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一個人是不難,可我沒有這個權力好不?而且,你以爲一座城市很小麼?就是一個小鎮,我這種沒權沒勢的人想找一個人也很難啊。”
突然,一隻溫暖嫩白的小手搭在了林敬鳴的肩膀上,林敬鳴轉頭一看,立刻對上謝思韻的臉龐。這個時候,謝思韻已經整理好儀容,神情肅穆道:“我對你有好感,但昨天的事情你有很大一部分責任。爲了抵消你的過錯,也算是爲了給我一個補償,這個難題不算什麼吧?當然,如果你覺得爲難的話,我們可以來一個交換的條件。”
“怎麼說?”
“很簡單,我給你一個小提示,你依這個提示應該很輕易就能找到我。不過,我這個提示不能白白給你,你用這個提示找到我之後,必須答應我一個要求。”
林敬鳴心頭一跳,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深吸一口氣,林敬鳴緊張萬分地問道:“是什麼要求?”
“什麼要求我暫時不能說,等你找到我,我自然會告訴你。怎麼樣,你是要這提示還是不要。”
林敬鳴低着頭,沉默了下來。看着謝思韻的腳尖,林敬鳴急急地想道:“要還是不要?要在這麼大一座城市裡找一個人,而且還只有一個星期的時間,這機會真的很渺茫。可要是要了這個提示,玩意謝思韻提出很過分的要求來……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流逝着,不知不覺間,林敬鳴的額頭出現了細密的汗珠,而後匯聚到一塊兒滴了下來。林敬鳴似乎一點感覺都沒有,還在衡量着要和不要的利弊。
與此同時,小蘿莉見林敬鳴的房門叫不開,也打消了初衷,下樓去了。跳下樓梯,小蘿莉使出自己有生以來最快的速度,找到了江婭韻。這個時候,江婭韻還在發愣,思考着自己該怎麼面對林敬鳴。可聽到小蘿莉的拍門聲,她突然如夢初醒,將小蘿莉放了進來。
“小萌,你怎麼了?先喘順氣,別急。”
小蘿莉使勁拍打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好一會兒之後,她才斷斷續續地說:“姐……姐姐,大事……不好了,今天早上,哥哥突……然慘叫一聲,然後就沒……了反應。小萌去找他,他的房……門也鎖上,不管怎麼叫……都沒用。”
“什麼?你哥哥他……發生什麼事了?他以前有什麼病或者什麼的麼?”
“小萌不知道。”
江婭韻心中一緊,臉上露出幾分慌張之色,說:“快,快帶姐姐去看看。”
小萌答應一聲,立刻轉身跑了回去。江婭韻跟在小萌的身後,不停地嘀咕着,說:“到底怎麼了?敬鳴爲什麼會突然慘叫一聲?是有什麼大病發作了?可是不對啊,生病還能慘叫?又或者說,他滾下牀了?可他的牀又不高,摔下來也沒什麼事啊,除非……”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江婭韻的俏臉毫無血色,就連嘴脣也微微顫抖着。一個人從牀上摔下來就一點反應都沒有,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暈了或者死了。而林敬鳴的牀又不高,唯有撞到腦袋才能弄出這麼嚴重的傷害。可如果真的撞到腦袋了,林敬鳴能不能活下去也未可知啊!
在江婭韻和小萌趕回家的時候,林敬鳴已經做出某種決定。他沉聲道:“我想明白了,我要提示。”
謝思韻淡淡地點了一下頭,說:“我的提示很簡單,昨天你表演魔術的時候,應該有不少朋友來觀賞吧。在你的朋友裡,有一個人可以聯繫到我,你只需要問過你的朋友,就可以找到線索了。就這樣吧,我先走了。”
說完,謝思韻真的轉身離去,只留下一臉迷茫的林敬鳴。他的朋友?他有朋友認識謝思韻?這未免太巧了吧?就在林敬鳴思考着這個人是誰時,一連串急促的腳步聲傳了過來,打斷他的思考。
他疑惑地轉頭看去,正好看到謝思韻和江婭韻大眼瞪小眼,隔着房門對視着。看到這,林敬鳴暗道糟糕,不由地感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毫無疑問,江婭韻早就等在大門外,謝思韻一開門就正好對上她和小蘿莉。
小蘿莉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掩着自己的嘴巴一臉驚訝之色。可惜,在場的幾人都沒有功夫去理會她,林敬鳴想都不想就插到江婭韻和謝思韻之間,說:“現在的情況比較複雜,你們倆先冷靜下來,有話慢慢說。”
“林敬鳴,你果然有本事啊,這個女人和你是什麼關係?你們昨天晚上幹什麼了?”
