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埃德爾爲羅馬尼亞未來謀劃的時候,作爲其鄰國的烏克蘭則陷入了動盪。
位於基輔赫雷夏蒂克街的獨立宮內,一場激情澎湃的演講正在進行中。
“赤色分子的軍隊正威脅着烏克蘭的安危。他們在東烏克蘭地區組建了軍隊,阻止政權的統一。他們不僅剝奪農民手上最後一顆糧食,還將婦女充入軍隊供他們發泄。他們就像蝗蟲一樣席捲了俄國大部分地區,糧食被收走,工廠被接管,神父被殺害。這些赤色瘟疫是不會放過烏克蘭的,我們必須站起來阻止悲劇的發生。”
在高臺上,鄧尼金將軍慷慨激昂的述說着蘇俄的殘暴。
而在臺下,烏克蘭的官員、神父和資本家匯聚一堂,默默聽着這位南俄總司令對蘇俄的控訴。對於蘇俄軍隊,烏克蘭的上層人員早就瞭解到了。看看在場的人員,科爾巴喬夫總統、摩拉科夫總理、米克拉爾議會長都坐在第一排認真的聽着演講,時不時在鄧尼金講到高潮部分時還拍手叫好,十足的好聽衆。
這倒不是三人對鄧尼金話非常認同,看看大廳四周持槍站立着的白俄官兵,就知道爲什麼好聽衆那麼多。
說起來烏克蘭現在的局勢,埃德爾也要擔部分責任。由於羅馬尼亞軍隊消滅了近半數烏克蘭軍隊,這也造成了進攻莫斯科鄧尼金統帥的南俄軍敗退後,更快的進入了烏克蘭。
面對十多萬的白俄軍,基本由新兵蛋子組成的烏克蘭軍隊完全沒辦法阻擋。所以在蘇俄軍隊面前討不到好處的白俄軍,在烏克蘭軍隊面前找回了自信。一擊而下,烏克蘭政府軍完全沒辦法阻擋,甚至連三位烏克蘭主要當權者都沒有逃掉。所以纔有這場捐贈會的召開。
鄧尼金感到說的差不多後,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三位烏克蘭當權者,立刻讓他們拍手更加的歡快了。米克拉爾議會長甚至爲此高聲疾呼。“將軍說的沒錯,赤色分子就是癌細胞,他們會摧毀文明世界。”
米克拉爾議會長的話讓鄧尼金感到火候差不多了,於是他揮手講到:“對於抵擋赤色分子的入侵,我們責無旁貸。而我作爲一個軍人只懂得怎麼打仗,所以後方就只能交給你們了。目前我們軍隊轉戰數千裡,缺醫少藥,這讓士兵們不能放下心思和敵人作戰。所以我需要一批補給,安撫軍心。”
鄧尼金最後開玩笑一般的講到:“大家也不想看到因爲缺少補給,讓前線的士兵軍心動搖吧。”
在場的人哪還不明白他的心思,紛紛搖頭示意不想。場內甚至有人表着忠心:“將軍請放心,我們一定竭盡所能保證軍隊的供給,哪怕花掉我最後一個戈比。”
這話一聽就知道一定是提前安排的託,誰腦袋傻掉了,才能夠將全部家當拿出來供養這些俄國政府軍隊。所以除了有限的幾個人之外,在場的人都默默的坐在椅子上。這和之前熱鬧的場面相比,有一些小小的尷尬。
鄧尼金對此視而不見,看來他沒少經歷這種場面。從口袋拿出一張名單,鄧尼金繼續說道:“花光大家所有家當這當然不可能。爲了避免大家捐贈的過多,影響自己的生活,所以我提前準備好了一張名單。每個人捐贈多少物資,也好做到物盡其用。當然這是自願原則,不夠我也不會多說什麼。最後,爲了避免因此讓大家操勞太多,有我們軍隊負責運輸和清點就好。”
鄧尼金的話讓在場的人面色都不好看。說是自願原則,看看後面那些全副武裝的俄國官兵,你自願的起來麼?俄國人都他麼的是強盜,還派人負責監視,美其名曰清點。有守着別人家清點物資的麼?
