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人,即使是作爲葛平的印象當中都是歸類爲惡毒的拷問一類作用寶具——小黑屋,第一次在所有對它心懷敬畏和疑惑的人面前展開了它的真容,雖然是迫不得已的。
盈滿了蒼碧之色的湖水,蔚藍得如被粹洗過一般的天空,成蔭的綠樹,從上空下落的是微微帶着淡藍之色的光芒,彷彿……或者說根本就是仙境一般的地方!
如果說這就是小黑屋作爲寶具的真容的話,難以想象正是在這個美麗純潔如仙境般的地方,葬送了無數英靈,同時也包括了之前那強如鬼神的Berserker!但相比威能更讓人在意的是到底是怎樣的目的讓她做出這種大煞風景的事?
將仙境一樣的地方當成染滿鮮血的拷問密室,根本就是對這裡的褻瀆!
在蒼碧之湖水盪漾中,就像被湖中居住的看不見的妖精所託起,從湖底緩緩露出水面的是一柄寶藍色的長劍,華美的劍身,玄妙的符文……當然還有作爲武器所應當擁有的銳利劍刃!
在最後的劍尖也完全脫離水面之時,甚至隱隱能讓周圍的人聽見妖精的梵唱或者又或者是愉悅的歡呼,一隻帶着皺紋的手毫無徵兆的握住了劍柄,那突然而格格不入的發展就像是獵人佈滿厚繭和血跡的手一下子握住了天鵝嬌細的脖頸。
在這隻手握上的一瞬間,這華美長劍就彷彿被此時持有它之人心中的惡意所侵蝕一般,從被掌握的劍柄開始,緩緩變得漆黑,直至完全沒入劍尖——完全變成了一把純粹的漆黑之劍,但即使是這樣也完全無礙它的華美。
此時的它更接近的是一種墮落的美感……就像傳說中有着漆黑羽翼的墮天使。
“哼,說到底也不過是一件寶具,最終還不是被嬤嬤我所降服?”冷哼着說出口的是此時持有着這柄漆黑的來自湖中之劍的老婦,現在的她是作爲英靈的存在,手中掌握着的寶具明明是作爲自己的寶具而召喚出來的,但她看來對此卻只有深深的厭惡和排擠。
葛平凝神看向archer手中寶具,又看了看自己本該被assassin攻擊所吞沒的身軀,疑惑的說道:“archer,這是?”
雖然archer此時是一臉惡毒的表情,但一聽到葛平問話就變得上心起來,基本是有問必答,並且態度恭敬:“皇上請放心!這柄劍是湖之妖精的至寶,以前曾是奴婢一個大敵的愛劍,但在奴婢送了那婊子歸西之後,這件寶物也順理成章的進入了嬤嬤我的囊中!”
Archer面露猙獰的說道,同時還舔了舔嘴角,彷彿那是什麼讓她極爲自豪的事情,而說道“歸西”二字的時候更是加重了語氣!