江婭韻指着謝思韻,眼睛紅紅的,裡面似乎還有晶瑩的淚珠在打轉。林敬鳴慌慌張張道:“總之……這事說來真的一匹布那麼長,我們再找個時間談吧,你現在最重要的是先冷靜下來。”
江婭韻強忍着淚水,咬牙切齒道:“很好,那我冷靜,我冷靜去,小萌,我們走。”
江婭韻拖着小蘿莉,居然頭也不回地離去。小蘿莉一步三回頭,可憐兮兮地看着林敬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望着江婭韻摔門而去,林敬鳴嘆了口氣,一籌莫展。
一旁,謝思韻沉思了片刻,說:“我現在還不想問那麼多,也沒有資格問那麼多,最後提醒你一次,你只有一個星期的時間,再見了。”
說罷,謝思韻也繞過林敬鳴離開了,碩大一間房間裡,剩下的只有林敬鳴孤寂的背影。林敬鳴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可千言萬語,到了嘴邊只化作一聲無力的長嘆。
他坐倒在沙發上,雙手抱頭懊惱不已,根本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謝思韻的難題,江婭韻的怒火,還有小萌的離去,這種種難題糾纏在一起,給林敬鳴的感覺就是剪不斷,理還亂。
在他發愁的同時,江婭韻帶着小萌,停在林敬鳴的樓下。等謝思韻下來,她冷冷地說道:“這位小姐,麻煩你留步。”
謝思韻頓住腳步,同樣冷冰冰地說:“有什麼事麼?”
“你的事情,我不想管那麼多,我只想告訴你,林敬鳴和你不是一路人,你最好離開他。”
謝思韻淡然笑道:“是麼?我和林敬鳴適不適合,我不知道,因爲我們根本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不怕告訴你,我和他現在甚至連朋友都不算。哦,對了,我好像沒有義務告訴你這些事情,我先走了,希望我們還有機會見面。”
擱下這話,謝思韻邁動優雅的步子,昂首挺胸離去。可她才走出兩步,兩腿之間就傳來撕裂般的疼痛,讓她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幾乎蹲下來。可在江婭韻的注視中,她只能強忍着一切,一步一步很艱難地離去。
江婭韻眸光一閃,若有所思地看向謝思韻的雙腿,說道:“這個女人到底想說什麼?她和敬鳴連朋友關係都算不上?難道她今天早上纔來找敬鳴,剛剛好被我撞上?沒那麼巧吧?再說了,如果真是這樣,敬鳴今天早上的慘叫是怎麼一回事?”
江婭韻越想越頭疼,越想越凌亂,簡直一點頭緒都沒有。無奈之下,他只好將主意打到了唯一的見證者——小蘿莉小萌的身上。半蹲下來,江婭韻強壓着激盪的心情,柔聲說:“小萌,你告訴姐姐,今天早上聽到的慘叫聲到底是怎麼回事?在慘叫聲響起之前,你有沒有聽到其他的聲音?”
小萌面露思索之色,好半天才搖了搖頭,說:“姐姐,小萌想不清楚了。哥哥慘叫之前,我好像沒有聽到聲音。”
“是這樣麼?”
江婭韻的眉頭皺得更緊,心中的疑惑更多了。這時,一箇中年婦女笑眯眯地走了過來,說道:“咦,這不是小萌麼?小萌,想婆婆了沒有?”
小萌眼前一亮,連忙竄到中年婦女的面前,叫道:“包租婆婆。”
包租婆婆樂呵呵地笑着,將小萌抱了起來,說:“小萌氣得這麼早,真乖,跟姐姐出來吃早餐麼?”
小萌搖了搖頭,說:“不是的,哥哥今天……”
不等小萌說完,江婭韻突然打斷她的話,說:“包租婆,早啊。”
包租婆笑眯眯地迴應了一下,又將注意力放在小萌的身上,問道:“小萌,哥哥今天怎麼了?”
看得出來,包租婆真的很喜歡小萌,要不然也不會對她的話這麼關心,可家醜不可外揚,今天的事情疑團又多,江婭韻實在不想宣揚出去。見實在躲不開了,她只好替小萌答道:“哦,敬鳴今天早上不舒服,我們早點起來給他弄早操而已。包租婆你要買菜去麼?我們不打擾你了。”
包租婆深深地看了江婭韻一眼,而後又將小萌還回來,寒顫了幾句才離開。江婭韻鬆了一口氣,轉頭道:“小萌,我們回家吧。”
小萌點了點頭,奇怪道:“姐姐,包租婆婆對我們這麼好,爲什麼不把事情告訴她?她是大人,也許能幫我們呢。”
江婭韻苦笑不止,說:“有些事情是不能說的,今天早上的事情,你無論看到誰都不能說,知道了麼?”
小萌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不再說話。回到江婭韻的出租屋裡,小萌自來熟一般,沒有一點生澀的感覺。在這屋子裡,她最感興趣的自然是電視機,或者說電視機裡的偶像劇。不用江婭韻教,她已經自來熟地打開電視機,調到了合適的頻道。
見狀,江婭韻也沒有多說自己,正好可以思考一下自己和林敬鳴的事情,理一理其中的頭緒。
另一方面,張振鵬和同事們聚在一起,又開始扯八卦。望着詹婉怡的辦公室,這傢伙鬼鬼祟祟地說:“你們有沒有覺得女魔頭今天很奇怪?”
衆多同事彷彿約好的一樣,點了點頭說:“當然有,可要我說又說不出哪裡奇怪。”
張振鵬翻了翻白眼,沒好氣道:“你們啊,一點仔細觀察的精神都沒有,難怪一輩子都只是小白領。”
此言一出,十多隻中指立刻豎了起來,頂到張振鵬的鼻子前。張振鵬訕笑兩聲,這纔想起自己也是小白領。他擦了擦鼻子咳嗽道:“好了,這個不是重點,我們說女魔頭吧,今天早上,我發現女魔頭的眼睛紅紅的,眼皮似乎還有點腫脹,肯定是哭過。你們說,這年頭還有什麼事可以讓女魔頭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