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虐,對,沒錯,這就是紅果果的血虐,在周毅把心裡一直積攢下來的陰鬱之氣一掃而空之後,躺在地上的徐涇笙早就已經不醒人事,哪怕是將他臉上的那層黑色面紗給掀開,恐怕就連他不知道是否存活於世的親生父母也會認不清他究竟是誰的。
只見徐涇笙一動也不動地躺在地上,若不是還能夠察覺到他的胸口微微起伏,簡直就像是死透了一般。
而徐涇笙之所以沒死,不是因爲周毅心軟,畢竟他這麼些年下來,先不說這幾年混跡傭兵界手上染了不足一千也有九百個人的鮮血,就說他以前在部隊裡,經常外出做任務的時候就沒少沾上人命,而這次之所以不殺徐涇笙,不外乎是不想給自己留一個還要自己親自善後的麻煩罷了。
見周毅這邊已經收場,其實林小愛那邊早就已經塵埃落定,只是一直沒有打擾狀似瘋魔一般的周毅瘋狂發泄自己心中的憤懣罷了,因爲通過這些天幾乎可以說得上是同住一個屋檐下的觀察,林小愛也能夠發現,儘管周毅表面上大大咧咧,好像什麼事情都不在乎,吊兒郎當的樣子,其實他的內心深處一直都隱藏着一片陰暗渾濁的泥潭,如果不及時把這些負面的東西給宣泄出去的話,周毅哪怕是鐵打的漢子,也會被這些東西給折磨壞了的,而現在真可謂是無巧不成書,林小愛一直在愁着怎麼幫周毅宣泄情緒呢,徐涇笙這個倒黴的傢伙就送上門來了,所以即便周毅的動作狠辣了些,林小愛也絲毫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反而是幾乎在周毅收功呼氣的同時,她也不約而同地鬆了一口氣。
“周,這次的打賭,可是你輸了哦!”
等周毅回過神來時,就看見林小愛站在自己身邊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於是周毅不禁一愣,然後把目光投向林小愛剛纔打鬥的地方,最後只能是搖頭苦笑——
只見林小愛之前所處的那塊空地上,現在已經橫的橫,豎的豎躺着幾個呻吟不止的黑衣蒙面人,但無一例外都是喪失了行動能力,看到這裡,周毅無奈之餘又不禁讚賞地看了林小愛一眼——還好這個女人總算是聽了我的話,沒有大開殺戒,不然的話,善後的工作,豈不是又要我來做了?
看着周毅就好像沒有注意到自己所說的東西一般,林小愛臉上的笑容就更盛了,笑眯眯地重複道:“周,咱們的賭約,這次應該算我贏了吧?你可不許耍賴哦!”
沒想到林小愛居然鬼精鬼精的,直接就把自己打算裝糊塗賴賬的舉動給說破了,於是周毅不禁老臉一紅,接着兩聲咳嗽來掩飾自己的尷尬之色,說道:“耍賴?耍什麼賴呀?我周毅堂堂七尺男兒,一口唾沫一個釘,怎麼可能說話不算數?不就是洗一個月的碗筷嗎?我還至於賴你一個女人的帳?真是笑話!”
見周毅兌現賭注,被迫以做家務來支付蹭飯酬勞的林小愛不禁朝着周毅拋了一個風情萬種的媚眼,攪得周毅心裡又是一突,連連在心裡唸了好幾遍清心咒方纔把這股
邪火給壓制下來,只是卻再也不敢去直視林小愛那雙勾人魂魄的丹鳳眼了。
看着周毅的樣子,林小愛不由得掩嘴偷笑幾聲,然後指了指地上的黑衣蒙面人說道:“周,接下來怎麼辦?要不要把他們……”說到這裡,林小愛眯起的眼裡突然爆發出一股凌厲的光芒,然後擡手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只是周毅卻搖了搖頭說道:“不用了,這幾個小角色還不值得我們動這麼大的干戈,更何況,我留着他們還有一點用呢!”
聽周毅這麼一說,林小愛也不勉強,於是聳了聳肩說道:“那就隨你吧!”
沉默了一會兒以後,周毅走到一個黑衣人的旁邊,踢了踢他的胳膊說道:“行了,別裝死了,我知道你現在還有意識,剛纔我們說的話你也聽到了吧?我周毅一言九鼎,說了不殺你們就不會殺你們,只不過……”說到這裡,周毅連連冷笑說道,“只不過如果有人在我說話的時候裝死的話,我也不介意讓你們真的死一次,相信我,我絕對說到做到!”
聽完周毅一番恐嚇的話後,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的黑衣人果然睜開了雙眼,眼神裡又是恐懼,又是憤恨地看着周毅說道:“你想要我們幹什麼?”
周毅撇了撇嘴說道:“我讓你們乾的事情很簡單,就是帶一個口信而已。”
“口信?什麼口信?”