“好了,我接下來念名單。”
“多托夫斯基先生,三千二百噸糧食,三百噸肉類。”
被唸到名字的多托夫斯基,是基輔有名的糧食商人。哪怕是他,聽到這麼大的數額後,都有些面色發白甚至想說些什麼。不過看到背後正惡狠狠盯着自己的俄國官兵,話又咽了回去。
“巴爾克斯先生,兩千噸糧食,一千一百噸草料,兩百四十匹馬。”
“蒙爾克斯先生,兩千噸糧食,六十七輛卡車。”
“莫納特先生……”
隨着鄧尼金一個個名字說出來,被唸到名字的每一人都面色不好看,大家心都在滴血。名單上的物資,幾乎是全部家當的一半左右,這完全是搶劫。
不過到底有要錢要不要命。
只見當唸到其中一位的時候,估計感到太肉疼了,他再起來辯解道。“我家裡沒有這麼多東西,能不能少一點。”
在場的人大家都相互認識,這是一名在切爾卡瑟經營五金生意的商人,叫安德森是一名猶太人,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其平時有些小吝嗇。
鄧尼金停止了念名單的行爲,面色不善的問着他。“真的不夠?”
也不知道這位安德森怎麼想的,順着話就往下回答道:“真得不夠。”
鄧尼金揮手示意着說道:“那算了,送這位先生出去吧。”
沒等這人明白過來,兩個三大五粗的士兵上前架起他就往門口走去。看着身邊士兵的動作,有些明白過來的安德森連忙高聲呼喊道:“我想起來了,名單物資夠了。”
安德森的高聲疾呼鄧尼金充耳不聞,他目光在會場中來回巡視。被他看到的人不敢和他對視,都忍不住低下了頭。
沒殺雞儆猴安德森高呼着一路被拖了出去,現場沒人敢求情。沒過多久一名軍官走進來,細心地人發現他褲腿上有新鮮的血跡。其中的結果讓人不寒而鬱,結果真的不出預料。
只見他這位軍官大聲的向鄧尼金報告道:“報告將軍,安德森先生走出門口後,遇到車禍已經不治身亡。”
鄧尼金點頭示意自己知道後,面色平靜的說了句:“安德森先生這也太不小心了,真是讓我難過。”
這話讓不少人聽着不寒而鬱,也打消許多人心存的僥倖。
接下來這場捐贈會開的出奇的順利,面對鄧尼金指定的份額大家都沒有意見。這會開出了烏克蘭的新紀錄,再也沒有什麼扯皮的事讓大家爭的面紅耳赤,簡直完美。
開完會,當然大家就在白俄軍的護衛下各自回家了。
在回到自己家裡後,摩拉科夫總理內心非常窩火。烏克蘭政府的臉面,被鄧尼金毫不留情的給扒了下來。現在他非常後悔接過總理這個職務,本以爲是飛黃騰達的開始,哪裡想到會是這個樣子。早知道是這樣,他還從文尼察跑過來幹什麼,這個總理不當也罷。
想到這裡,他忍不住衡量其中的得失。畢竟總理這種職位,要不是他機緣巧合也拿不到。
考慮完後,他最終還是嘆息了一聲,自己真不是當這個總理的命,叫來一名深得他信任的僕人。
“基輔不能待了,莫里斯一會你就回老家文尼察。讓老家的人準備一下,準備秘密接應我們回去。”
莫里斯從小就是摩拉科夫的玩伴,知根知底而且辦事牢靠。自己許多不方面路面的事,都交給他辦的很妥當。而在來基輔當總理後,作爲心腹的莫里斯當然也被他帶着身邊。
面對摩拉科夫的吩咐,莫里斯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而且還是要秘密的回家。所以他面色一緊,慎重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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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莫里斯離開後,摩拉科夫又叫來一個僕人。“去幫我把季柯勒叫來,就說我請他吃飯。”
“是,老爺。”
事實上,不止摩拉科夫一個人打算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科爾巴喬夫總統和米克拉爾議會長,兩人都在找各自的退路。明眼人都能看出,烏克蘭連白俄軍都擋不住,更別說比其更厲害的紅俄。那麼接下來,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纔是上上選擇。
有趣的是和摩拉科夫選擇一樣,目前依然在羅馬尼亞佔領下的西烏克蘭成爲兩人的頭號選擇。畢竟他們頭上不是掛着總統就是掛着議會長,要是離開烏克蘭這塊土地,誰能拿他們當盤菜。除非到萬不得已,誰也不想去其他國家避難。
而遠在布加勒斯特的埃德爾,對於烏克蘭這三位的想法還一點也不知情,現在他忙着讓政府去準備接收德軍的物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