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若萱依舊氣呼呼地看着慕楓,他列出了那麼多的“關係”,而她竟無力反駁。
“怎麼?沒話說了?剛剛不是還很橫?”慕楓嘴角輕揚,伸手捏住席若萱的下巴,看着她倔強的小眼神,他的心裡無比的暢快。
席若萱瞪着慕楓,好一會兒陰陽怪氣地說:“什麼什麼關係的!那你說,你和唐恬又是什麼關係啊?昂?”
慕楓蹙眉,似乎沒有想到席若萱會扯到唐恬。
“我跟她能有什麼關係?”慕楓挑眉,瞪着席若萱,“自從你走後,她就自覺地搬出了我們家,我和她還能有什麼關係?”
“搬出去了?她會捨得?”席若萱拔高了音量,“就算搬出去了,那也不代表沒關係!否則,剛剛那通電話是什麼意思?”
慕楓突然笑了,沒想到席若萱抓着不放的是這個問題。
“我給她投資,讓她開了一家店,現在遇到一些資金上的週轉問題,來跟我請教,僅此而已。”慕楓說的風輕雲淡。
“我呸!”席若萱突然想起當年慕楓說自己的話,她也學着說,“真是不要臉,你連找個藉口都能找的如此清新脫俗!”
“你不相信我?我跟她本來就沒什麼了,你當年試探了我那麼久,沒看出來?”
“還真沒看出來!”席若萱撇開頭,酸溜溜地說道,“好端端的投資人家開店?是爲了你的私生子可以過上好點的日子是嗎?”
“席若萱,你胡說八道什麼?”慕楓再次上手,捏住了席若萱的下巴,強迫她看向自己,“誰私生子?”
“哼!當年唐恬親口跟我承認的!說她有了和你的孩子!”席若萱噘嘴,差點沒哭出來,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你信了?”慕楓不悅地瞪着席若萱。
“那不然呢?她那麼愛你,而你也對她餘情未了的,然後我還給你們搭了橋樑,讓你們同住一個屋檐下的,生了孩子,有什麼奇怪的?我當年讓你們光明正大的生,你們一個個君子似的!結果特麼揹着我生!不要臉!”
席若萱索性把心裡的不滿通通都傾瀉而出,慕楓看着席若萱那突然失聲痛哭的模樣,心裡悶悶的難受,卻又感覺莫名的高興……至少,他已經知道席若萱爲什麼那麼絕情的走了,就像他誤會她一樣,她同樣誤會了他。
他們之間只是有誤會,其實愛從未離開。
“……”席若萱見慕楓一句話不說,頓時也愣住了,明明應該吵架吵架瘋狂的吵架纔對的啊!慕楓這突然沉默不語的是什麼意思?
“萱萱……我沒想到,你會相信她說的話……”慕楓突然說道,他的語氣那樣的溫柔,一如他的目光那樣的溫暖……
“當年唐恬確實懷孕了,但是不是我的……是王仕鵬的。”
“王仕鵬?誰啊?你找一個我不認識的人出來糊弄我?”
“總之,是一個壞人,一個很壞很壞的人,他也許想要傷害的是你,只是我把你保護得很好,他沒機會下手……唐恬可以說成了你的替罪羊……會幫她,僅僅只是因爲心裡對她的一些歉意。”
這三年來唐恬和慕楓之間有着難以言說的關係,唐恬一直裝病,但慕楓其實早就知道了她的病情……只是不想去拆穿她,因爲知道了她出事是因爲王仕鵬,而王仕鵬多半是針對他。
之所以會知道唐恬在裝病,是因爲看不到她病情惡化的現象,所以他找人去調查了,沒想到根本就不用調查,這件事一戳就破……
就在席若萱失蹤不久,唐恬就以還愛着慕楓但並不會干涉他爲由,取得了慕楓的信任,並主動搬出了慕楓和席若萱的家,並且拿掉了王仕鵬遺留在她體內的種子。
後來慕楓幫她開了一間咖啡廳,讓她當店長,所以一直保持着聯絡,但他們並沒有多少密切的來往,因爲慕楓去了特工部,等他出來之後,唐恬已經將咖啡廳打理的很不錯了。
最近唐恬也是越來越奇怪了,沉寂了三年的她,突然動不動就找些理由,要見慕楓,不是說咖啡廳資金週轉不開,就是咖啡廳有了新品種,請他去品嚐。慕楓雖然知道她別有用心,但並沒有要戳穿她。
席若萱驚訝的看着慕楓,他輕輕地訴說着這三年來,唐恬和慕楓的絲絲聯繫,聽到最後的時候,席若萱還是忍不住撅起了嘴:“這麼說,唐恬對你其實還是沒死心啊!”
