坐在走廊上,正低着頭呼呼大睡。
古雅月哼了一聲,驅動輪椅走進去,輪椅移動的聲音登時將他們驚醒。
“什麼人!?除了醫務人員,任何人都不準進這病房!”
“啊!?是古隊,古隊,你怎麼到這來了?”
古雅月停下輪椅,淡淡地說:“我的腿是受傷了,但我還是一個警務人員。該我做的事情,我會負責到底。哪像你們,李冠超交任務給你們,你們居然在這打瞌睡。”
兩個警察的臉紅了一下,啞口無言。眼看古雅月緩緩走向林敬鳴,他們甚至連李冠超的禁令都忘了。是的,李冠超知道林敬鳴和古雅月的關係,已經讓他們嚴禁古雅月接近。可在古雅月的威嚴下,他們哪有膽子阻攔?
古雅月緩緩移過去,喊道:“敬鳴,起來吧,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
林敬鳴迷迷糊糊翻過身,看向古雅月,一個小帳篷立刻指向古雅月的嘴邊。
古雅月的嘴角抽搐兩下,怒道:“林!敬!鳴!我一大早過來提醒你,你就是這樣歡迎我的?”
林敬鳴還沒反應過來,迷糊道:“什麼啊?古雅月,你怎麼突然發脾氣了?有什麼事麼?還有,你說的提醒到底是怎麼回事?”
古雅月強忍着暴走的衝動,用殺人的目光看向林敬鳴的襠部。如果目光真有殺傷力,林敬鳴可能已經變林公公了。
林敬鳴反應過來,連忙用被子蓋住襠部。至此,他才幹笑道:“嘿嘿,早上起來的正常反應,你別在意。”
古雅月在警隊混了這麼多年,對人體的一些自然反應當然清楚。她哼了一聲,說:“現在連我都受了傷,要在這裡治療。短時間內,派出所怕是成爲李冠超的一言堂。他要是利用這機會對付你,你準備怎麼辦?”
林敬鳴沒回答她,反而看向古雅月的腿。
雙腿摔斷後,古雅月的都被石膏包裹,看樣子是傷得挺重的。
古雅月見他不擔心自己的安危,也沒有詢問自己的腿爲什麼受傷,不禁大爲奇怪。
以他們倆的關係,林敬鳴看到她受傷了,就算不詢問也得震驚一下吧?
將疑問問出來後,林敬鳴哈哈笑道:“在你來之前,我就知道你受傷了,這有什麼好震驚的?李冠超那邊的事情,我也估計得差不多,就差想辦法了。當然,你有這個心,我還是很感動的。”
古雅月瞪他一眼,好奇心立刻冒了起來。
“你是怎麼知道我受傷的?有人告訴你麼?另外,你準備怎麼應付李冠超的攻勢?”
“我的病房門口有兩個警察守着,你說誰能潛進來還沒人知道?最近幾天,她一直給我傳遞有用的情報。就算我躺在這,也可以對外界的事情瞭如指掌。”
古雅月一驚,說:“難道是江茗錦?你身邊只有她能做到這一點吧?”
林敬鳴笑道:“是江茗錦沒錯,但我身邊能做到這一點的,可不止她。不過現在說這個已經沒意義,古雅月,你身上有手機麼?”
“要手機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