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章:暗動
再次見到可以說是上次事件罪魁禍首的亦弦,已經是半個月後了。這半個月裡白魄什麼事情都沒做,不是他不想,實在是一場大病徹底把他弄跨了。
他現在的身子比起普通男人都稍顯不如,和大家閨秀無差,不過小走幾步便會力竭。這也不能怪他,封魂針也不再那麼老實了,這次的大病就差點要了他的命。
他初來中原時拿在手上把玩的那個玉瓶子中便有執規長老雲羽特意給他配置的藥。不過,他無奈的垂下腦袋,當初的逃離,把瓶子和席空諶輸給自己的玉佩都藏在了小雅家附近。
亦弦眼睜睜的看白魄在他眼前又是愣神又是嘆氣,這讓他很無力,再不出聲,他覺的自己還會繼續被無視下去。
“天這麼好,不出去走走?”聲音帶着討好。
可白魄不吃他那套,狠瞪他一眼,道:“要不是你,我也不至於躺這幾個月。”
尷笑幾聲,亦弦又恢復了沒心沒肺的樣子,“天開始回暖了,你不要去涅京城中玩嗎?莊主今日也在城中,我可以帶你去,莊主隨後再過來,如何?”
白魄眨眼,露出絲興奮,“他說的?”
“不然呢,私自帶你出去,我哪有那膽子,那七個人可剛從池子裡撈出來。”亦弦點頭,白魄口中的他,自然只能是自己的主子了。
“沉着?七個人?”敏感的抓住話中的重點。
亦弦微笑,“那日推你下水的,當晚便被莊主給沉了,哦,就在門口的池子裡,前個幾日你精神好些,才撈掉,嘖嘖,那個人水腫的啊。”
“他也不嫌臭?”白魄挑眉,出乎亦弦料想之外的並沒有太多的表情。
“你不覺的莊主做的狠了些嗎?”亦弦不知道出於什麼目的,問了這麼一句。
白魄看他一眼,想了想,一臉認真道:“不覺的。”
亦弦默然。
出門的時候馬車早就備好了,白魄意外的看到了寒衣,對方正帶着幾個人囑咐着什麼,邊走邊比劃着,遠遠的看到了白魄,沒有半絲遲疑的在原地恭敬行了個禮。
身邊跟着的亦弦輕輕冷哧聲,白魄扭頭不在意的看他一眼,也不理會寒衣的行禮,彎腰鑽進馬車。
剛進車子坐下,亦弦也跟着進來了,臉上有些得瑟,道:“寒衣也算識趣。”
“你不喜歡他?”白魄閉眼休息,嘴中淡淡。
“他是大皇子送給莊主的人,我就算不喜,也不能如何。”
“哦。”白魄依舊閉着眼睛,聞着馬車內淡淡的幽香,半晌,輕輕來了句,“碩喜歡他?”
亦弦扭頭看白魄一眼,對方無知無覺,他這才平平來了句,“莊主喜和不喜,我無從知曉。”
白魄掀開眼皮,若有所思了一會,這才滿含趣味道:“你跟碩上過牀吧?”
“噗。”可惜了那杯好茶,亦弦一口噴了出來,慌忙起身擦乾淨,這才帶絲怨恨看向白魄,“你就不能婉轉些嗎?”
白魄轉動眼珠子,輕勾嘴角,不說話了。
大周的皇城,一個笙歌盛世的縮影,寬達十米由青石鋪就的大道上,行人絡繹不絕。
繁榮程度遠超白魄所知道的任何一座城池,連路上的小販百姓也身穿各色錦衣,不時還能看到達官貴人或王公子弟帶着一大羣僕人招搖過市。
放下馬車的簾子,白魄咂舌,繼而沉思了會,“碩什麼時候來找我們?”
亦弦睜開一直閉目養神的眼,挑起簾子瞅了外邊一眼,“莊主辦事情去了,還得個把時辰吧,我們先去左大街走走。”
不置可否的點頭,白魄目光有些波動,個把時辰,足夠他聯繫到玄宗的人了。別的鄉下地方還不好確定,但這大周的皇城,若說沒有玄宗的據點,怎麼可能?
等馬車到了左大街的道口,聲音稍微嘈雜了些,挑起簾子,白魄看到不少原本行進到這裡的馬車都往旁邊趕去,集合到了一起,而馬車上的人都已經下來步行走進大街。
遠眺望了一眼左大街,便見大街兩旁各類商鋪整潔而列,酒樓,飯館,珍玩,各種店鋪層疊開來,街上也不像其他的路上滿是席地而擺的攤子,而是一些搭着小頂子的中型攤子。
人羣比起其他的地方還密集了些,而且看不到騎馬或拉着車的人,走動的都是行人,微微皺眉,亦弦的聲音就適時響起,“左大街是涅京商業匯聚的地方,多是皇朝各地商人開設在這的總店鋪,由朝廷商業部直接管轄,一般的馬車是不允許進入的。”
當然,這裡說的是一般的馬車,並不包括不一般的馬車,所以白魄乘坐的馬車還是緩緩的前行,沒有半點停下來的意思,街道口的衛兵也只看一眼,就視若無睹的放他們進入。
白魄扭轉視線,不再開口,亦弦識趣的點點頭,“馬車外邊有大皇子的徽記。”
“走狗啊!……”良久聲不可聞的嘆息幽幽傳來,亦弦撇頭,輕抽嘴角裝作什麼也沒聽到。
白魄再次輕勾嘴角微笑。
馬車停在了“江聲”酒樓的門前,亦弦先一步鑽出車子,朝酒樓門前的侍者吩咐了幾句,這才重新走回馬車前,“白苑主?”
鳳靈苑的主人,自然當得起他亦弦一個主字。
白魄從馬車裡探出頭,望一眼這足有四層高的酒樓,然後鑽出了馬車,望望日頭,雙腳在地面上無知無覺的踩了幾下,才道:“還沒到吃飯的時辰呢。”
“我知道,我的祖宗。”亦弦笑着拉過他的手,一把拽着就朝裡走,穿過大堂的時候目光都沒有斜視一下,帶着無奈道:“這不是怕餓着您嗎?我要是把您給餓着了,莊主不得剝了我的皮,我說一個男人的身體怎麼好像你這麼虛弱。”
被他拽着的白魄也沒有在意他的話語,目光快速打量了一下大堂四處分佈的桌子,整個一樓雖然只是普通的飯桌擺放,地面卻有高有低,桌子和桌子之間都有竹屏風隔開,不見吵鬧,四處安放着一人高的花草。
大廳最中間還放着個透明白玉雕刻的大碗,那大碗足有一人雙臂寬度,裡面幾尾紅魚正在悠閒的遊曳,透着水光的波動映照在白玉碗的外邊,清雅中帶着靈動。
還來不及更仔細的打量,前邊的人就拖着他連爬了幾層的木樓梯,到四樓的時候,才撒開他的手,白魄輕微喘幾口氣,現在的他還真是個廢物,酸澀的笑笑,一陣微風吹拂而來,掃掉了他短暫的煩悶,白魄詫異的擡頭,便見亦弦正靠在木欄子上朝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