聽完這話,周毅笑了,笑得就彷彿是一個天真無邪的鄉村孩童一般憨厚,只是接下來他嘴裡說出來的聲音,卻像是來自九幽黃泉一般陰森恐怖:
“麻煩你替我告訴你們百殺門裡的首腦們一聲,就說麻煩他們一個個都洗乾淨自己的屁股,省得我周毅到時候殺了他們還要給他們換尿布!”
“你!”聽完周毅這話,黑衣人不禁目光一凝,然後迅速被怒火充滿——這個周毅真是好生狂妄,屢次三番讓百殺門損兵折將不說,居然還膽敢放出狂言要找上門去?難道我們百殺門就是這麼容易闖的?
只是還不等黑衣人張嘴欲說幾句狠話呢,周毅一腳便踹在了他的嘴巴上,目光兇狠地盯着他的眼睛說道:“怎麼?你還有意見不成?”
門牙被周毅當場踢斷幾顆的黑衣人看着周毅狠辣的目光,心裡不由得一顫,暗罵了一句怎麼就忘了眼前這個傢伙,是個十足的地獄惡魔這樣的事實了呢?跟他頂嘴,那還不是嫌自己活得不耐煩了嗎?
想到此處,黑衣人心膽俱裂之下,連半個字都不敢說出口,只能連連搖頭示意自己沒意見。
對於黑衣人的表現,周毅很是欣慰地點了點頭,說道:“既然這樣,那我就不陪你們在這兒多待了,告……哦,用你們徐長老的話來說,應該是,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咱們後會有期!”
隨意地一拱手以後,周毅便帶着看似嬌滴滴,實則猛如虎的林小愛駕車揚長而去了。
……
半個小時以後,還是在那個地下停車
場以內,百殺門長老徐涇笙徐徐醒來,當他睜開眼的第一時間,不是去查看自己的傷勢,而是立馬翻身坐了起來,一遍環顧着四周的情況,一邊又驚又恐地說道:“那姓周的小輩呢?他在哪兒?死了?還是跑了?”
聽見自家長老的詢問聲,一個黑衣人撐着五臟六腑俱傷的疼痛感,勉力坐起身來,有氣無力地說道:“徐長老,姓周的已經走了。”
“走了?”徐涇笙先是詫異地喊了一句,然後心有餘悸地說道,“走了好,走了好啊!”
看徐長老的樣子,怕是被那個姓周的魔王給打怕了啊!一衆百殺門精銳看着徐涇笙後怕慶幸的樣子,不禁在心裡這樣悲哀地想道。
而徐涇笙本人,直至現在心裡的一塊大石頭放下之後,方纔有了心思去查看自己的身體情況,只是他這一鬆懈,全身各處傳來的劇痛頓時就讓徐涇笙眼前又是一黑,差點就沒忍住昏死過去,也幸虧了他還算硬朗的身體素質和強大的精神意志,纔沒有讓自己在手下面前再丟一次臉,不過饒是如此,在查看了自己的傷勢之後,徐涇笙還是忍不住鼻頭一酸,老淚頓時在臉上縱橫四流——一根手骨,兩條腿骨,六根肋骨,再加上全身上下零零碎碎的外傷,幾乎可以說在自己身上找不到哪怕一片完好無損的地方,這小輩,下手可真是狠毒啊!
在默默地爲自己悲哀了幾分鐘以後,徐涇笙現在是深刻體會到自己和周毅之間的差距到底有多麼巨大了,報仇雪恨之事,徐涇笙自然是想都不敢再想,只能是寄希望於門中實力更強的長老來給自己出氣了。
想到此處,徐涇笙幽幽地嘆了一口氣,然後問道:“對了,那個姓周的小輩就這麼輕易地放過我們了?難道他就沒有留什麼話下來?”
“姓周的倒是留下一句話了,只是……只是……”
看着手下欲言又止的樣子,徐涇笙頓時一怒,沉聲說道:“只是什麼?”
“只是……”儘管周毅最後讓自己帶的那個口信還依舊清晰地環繞在自己的耳邊,但黑衣人卻怎麼也開不了口將那番話給說出來。
“只是什麼,說!”徐涇笙眼珠子一瞪說道。
見徐涇笙眼神堅決,黑衣人深知自己就算現在不說,等回到了門內也是遲早要說的,旋即一咬牙說道:“姓周的說,讓咱們門內的門主和長老們都洗乾淨自己的屁股,他還說……還說……”
“他還說了什麼?”
“還說當他滅了咱們百殺門之後,不想再給我們換一次尿布!”
聽完自己屬下的一番話,徐涇笙就像是沒有回過神來一般,愣愣地呆了幾秒鐘之後,頓時一口鮮血噴出,朝天怒吼了一聲“氣煞我也”,便再一次陷入到了昏迷的狀態當中。
只是徐涇笙這一昏不打緊,卻苦了他的這些屬下們,對於原本就連站立都很困難的他們來說,現在還要背上徐涇笙這麼一個累贅,那就更是難上加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