“只要嬤嬤我拔出這件寶具,就會重現出當時那賤人所接受到的受到妖精祝福時的儀式,也就是現在。在這儀式當中,任何納入這個地方的傷害都會變成無效……也就是說,此時這裡是不存在流血的完美之地!”Archer繼續說道。
但隨即畫風一轉,語氣是依舊的惡意:“但嬤嬤我怎麼會希望看到這樣美好的一幕?我渴望聽到那些不識好歹之輩哀號的聲音……”
Archer話音剛落,那周圍美好的景物還沒來得及讓旁人多看幾眼,就馬上消散,餘下的僅有前方那保持着之前動作,持黑劍而站立的婦女英靈。
就像之前所展露出來的不過是一副幻覺……當然說是幻覺也沒錯,這僅僅是重現出那柄寶具所曾經的記憶。只有那免除了葛平所受傷害的力量是目前唯一的真實。
唯一的僅有那仍靜靜的被archer握在手中的已被染黑的長劍訴說着剛纔其他人所見的真實。
“紫薇!!我總算找到你了!!”Archer陰沉的說了一聲,隨即轉身看向牆壁的一邊,彷彿透過阻擋住她目光的多面牆壁,落到了旅館對面高樓的caster身上。
雖然由於本體並不在實地而不知道詳細是什麼回事,但透過着業務員所傳遞過來的信息Caster還是大致的瞭解到對方是突然使用了什麼更爲高級的寶具,同時那莫名感受到的注視自己的目光也讓Caster心悸。
Caster:看來是位置暴露了嗎。
在轉頭說完了這句話之後,archer眼珠子一轉,似乎突然又發現了什麼,看向旁邊依舊鬼鬼祟祟的用手中AK指向葛平的assassin,讓他菊花一緊,立馬停下手中動作。
“這個白衣服的想必就是小燕子了吧?!以爲換了副皮囊我就認不得你了?一開始就盯着皇上的小賤人!”archer越想越覺得是這麼回事確切的說道。
“好!好!好!皇上且讓開,嬤嬤我這趟就一同送你們兩個妖女歸西!!”archer連叫三個“好!”,隨即也完全不給對方反駁的機會的揮動了手中這神秘至極的寶具。
Assassin:我擦,明明之前還說我是什麼陳近南的走狗,現在就變成什麼小燕子了?
剛來得及匆匆躲開,assassin剛剛站立之地就依舊出現了一道巨大的劍痕,強大的劍壓像一襲衝擊波,直直的將這層旅館轟出了一個開口,就連蔓延的火勢也被這驚人的一擊所壓滅,高空的夜風從這被轟開的巨大孔洞灌入這層旅館的內部,吹得assassin心裡有些發涼。
一擊之威,強勁如斯!
……
遠在assassin和caster作爲基地的caster協會地下室當中,協會會長和喬布斯正眼睛都不眨的盯着前方那正如實顯示着戰況的魔法鏡像——這從瑰麗至極的湖中拔出的神秘之劍,僅僅一出現,就扭轉了戰局。
“這竟然還不是archer的完整狀態嗎?”會長率先喃喃的開了口,隨即神色變得陰沉起來,同時出動兩個英靈,並且還是早有預謀的計劃,竟然延續了這麼久時間不說,甚至現在看來還未必可以成功。
這一切都是源於那作爲archer的英靈——這傢伙,真有這麼強嗎?雖然知道即使同爲英靈也有着強弱之分,但完全沒想到會有這樣的差距,相比之下就像成年人與乳臭未乾的少年的戰鬥……
“不,恐怕是那個master在最後的關頭解除了對archer魔力的限制吧?或許就在寶具開始崩潰的那一剎那就做下的決定……”身邊傳來了喬布斯的聲音,依舊雙手撐桌的他此時依舊沒有任何自己和自己下棋的打算,慎重的看着鏡像之中葛平的身影。
相比一味的將目光落在archer身上的會長,他看的更多的是那正按照着archer的話,萎萎縮縮的躲在一旁的葛平。
得出了什麼結論般點了點頭:“了不起的傢伙,沒想到在那種情況下還有着這種果斷嗎?”
