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可是的,當時我不就告訴你了嗎?彈琴的人不是我!”紫薇不耐煩地道。好好一個小孩子,幹什麼那麼固折?
“春兒見過姜公子!”一曲彈罷,春兒起身,對着姜博文盈盈一拜,俏臉揚起兩朵嬌豔的紅霞。
“姑娘免禮!”紅着臉上前扶起嬌羞可人的春兒。
怎麼看,怎麼都是郎才女貌,以琴傳音,兩個小兒女恐怕都有了些好感。這個時候,如果有人上前推一把,效果會不會更好?
“姜博文,你剛纔是不是說了。要娶在桃林中的女子?”紫薇嬉笑着問道。
“我……我……”姜博文瞄了一眼青春俏麗的春兒,臉色漲得緋紅,一副欲說還休的模樣。
“我什麼我?難道你嫌棄我家春兒是個丫鬟?還是你想出爾反爾?”紫薇直視姜博文咄咄逼人的問道。
“不……不是,只是……不知道春兒姑娘是否願意。”姜博文吞吞吐吐了半晌,最後似乎終於下定了決心。
“這麼說你是願意了呢?”紫薇欣慰地笑問道。
“一切全憑姐姐做主!”姜博文低着頭囁嚅的應承道。
“真是個好弟弟!春兒,你呢?可願意嫁給姜公子啊?”紫薇挑眉看着春兒,微笑着問道。
這丫頭肯定內心會樂得屁顛顛的,眼前這個姜博文,在她口中可是上天入地,絕無僅有的極品男子,她又怎麼會不願意呢?現在紫薇也不過象徵性地問問而已。
可是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春兒的答案,卻讓大小姐紫薇一時之間措手不及!
“小姐,春兒知道你是一片好意,但是春兒曾經發過誓。只要小姐不嫁。春兒就絕不嫁人。再說,姜公子家是高門貴地,春兒不過是個小小的丫鬟。怎麼可能奢望高攀呢?”春兒的話說的不卑不亢,情真意切,讓紫薇都不該如何是好。
“春兒,難道我一輩子都不嫁人,你也要跟着不嫁嗎?”紫薇有些沮喪的問道。
原來以爲不嫁人只是自己個人的事,沒想到還事關春、夏、秋、冬的丫頭們未來。若是連一向活潑開朗的春兒,都抱着這種可怕的想法,其餘三個丫頭就更不用說了。
好好的一個逼婚大會,轉眼就變成了丫鬟的死忠告白,紫薇都不知道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了!
“姜博文,你先回去吧!春兒的問題,我會解決的。”紫薇抱歉的對姜博文說道。
“姐姐,你不要責怪春兒姑娘,感情的事本來就不能勉強,我們大概是沒有緣分吧!否則我聽到琴聲,走進桃林後,怎麼會看見你?”姜博文若有所思地說道。
這個姜博文,倒還真是會說話,知道要聽人家姑娘家自己的意思。只是那天他來求親的時候。幹嗎那麼死皮賴臉的?還真是差別待遇!
看着姜博文出門時落寞的背影,紫薇不禁也有些看的出來姜博文是個人品不錯的好人,如果春兒能跟了他,紫薇也就放心了。可是……
“姜博文……”紫薇突然開口輕聲喚道。
“姐姐,你還有什麼事嘛?”姜博文轉過身子,疑惑地看着紫薇問道。
“姜博文,來都來了,願不願意喝杯茶再走吧?”紫薇柔聲詢問。不知道爲什麼,我很不忍心,就讓他這樣離開。
單純如他,性情天真而熱情,就像一個被寵壞的孩子,所以他纔會僅僅爲了想聽彈琴,而冒然地前來歐陽家提親。雖說有些不妥,倒也算是性情中人了。
特別是剛纔,雖然是在紫薇的故意誘導下,他說出了承諾。但是他絲毫不因春兒只是個丫鬟,而看不起她。雖被拒絕,言談間倒也瀟灑。這樣的人,值得紫薇交往。
說到底,也是紫薇做事情過於莽撞了。如果紫薇再委婉點
,也不至於讓大家陷入如此尷尬的境地。請他喝杯茶,也算是賠罪了。
“我沒事的,姐姐其實不必如此,那天姐姐不是也以那樣的方式拒絕我了嗎?”姜博文搖了搖頭,有些哀怨地笑着。
這個臭小子,明知紫薇已經相當的愧疚了,現在還給紫薇來這一招。不是存心讓紫薇良心不安?接連被拒絕了兩次,其實是一件有些殘忍的事。
“姜博文,你是怪姐姐嗎?都是我不好!”紫薇扭頭佯裝出傷心的模樣,靜待着魚兒的上鉤。
果然!單純的孩子就是好騙。姜博文見紫薇難過。不由急切地說道:“不,不,不!姐姐,都是博文不好,你不要難過。能喝到姐姐泡的茶,真是三生有幸了!”