“我希望他可以找到一個真正愛她的人,等那一天她就會真正對我死心了。”
“哼!想當年,還真得感謝她,要不是她給我下錯了藥,興許還不一定會有機會有孩子!”
席若萱突然說道,這幾年她怎麼也想不通爲什麼自己突然就懷孕了,查了許多資料之後,有一些解釋是說媚藥有助於懷孕的,雖然不一定科學,但是席若萱還是信了。
席若萱並沒有察覺自己說的話有什麼不對勁,但是慕楓卻還是聽到了一個關鍵詞:“孩子?”
“……”席若萱不解地看着慕楓,“什麼?”
“你剛剛說,有機會有孩子?什麼意思?”慕楓雙眼突然就綻放了光芒,“你是不是生了我們的孩子?”
席若萱突然咂舌,緊張地說道:“啊!不是啊!沒有啦!你聽錯了,我說的是我們家蘇蘇的孩子,她的寶貝超可愛的!就像我的孩子一樣!”
“席若萱,你在撒謊!”
“我幹嘛要撒謊?我真的沒騙你!我怎麼可能有孩子呢?你當年不是親耳聽到了一聲說的,我不可能有孩子的吧?”
慕楓想,確實也是……白洋可是星臺醫院婦產科的泰斗,一般情況下不會診斷錯誤纔是。
席若萱見慕楓沒有再追問,像是已經相信了她的話,她這才暗暗地舒了口氣,並趕忙轉移話題說:“楓楓,家裡都還好吧?烽烽怎麼樣了?我都好久沒見他了……”
慕楓白眼,冷哼一聲,說道:“你也知道問他?你也知道想他?你也會問家裡的情況?你不是說那不是你的家了嗎?”
席若萱怒瞪着慕楓,悶悶地說:“你不說算了,別給我陰陽怪氣的!”
“他好着呢!已經上初一了,成績好得很,被報送到國外的一所中學當交換生,現在已經飄洋海外。遲媽媽可喜歡他了,一想到他不在身邊,就忍不住哭。”慕楓輕聲說道。
慕楓本來要接管姑姑的律師事務所,誰知大伯和舅舅一起找到了他,企業的重擔一下子全都落在了他的肩上,他其實也好久沒見到蔡梓烽了。
“我就知道我們烽烽最棒了!”席若萱忍不住讚歎,然後發現自己的話有歧義,於是解釋道,“我說的是弟弟烽烽,不是你!嘿嘿!”
慕楓沒說話,反倒是認真地注視着席若萱,她看起來心情很好,似乎他們之間的誤會已經全然解開了,這樣真好……
“萱萱,搬過來跟我住吧?”慕楓突然說道。
席若萱立刻皺起了眉頭,感覺氣氛有點不對勁……他們現在是已經冰釋前嫌了嗎?怎麼可以呢?他當年對自己那麼狠心,那麼絕情,她怎麼可以那麼輕易就原諒他!
“你休想!”席若萱伸手要推開一直趴在自己身上的慕楓,雖然他沒有整個人壓下來,並不怎麼重,但是一直這樣說話,也是怪奇怪的。
慕楓見席若萱拒絕了自己,一時氣絕,俯首噙住了她的柔脣,可是就在這個時候,他的手機又響了!慕楓惱怒的抓過手機一看——唐恬!
席若萱也看到了來電顯示,想要推慕楓的手更用力了,嘴裡還不忘痛罵:“去會你的糖屎去!走開!”
慕楓將手機關機,一把抓下席若萱的手壓在了身下。
“不搬過來,我就把你軟禁起來!”
“不可以!”
“怎麼不可以?你放心!我會讓你求我的!”