喬布斯稱讚道,即使archer再出色,作爲master的他無法賦予最正確的指令也是毫無效果,這次戰鬥的真正的勝算是強大的從者與精明果斷的master的綜合——在果斷這一點上,這個被archer稱爲“皇上”的傢伙的確無人能出其右……
不過,皇上?是什麼特殊國家的名字嗎?有夠古怪的。喬布斯皺了皺眉頭,搖搖頭。
微微再看了場中形式一眼——assassin的敗向已經很明顯了,作爲商人的喬布斯並不能給他帶來多高的參數,在這個連caster都無法保證能一對一的戰勝的archer面前,就更沒有打贏的可能了,況且也不是作爲正面交戰的職介。
“算了,撤退吧!”會長搖了搖頭,做下了決定。雖然有着趁此機會捨棄掉assassin,讓參與者再少一人的打算,但assassin即使在戰鬥上並不擅長,不過收集情報倒是一把好手。
而且archer實在太強了,即使是有着借刀殺人的打算,但這也肯定不是該選擇的正確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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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布斯,你的assassin也是。”末了向旁邊的喬布斯補充一句。
“啊,現在看來是隻有這樣了。”喬布斯點了點頭,但臉上升起的卻是微微有些嘲諷的笑容:“看來會長大人的計劃除了暴露了我們的同盟,就沒有什麼效果呢。”
“哼,至少進一步看清楚了archer的實力。”會長冷哼一聲,轉身走開。
……
之前戰鬥起來還有些保守的,抱着拖延時間打算的業務員們在archer抽出了這名叫“無毀的大明湖畔”的寶具後就變得悍不畏死起來,彷彿拼着自身的死亡,也要讓archer受點小傷。
“這是……”葛平看着前方的景象微微有些瞭然,看來對方已經打算撤退了。
而這現象也同樣爲archer所瞭解。
“你這傢伙!!!”她咆哮着,揮舞着手中的長劍,銳利的劍刃帶起紫色的劍芒,除了將敢於阻擋在她前方的業務員攔腰撕裂成兩截之外,還將身後的區域所毀滅——恐怕在這件寶具的威能之下,用不了幾劍這棟旅館就會完全崩塌。
對於這種等級的破壞力來說,任何戰場都顯得脆弱不堪而不再適宜。
但即使archer口中說出何種惡意的語言,也無法阻擋住assassin離開的腳步,assassin作爲第一個接受過小黑屋“洗禮”,以及第一個正面面對上“無毀的大明湖畔”的英靈,至少此時在撤退的腳步上不會有着一絲遲疑!
或者說難得Caster還會出手爲自己斷後這一點讓他微微有些意外,看來他們還沒有將之放棄的打算,也正因如此在不能浪費這難得的撤退時機。
利用着這一瞬間,assassin就得到了脫身的機會,身體漸漸化作點點光芒消散而去。
看着對方成功靈體化脫身了,葛平輕輕鬆了口氣,雖說有着無論如何至少也要讓對方折損一名英靈的打算,畢竟同是被assassin和caster這兩個歷代都算不得光彩的職介的英靈惦記着是很困擾的事。
但現在看來也就是奢想而已——Caster不顧魔力損耗的讓他的這些業務員進行攔截,同是按現在來說葛平的魔力也幾乎耗盡,無論是之前那用於防禦的家傳寶具,還是後面完全解除了對archer的魔力限制。
一想到那跟隨自己多年的家傳寶具都在這一戰中損毀葛平就覺得一陣心疼,但此時更讓他在意的卻是另一件寶具——那本是寶藍色,但現在一件被侵蝕得漆黑的寶劍,正被archer拿在手中,對着剩下的最後一名業務員猛砍,並不帶任何寶具特效,僅僅是憑着作爲劍的鋒刃,在對方身上凌遲着發泄那敵人成功脫身的不滿。
現在的這柄寶具即使不帶任何作爲寶具的特效,葛平也能清晰感受到體內魔力的疾速損耗,正如它一經拔出就將局勢完全扭轉,所要支出的魔力也遠超葛平所料,即使是他也無法長時間支撐archer無節制的使用這件寶具……
如此看來,之前對archer的魔力進行了限制是錯有錯着了。
“嘖……”archer輕啐一口,身下那被凌遲得不成人形的業務員已經化作純粹的魔力消散了,僅餘下仍未發泄夠的archer,即使對於葛平來說是一場驚險的戰鬥,但對於archer來說並非如此——陷入危險的只有master而已,archer從頭到尾都是在虐人!