紫薇不由暗自偷笑,喝茶倒是其次,主要她還是有點居心不良。紫薇總想再試一下,怎麼看,都覺得姜博文和春兒,是挺合適的一對。偏偏落花無意,流水也不見得就有情。
但是,憑着紫薇對春兒的瞭解,貌似姜博文這個類型,正是春兒最喜歡的那種,偏偏春兒卻死鴨子嘴硬,一副愚忠到死的模樣,讓紫薇着實頭痛。
“春兒,你去替姜公子選一種茶葉。”紫薇一臉平靜無波地吩咐道。
“爲什麼是我?泡茶不是冬兒的差事嗎?”春兒嘴裡雖嘟囔着,手腳上卻絲毫不敢慢待,徑直就走到了茶櫃前。
少時,春兒捧了一個茶荷來到紫薇和姜博文的面前。
“選的什麼呀?”紫薇懶洋洋地問道。
“不知道!”春兒倒還乾脆,直截了當的回道。
“不知道你幹嗎選這個?”紫薇沒好氣地問道。
春兒這個丫頭,跟着紫薇的時日最長,結果半點識茶,都沒有學到。反而是冬兒,往往一點就透。看來做什麼,還是要有點天分。
“沒關係,什麼茶葉都可以,有勞春兒姑娘了。”姜博文看紫薇面色不好,趕緊開口打着圓場。
“姜博文,你忘了?京城最大的茶場,茶莊,包括茶樓都是歐陽家的人,她居然不知道,自己要給客人喝的是什麼茶葉?”紫薇板起臉。嚴厲的說道。
“小……小姐,你不要嫌棄春兒,春兒明天就跟冬兒學,不,不,不!春兒現在就學。”春兒噙着眼淚,手足無措的說道。
大概是紫薇平日對這幾個丫頭太好了,此時稍一擺臉色,春兒就覺得委屈了。哎!我這個主子做的容易嗎?不過此時春兒的嬌弱。倒是成功的引起了姜博文氾濫的同情心。果然!一切都皆在紫薇的掌握之中。
“姐姐,人無完人,春兒姑娘雖不善茶,但是她會彈琴啊!春兒姑娘的琴聲宛轉悠揚,琴音純淨,清遠可愛的令人不禁神往。姐姐如果一定要春兒姑娘給賠罪的話,姜博文其實更願意聽春兒姑娘爲姜公子再彈一首曲子。”凝視着春兒,動情地說道。
“姜公子!”春兒感激地叫道。投向姜博文的目光,嬌羞而感動。
紫薇這惡人,雖做的有些兩面不是人,但是貌似卻將一對可人的小兒女拉近了距離。不知道紫薇今天算不算達到了目的呢?
“春兒,姜公子少年英俊,難得他待人又真誠,也不嫌棄你是個丫頭,你怎麼反倒矯情起來了?”送走了姜公子後,紫薇回過身,一臉遺憾地說道。
俗話說肥水不流外人田,象姜博文那麼優秀的男子,紫薇雖沒打算佔爲己有,但是便宜別人,倒不如成全自己人!
