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玉鏡卻像是一腳踩空,曾劍說的那消息果真不假,那時她真沒想到米羅傷成這樣還要堅持擔任M&K大賽評委,所以她在心裡還有過那麼一絲幻想,岑雲世是不是真的是看在她手受傷的份上而將大賽延遲了一個月?
這個男人曾爲她擋刀,曾爲她與岑震對立,曾爲她甘心淪爲亡命之徒的人質……
那怕對她沒有深愛,至少也動過心的,被這個男人寵過,便知道他有那個能力,也有那麼任性妄爲,可原來是她自作多情,他推遲M&K大賽僅僅是爲了米羅而已,以前種種在米羅面前竟是如此的不堪一擊。
眼見她有些搖搖欲墜,小李使壞突然暗暗伸出一條腿來,她本是走神的厲害,這一下勾到,竟是一個踉蹌摔出幾步階梯。
“嫂嫂--”彥琳尖叫一聲。
史玉鏡腦袋昏的慌,她爬起來,一摸額頭,竟出了血。
“蠢才!你真不配當米羅的助理,叫她受到驚嚇!”
背後只聽得岑雲世一聲暴戾,竟踹了小李一腳,而後帶着怒氣抱着米羅匆匆去找醫生給米羅臉上上藥。
史玉鏡不厚道的笑,岑雲世這一腳真他媽的提的叫人大快人心,即便不是爲了她!“史玉鏡小姐,我帶你去上點藥再走吧。”出於愧疚,景榮上前攙扶史玉鏡。
“不用!我不靠臉吃飯,這點傷5毛錢的創口貼就能搞定!”史玉鏡拒絕的乾脆,可方走的一步,身子一軟暈了過去。
……
米羅被岑雲世送回病房,讓醫護人員上好了藥,她看了看一直站在門外怯怯不敢進來的小李,一握岑雲世的手說情道,“小李跟了我這麼多年,一直盡心盡責,今天事發突然,誰也沒想到彥琳會突然跑來找我麻煩,雲世,你看在我面上就不要再責怪她了。”
“就是看在你面上,我纔沒過多爲難她,她身爲你的貼身助理,卻沒有第一時間通知我來處理這件事,這是她的失職!讓她先回去反省幾天,這幾天就不必來醫院了!”
岑雲世讓米羅靠在他懷裡,親自將藥喂進她嘴裡,即是溫柔,也斬釘切鐵表明態度。
“岑少,我不在醫院,誰來照顧米姐?”小李又驚又怕,急急說道。
“我還照顧不來她?”岑雲世反問,眸光始終是危險,小李嚇的連忙噤聲。
米羅心下既寬慰又歡喜,他責怪小李不都是因爲太在乎自己嗎?
他平日裡的生活雖是放蕩不羈,但工作上的事卻從不含糊,嚴於克己,這三天竟是放下工作陪着自己,有關岑氏除去重大決策,日常事務皆交給了景榮和凌蘭代替處理,他對她這份寵愛可見之深。
方纔他還打了史玉鏡,那眸光中一閃而逝的不知所措她也有看到了,那時她心下還懷疑他其實是在乎史玉鏡的,否則以他這樣一個果斷狠絕的人,不會是那種反應。
但那點在乎相比他對自己的關懷算的了什麼?他對史玉鏡更多的是愧疚吧,想到此處,她終於放心了,也是相信了他的決定。
“你先休息,我去找周院長聊點事。”岑雲世細心的給她掖好被子出了門去。
“米姐,我不在你身邊,怎麼給你彙報消息呢?”見他離去,小李悄然溜進去,小聲對米羅說道。
“他決定下的太快,我本也有些不信,所以這兩天一直在試探他,但現在看來他對史玉鏡用的情也不過如此。”米羅釋然的舒了一口氣,提起史玉鏡這人甚至有些不屑。
“我也是這樣認爲的,十個史玉鏡也比不上米姐一根手指,岑少是眼瞎纔會選她。”
小李嗤鼻一笑,“彥琳來鬧事,你不是讓我先引來史玉鏡,再稟告岑少嗎?他看到你受傷,可是連正眼都不瞧史玉鏡。”
“他從來就不喜歡鬧事的女人,我本是計劃想讓他看到彥琳是被史玉鏡慫恿的,從而厭惡史玉鏡,倒是沒料到他竟動怒的要打彥琳,不過這一巴掌倒是打的好,史玉鏡雖是自己撞上去的,但心裡必是恨死了雲世,這樣一來,倒是能叫她死心,看雲世的態度,他是真不當她是回事了。”米羅幽幽說道。
“米姐,那這醫院給配得藥你就不用再減量了,畢竟這臉傷的不輕,久治不愈,你這張臉真留下疤就不好辦了。”
小李雀躍歡喜提議,卻被米羅絕口打斷,“這藥還是得減半服用。”
她一驚,有些着急,“米姐,你不會真要留下這道疤吧?你打算放棄事業……”
“我在美國吃了那麼多苦,打拼了整整6年纔有今天的成就,豈會輕易放棄事業?”米羅淡淡一笑。
“雲世對我舊情復燃,以他那性子會不想盡辦法替我治好?這傷我從不擔心,所以纔敢推那歹徒!但是這傷我不能讓它好的太快,我就是要雲世天天看着,要他心痛難受,要他牢牢記在心裡,我爲了他是如何的不顧生死!”