“……”
星臺,溫暖的星臺,有着春日般溫暖的陽光,比起北方飄雪的蕭山,這個地方簡直不能再暖和了。
一個叫糖甜咖啡的休閒吧裡,一個黑色長髮及腰的女人站在吧檯邊上,她穿着一件米色的長毛衣,中分的秀髮,看起來特別的柔順,特別的美麗動人,脖子上的一條紅色圍巾,顯得她皮膚更加的白皙。
唐恬納悶的看着手機,一陣不解……慕楓明明說了會回她電話的,怎麼她打過去,他反而關機了呢?
她放下電話,悠悠的嘆了口氣。
三年了,她找不到席若萱的身影,也喚不回慕楓的心。不管她怎麼努力,他依舊對她不冷不淡……
她本來以爲,席若萱消失了,她就會有足夠的機會。
然而,慕楓對席若萱,真的和對她不一樣。
這時有人推門走了進來,唐恬習慣性地擡頭說道:“歡迎光……”臨字還沒有出口,唐恬已經呆住了,“怎麼是你?”
只見一個戴着黑色禮帽,穿着長長黑色風衣的男子走了進來,他的扮相有着濃厚的神秘氣息,仿若是一個民國時期的特務似的。
男人輕輕地摘下了帽子,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別有深意地看着已經驚呆的唐恬。
“唐小姐,似乎很不高興看見我。”威廉嘴角揚起,露出一抹譏笑來。
唐恬看了眼身邊的一個約莫十七歲的小女孩,對她說:“一會兒端兩杯咖啡過來。”
唐恬說着,便走出了吧檯,引領威廉往角落的一個位置而去。
威廉輕輕地跟着唐恬的身後,嘴角泛起了一抹笑容,他似乎習慣在嘴角露出這樣一抹讓人看不懂的笑。
咖啡桌上,唐恬不解地看着一直在安靜地攪拌着咖啡的威廉,悠悠的開口:“我以爲我們是不會再見面的。”
“可惜,巧了,我們還是見面了!而且是再一次見面。”威廉輕笑,繼續攪拌着杯中的咖啡。
唐恬放在大腿上的雙手不自覺地握緊,繼而輕聲說道:“當年那些事,是不是你乾的?”
“你說什麼?我似乎沒太懂……”威廉聳眉,一副無辜的樣子。
“揚子!你何必裝傻!我可從來都不知道你還有個名字,叫做陸謙!”唐恬略微激動地瞪着威廉,這張臉,她可從來都不會忘記。
許多年前,當她還只是一個清純的初三女生的時候,因爲汪君雅的緣故,所以她認識了揚子……也就是眼前的威廉。
那個時候的揚子,是一個很有品位的小混混,對着裝對小飾品都很有講究,他最愛的就是帽子,在他的並不大的單身公寓裡,唐恬可以看到一整個櫥櫃的帽子。
單純的唐恬一直都崇拜着這個比她大五歲的男人,她喜歡他與衆不同的品味,喜歡他指尖輕捏香菸的憂鬱氣質,甚至喜歡他嘴角總是不會消失的神秘笑容。
然而,也是在那個有着許多不同類別帽子的衣帽間裡,唐恬失去了她的第一次,是被迫的失去了她的第一次!
唐恬的雙手交疊,時不時地扣着自己的指甲。
三年前,汪君雅給唐恬出主意,說只要抓到席若萱出軌的證據,慕楓一定會和席若萱離婚,因爲沒有一個男人喜歡水性楊花的女人,而慕楓也恰巧就是這樣的男人,他的眼裡容不得一粒沙子!
只是,唐恬並沒有想到,汪君雅找來的男人,竟然就是當年的揚子……
她開始後悔和汪君雅的這個決定,她想要放棄,可是她沒想到的是,當她去找了汪君雅,卻莫名被王仕鵬欺辱,甚至還遭到汪君雅的誤會,從此以後兩人決裂,她失去了唯一一個朋友,還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
唐恬想要靠自己的力量,挽回慕楓的心,只是她沒想到事情會弄巧成拙……而更讓她鬱悶的是,她不明白爲什麼,最後席若萱會發生那麼多的事情,那些照片,照片裡的揚子,一個個都是那樣的離奇……
而她疑惑之餘,卻也偷偷地慶幸,席若萱走了,她便可以有機會回到慕楓身邊。
只是她錯了……錯得那樣離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