“小姐,春兒明白你的一番好意,打算春兒也想象小姐一樣,想擁有一份屬於自己的愛情!”春兒低着頭,輕聲囁嚅道。
“春兒,姜公子不好嗎?還是你心中已經有了喜歡的人?”紫薇滿心好奇地問道。平日裡她們四個跟自己同進同出,紫薇還
真沒瞧見過春兒和誰走的比較近。
“小姐,春兒心中並沒有別人,姜公子也很好。只是……“春兒一臉黯然地躊躇不語。
“只是什麼?春兒,你說話一向直爽。今天怎麼就吞吞吐吐起來了?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我也不會隨便逼着你嫁人呀。”內心驚訝於春兒不同於以往的模樣,紫薇是越發的好奇了。
“小姐……”春兒幽幽地看着紫薇喃喃地叫道,叫了卻又半晌都不言語。
“春兒,咱們之間,還有什麼不能說的?我對你們,可從來沒有藏着,掖着的時候。”紫薇心中隱隱升起不快,春日平日裡根本就不是這個模樣嗎!
“小姐,姜公子同意娶春兒,只是出於承諾。再或者說。春兒只是姜公子退而求次的代替品。姜公子是很好。春兒也很敬重小姐,但是春兒卻不同意做小姐的代替品。春兒雖然只是個丫鬟,但是也希望有一個人是真心愛自己的,哪怕他只是個販夫走卒。哪怕他身無分文,只要他的心中,一心一意只有春兒就好!”春兒象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一般,直視着紫薇認真的說道。
聽了春兒的話,紫薇半晌都不知道該怎樣開口,原來,不知不覺中,紫薇竟然做了和爹爹一樣的事。自以爲自己替春兒做了最好的安排,結果卻忘了。什麼纔是春兒心中最想要的。一個好男人,卻不一定是春兒想要和他永遠在一起的那個人。
“對不起!春兒,是我不好!我太自以爲是了。你放心,象今天這樣的事。我以後絕不會在做了。”紫薇難過的低下了頭。
“春兒,你就別怪小姐了,小姐也是爲你好啊!姜公子的確是個不錯的人,你瞧,他剛纔還替你求情了呢。”冬兒上前拉着春兒的手搖晃着說道。
“是呀!你看,就因爲你,讓小姐好難過呢!“夏兒看着小姐心痛地說道。
“小姐,春兒真的沒有怪你的意思,你千萬別放在心上啊!“春兒着急地上前解釋道。
“小姐,你別難過了,春兒那丫頭明明心裡就很喜歡姜公子,現在倒好。人家願意娶她了。她倒拿蹺了起來。“秋兒看了一眼春兒,淡淡地嘲諷道。
“誰說的?我纔沒有喜歡姜公子呢!”春兒不服氣的說道。
“春兒,難道你真不喜歡那個姜公子?”秋兒一臉懷疑地反問道。
秋兒的意思,難道是……
其實,紫薇也明明感覺到了春兒對姜博文的傾慕,怎麼事到臨頭。她就不願意了?
“我喜歡他又怎麼樣?他也不喜歡我啊!”春兒急急地辯解道。
“春兒,姜公子什麼時候說過不喜歡你了?”紫薇沒好氣地問道。
“我感覺出來的啊!他看小姐的時候,兩個眼睛都是亮晶晶的,充滿了愛慕,彷彿全世界只有小姐一個人一樣。但是他看春兒的時候,僅僅只有禮貌和欣賞。”春兒有些懊惱地說道。
“他看我的時候,眼睛裡有愛慕嗎?”紫薇看向其他三個丫頭,疑惑地問道。
一剎那,春、夏、秋、冬都沉默不語地看着紫薇,其中的意思,也就顯而易見了。不可能吧?紫薇怎麼絲毫都沒有感覺到呢?
姜博文是真的喜歡自己嗎?可是又爲什麼呢?吸引他進入桃林的,不就是春兒所彈奏的琴聲嗎?哪天爲什麼會喜歡我?
也許她是真的錯了。正所謂已所不欲,勿施於人。紫薇剛纔的舉動,也許不僅傷害了春兒,更是傷害了姜博文。紫薇到底該怎麼辦呢?
連着幾天,紫薇都稱病窩在閨房裡,讓前來探望的姜博文吃了閉門羹。
說實在的這個時候,紫薇還不知道自己該怎樣面對他。紫薇不怕別人對他不好,也不怕別人無慾無求的真心付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