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到這來了?有沒有什麼人看到你?”馬喇急促的問,拉着瑤函再也不撒手了,心裡一陣後怕。這也太嚇人了,說不見就不見了,這可是皇宮大內啊,還拿這當富察府呢,想橫着走豎着走都行。
“沒人看見我。”瑤函腳下疾走,要不是被他拉着,早就跟不上了。
“你沒事吧?”馬喇回頭看她一眼。
“我沒事,只是剛纔走着走着看到了一隻貓,覺得好看就跟着貓走了幾步,迷路了而已。”瑤函隨口說道。
那個身影,是夢吧?是自己太想他了,所以出現的幻覺吧?真的有那麼一個身影嗎?現在想想,瑤函自己都不能確定了。
“一隻貓?那還看到什麼人了沒有?”馬喇問道。
“沒有了!我什麼都沒看到。”瑤函急忙矢口否認。
“那你的頭髮怎麼弄成這樣?”馬喇又問。
“啊??頭髮啊!?是啊,那個,我重新梳了!”瑤函心裡一驚,這小哥哥,觀察力也太強了,不過是換了個頭型,怎麼一樣就看出來了?
其實瑤函高估了馬喇。只是瑤函身邊的人都知道瑤函是個不會自己梳頭的人。就算她把頭髮“梳”好了,讓別人看着還是凌亂不堪。
“爲什麼?”馬喇皺眉問。
“怪菱兒唄,簪子沒插緊,掉了。”瑤函繼續裝傻充愣,心裡默唸,好菱兒你就替我背一回黑鍋吧,但願馬喇回去不會找你的麻煩,你這也算做好事了,神會保佑你的,阿門!
“算了,算了。趕緊走吧,出宮吧。”馬喇見瑤函有所隱瞞,不高興起來,想再接着問,可是這兒哪裡是說話的場所,只得稍後再說。
“噢!見到榮妃了?”瑤函看出馬喇的不高興,心裡一陣發虛。沒話找話的問道。
“嗯。”馬喇不願多說。
“她過的好嗎?”瑤函實在是不知道要說什麼,只好八卦起來,找點話說。
“嗯?你認識榮妃?”馬喇步子一停,瑤函差點沒撞癟鼻子。
“我怎麼會認得?”瑤函揉着鼻子痛苦的說。
“那你,認識宮裡的哪一位娘娘嗎?”馬喇直直的盯着瑤函。在他看來瑤函的沒話找話可不一般,有哪一個人能輕描淡寫的把一個娘娘的生活掛在嘴邊?還跟尋常人走親戚似的問“過的好嗎”,甚至語氣裡連一點恭敬也無。
“也沒有啊,一個都不認識。別那麼看我!!!怎麼了?”瑤函被馬喇盯的直發毛,難道自己又說錯什麼了?仔細想想,沒有啊,都很平常啊!要是自己正常,那就是馬喇心裡有鬼,再不然就是那個什麼榮妃娘娘過的並不好,沒準老皇帝已經N久沒有到她那去寵幸過她了。馬喇看見自己的親姨生活的這麼悲苦,所以才這麼敏感緊張吧?瑤函腹誹着。
“沒什麼,快走吧!估計菱兒和馬吉他們都等着急了。”馬喇還是有些不信,但是沒有繼續問下去。只是加快了腳步向宮門外走去。
御花園千秋亭裡,一個人默默的站在那,千秋亭外跪了一地的宮女太監,一個個縮身噤聲,把頭埋的低低的,一動不敢動。那個人就那麼直直的站着,好像就算任何風霜刀劍都不能傷他分毫,就像是個巨人永遠不會倒下,永遠昂然挺立。
他眼看着胤祄拿着劍敲了她的頭,眼看着她伸手打了胤祄,眼看着她一頭深栗色的長髮在陽光下飄揚在風中,眼看着她親着胤祄一臉的寵溺,眼看着她哄着胤祄睡覺,眼看着她藏在假山後面,也眼看着一個男人急急忙忙的跑過來帶走了她!
那個男人出現的時候,他的雙手瞬間握緊,連關節都泛着青白,呼吸也不再平穩綿長,就連頭上都有微微顫抖的青筋爆出。卻在她們離開他視線的那一霎那,煙消雲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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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喇隨着瑤函回到她們在隨心園外租的那個小宅子,坐在椅子上細細的想。在心裡過了幾個來回之後,馬喇還是決定不問,瑤函如果想說,他一定隨時洗耳恭聽,如果瑤函不想說,自己最好也別問,問惱了這個小祖宗自己還要費盡心機的哄,要是哄不好那可是得不償失的事。不着急,慢慢來。
瑤函看馬喇只是坐在那裡喝茶,話也不說一句,早就不耐煩了,腹誹道,不讓你來你非來,來了還什麼都不說,光喝茶水。你們那麼大的富察府就沒有茶水給你喝不成?要不是看在你帶我進宮的面子上,我連門都不會讓你進。現在到好,進來裝上大爺了!行,你不說話是不是?你不說我也不說。瑤函也端着茶盞把茶喝的哧溜哧溜響。
菱兒進來換茶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奇怪的場景,兩個人各喝各的茶,誰也不看誰,誰也不說話。菱兒走過去看向小姐,可是瑤函擡頭看看菱兒,翻了個白眼把頭轉過了。菱兒一噎,不知道自己又哪裡惹到小姐了。於是輕手輕腳的放下茶盞又往少爺那走去。馬喇見菱兒走過來,更是過分,頭都沒擡,只是輕輕的拿眼角掃了她一下,就當她不存在了,繼續喝茶。菱兒差點被氣翻過去,這回總算明白小姐教的那個叫什麼“城門失火殃及池魚”的成語了,自己就是那倒黴的魚!!!爲了避免繼續遭殃,菱兒轉身出去了,她現在一肚子怒火,急需找馬吉好好發泄一番。
菱兒出門就看見馬吉半倚在大樹下,翹着二郎腿,眯着眼睛,嘴裡叼着根草葉,優哉遊哉的享受樹蔭下的涼風習習。
“啪”!