……
無毀的大明湖畔的強大攻擊除了扭轉局勢,完完全全的擊潰了caster的增員咒文之外,還將這旅館中燃燒的火勢撲滅,這也算是意外之“喜”,當然也無法排除此時這座本作爲旅館的建築已經在這樣的攻擊下搖搖欲墜的這一點。
由於魔力損耗得已經見底的葛平坐在地上歇息,而在歇息的同時也看着這依舊和之前一樣恭敬的守護在自己身邊的archer。
雖然怎麼看都和之前沒有區別,但葛平卻知道現在的archer已經不是之前的archer了,因爲之前他已經解除了對對方魔力的限制——現在的archer是沒有任何缺陷的完整狀態,與作爲英靈的本身沒有任何差距!被百分百具現出來的英靈!這樣一來的話……
“Archer,記起自己的名字了嗎?”葛平問道,現在的archer在力量上是完美的!如果在舉動上也能更符合作爲英靈的話,那麼毫無疑問是已經能奪得勝利了!足以以一敵二的英靈已經不是尋常等級的存在了。
聽着葛平突然的問話,還由於被assassin走掉而不爽的archer微微一愣,但隨即往着天花板考慮了一會說道:“不,沒有。”
“……”葛平沉默着微微有些失望。
“但現在看來您並不是我所認識的那個皇上。”而就在他失望的時候對方又拋出了重磅炸彈——看來也就正如着葛平猜測的,之前archer在記憶上有缺失,是因爲他召喚時候在咒文上對提供給英靈的魔力增加了限制所造成的。
而因爲這完全解開的限制,archer的記憶也隨之緩緩恢復。
“……”葛平依舊沉默着,吞了吞口水,現在他再次如一開始一樣升起了這英靈會不會突然暴起傷人的擔憂——無論從戰鬥手段,還是平時舉動都不像是一個正直而秩序的英靈,在這種恢復了記憶的情況下是否還會遵從他的命令其實葛平心裡也沒底。
“雖然記憶還不是很清楚,但我依稀記得叫那個皇上的並不怎麼喜歡見到我。”archer繼續說着,皺着眉頭,似乎回憶在記憶深處,馬上想到了什麼似的,目光一時間變得猙獰,嚇得葛平菊花一緊。
“因爲我捅死了夏雨荷……皇后娘娘的命令,嬤嬤我一針一針的捅死了那婊子!可憐那賤貨還以爲拿了那劍就是嬤嬤我的對手?”說到這裡,archer愈加猙獰。
“那你怎麼……”葛平心裡暗道不妙,謹慎的說道,同時身軀緩緩向後挪去。
聽到葛平的話,archer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有區別嗎?現在的我只是一介英靈,而召喚我再次出現的你,毫無疑問的就是我的主公。”
沒想到這個像是變態殺人狂的傢伙,竟然還比任何一個英靈都遵守與英靈的契約,這不得不使葛平一愣,這樣的進展給他的意外絲毫不比遇到了一隻吃草的魔物少。
這樣……嗎?即使並非認錯人,契約關係也並未中斷……明明只是Archer,卻似乎有着Saber的忠誠。葛平停下了後退的腳步,發覺從一開始就是自己多慮了。
“那麼,你肯定也有着什麼願望的吧……既然響應了我的召喚的話。”認真的點了點頭,葛平意識到這一刻,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纔是真正的master葛平和從者archer的第一次會面。
“記憶混亂。不過,應該是與娘娘有關吧。”archer搖了搖頭,似乎還未完全恢復。
……雖然依舊不知道她所說的娘娘是誰,但,肯定是很重要的人吧!按照她戰鬥時的樣子來看,或許她生前也不是什麼好人,但至少和現在毫無關係不是嗎。葛平嘆了口氣,沒想到至今,自己仍未知道自己英靈的名字。
但這並不是什麼要緊的事,只要應該確認的東西已經得以確認就好。
“走了,Archer……既然目的是一致的話。”歇息了足夠的葛平站起身來。
“喳!”正如之前一般的,嚇了葛平一跳的響亮迴應,archer如影隨形的跟上。
無關於記憶是否完整,也無關於英靈身前的善惡,真正鏈接在master與從者之間的只有彼此的認同,這是約束力更在手上令咒之上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