她盯着頭頂緩緩流動着的點滴液,一雙眸子精光明亮,咄咄逼人。
“米羅,還是你想着周全。”
小李聽着不由一陣歡欣鼓舞,似乎看到了岑雲世將米羅視如珍寶捧在手裡呵護的模樣,財閥皇太子和國際巨星這纔是最登對的一對,那裡是史玉鏡那種打醬油的人物可以比擬的?“一會這藥輸完,我該去見見岑總裁了。”最後米羅有些深沉的這樣說道。
……
岑雲世出了病房,並未去找周院長,而是直接找了負責VIP病房的護士長。
“這個晚些打在米羅的點滴液裡,今晚別不要她醒來。”他白皙的手掌一攤,掌心裡是一小支白色透明的藥。
“周院長沒說給她打安眠藥……”
“我說給她打!我不想第二個人知道這件事,聽見了嗎?”
護士長一眼就看出了那是什麼玩意,一臉驚詫的看着這邪肆絕美又冷厲狠絕的貴公子,這人可不是她能惹得起了,她趕緊收好藥,連連點頭去藥房加藥。
……
點滴打完,米羅略有些睏意,但她還不能睡,趁着岑雲世找周院長的空擋,她得去見見岑震。
岑震的病房在上面一層樓,出於盡頭最安靜的一處,米羅身體雖也有些傷,當不妨礙她下地行走,她也不叫護士給她推輪椅,而是咬牙堅持自己走過去。
“米羅小姐,恭喜了!”
岑震靠在牀頭,一見來人,一雙假寐的眸子蒙上一層薄霧,嘴角噙着一抹譏誚。
“這一起事件讓岑總裁受罪,米羅特來請罪。”米羅“噗通”一聲跪在他牀前。
“眼下你可是雲世的心頭寶,只怕我要責要打也是不能,你雖利用我演出這一處好戲,但到底是成功讓雲世拋棄了史玉鏡。”岑震不冷不熱一笑。
“岑總裁心裡有怨氣也是應該,米羅心下有愧。當時我慫恿李芸報復你,然後讓您設法將史玉鏡帶去墓地,讓歹徒綁架了你二人,我知道李芸雖怨恨岑總裁不救李名柯,但以她這麼多年的癡情,她是絕對不會真的殺死你們,所以我纔敢出此下策。”
她說着深深鞠了一躬,十分坦誠又道,“我刻意讓李芸給那歹徒安排了炸彈,那炸彈其實早就動過手腳,並沒有實質性的殺傷力,爲的只是最後我不顧一切救雲世,米羅這番苦心還望岑總裁諒解。”
“當真像你說的這樣簡單?罷了,這事情已經過去,我不再追究,只是你下次如果再用這種鋌而走險的手段讓雲世陷入絕境,我一定饒不了你!”
岑震似笑非笑,一雙虎目諱莫如深,說完眼睛又合上,淡淡道,“回去吧!好好守住雲世的心。”
米羅垂着的目微微一閃,但心下一塊大石頭總算徹底放下,告辭離去。
“總裁,史玉鏡雖是個威脅,但這米羅也是危險。這件事真會像她說那樣簡單?”
一旁的段宏思慮出聲。
“當時米羅讓我設法將史玉鏡帶去淑媛的墓地,但這全盤計劃事先並未給我們說,我以爲雲世對史玉鏡保護的嚴密,米羅無法接近,纔出了這主意。我也是後來才知道她其實是在慫恿李芸報復我。”
岑震冷哼一聲,“她最終目的雖是對付史玉鏡,但誰能肯定這中途不會出什麼差錯?她敢這樣鋌而走險,一則成功了皆大歡喜,而來若是失敗,史玉鏡就是一死,一個死人還爭得過她一個活人?況且米羅本就忌憚着我,我死了,她才能肆無忌憚回到雲世身邊,所以不管成與不成,米羅都是最後的贏家!”
“這姑娘城府深啊,這心也夠狠,以後別出什麼亂子纔好!”段宏跟岑震想了一塊,眸光越發的憂慮。
“哼,她再狠,狠得過雲世?況且不還有我在嗎?”
岑震渾身散發着狠絕,深吸一氣,嘆道,“如果史玉鏡不是史原的女兒,倒是最適合跟雲世在一起,這孩子咋看不起眼,久處倒是叫人喜歡,又沒什麼心計,雲世跟她處在一塊倒是輕鬆,能將她吃的死死的。”
……
岑震口中被岑雲世吃的死死的史玉鏡,因爲白天那一暈,被景榮直接扔進了醫院病房,當晚還發了高燒。
她暈暈乎乎的在病牀上滾來滾去,心下忍不住盤算在這住一晚又得花多少錢,她肉痛的喚了兩嗓子,“史荷東,給你姐整兩包三九感冒靈來,明天一早就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