“哎喲!”
馬吉感到有一絲勁風衝向自己,趕緊擡手一擋,卻被砸了個正着。原來是菱兒把托盤朝他扔了過來。
“菱兒。”馬吉訕訕的笑笑,不知道自己哪裡又惹到這位大小姐了。馬吉有時候會奇怪的想,這丫頭怎麼比主子的脾氣還大還難伺候呢?
“你好個得意啊!”菱兒眉毛一挑厲聲說道。
“沒有沒有。”馬吉不敢再躺在地上,急忙一個鯉魚打挺起身,慌亂的答道。
“還沒有?哼,就你這日子過的最舒坦了,一個小廝竟然比少爺還逍遙,不怕天打雷劈的呀?你還美呢,你也不進屋去看看,裡面都能結冰了!”菱兒說完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轉身就走。
“別啊,好菱兒。你也不是不知道。這時候我進去也得被凍上啊!再說我連你半分的機靈勁兒都沒有,哪敢這時候進屋觸黴頭啊?要是惹了少爺不高興,我可就不用活了。”馬吉嬉皮笑臉的說道。
“哼。”菱兒白了他一眼,臉上好看了不少。被人誇了,誰能不高興呢?
“屋裡怎麼回事?”馬吉看菱兒沒有那麼生氣了,忙問道。
“誰知道啊?這兩人……”菱兒滿臉委屈,把屋裡的情形BALABALA細細描述給馬吉聽。
馬吉和菱兒在一起八卦的很有勁頭,說的吐沫橫飛的,正高興呢,忽然“哐”的一聲傳來!
兩人一驚,只見馬喇臉色陰鬱的走出門來,剛纔那一聲估計是踹門的聲音。
“恩公好走!不送!”隨着瑤函的聲音傳來,“哐”的又一下,門又被關上了。
馬吉和菱兒目瞪口呆的看着這一切,直到馬喇走到門口的時候重重的“哼”了一聲,馬吉纔像被撤了定身咒一樣一跳三步遠的追出去了。
靈兒看看空空的院子和緊閉的大門,哀怨的嘆了一聲,認命的回自己屋裡了。
“王八蛋!真以爲我是好欺負的?喝喝喝!喝死你算了!一個破茶杯都讓你看出花了,還一句話不說,裝什麼啞巴?你當姑奶奶我是吃素的呢?臭小子,死馬喇!”瑤函坐在椅子上,氣哼哼的對着空氣破口大罵。
剛纔在屋裡,馬喇還是一直不說話,可瑤函哪裡是能一直悶着的主兒啊?就主動開口,扯了幾句什麼今天天氣真好,太陽真好,風真好,雲真好之類的廢話出來想打開一下尷尬的局面。可是富察馬喇少爺聽見瑤函這麼說,楞楞的問了一句,“你發燒了?”,瑤函差點被氣個倒栽蔥!二話不說,站起來拉着馬喇走到門口直接踹門,把馬喇推出去了,從牙縫裡擠出來一句“恩公好走,不送。”就把門都關上了!可憐馬喇還沒來的及反應,已經被掃地出門了。瑤函兀自覺得不解氣,這纔在屋裡罵了開來。
馬喇沉着臉回到富察府,剛走到二門,就看見四伯急匆匆的往外走。
“四伯,你這是去做什麼去?”馬喇問道。
“喲!少爺,您可算回來了!老爺等不到你回來急的不行,讓我出來迎你。”四伯見自家少爺回來了,急忙上來見禮答話。
“找個小廝丫頭誰不行?這麼遠的路天又熱,怎麼還讓你親自出來呢?準是那些奴才又偷懶。”馬喇不愉道。
“瞧少爺您說的,就走這一趟還能累了我不成?今天可是少爺第一次進宮,派別人老不是不放心嗎?”四伯笑笑道。
“嗯,沒什麼事,榮妃娘娘安好。我只是有點事耽擱了。讓阿瑪勞神牽掛是我的不是了。”馬喇急忙垂手自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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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不用自責,能要來票票老爺就不會生氣了。“四伯道。
馬喇想了想,把衣服脫掉繞場裸奔了三圈。
看看,都把馬喇逼的裸奔了,親們給點票票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