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學校的工作比較忙。不知教育局的某些領導又在發什麼瘋,公辦學校與民辦學校之間掀起了轟轟烈烈的公民辦交流熱潮。這樣的活動也許是領導們無所事事時,笑談後的結果吧,但是既然領導發話了,大家都忙的像無頭蒼蠅似的。說到民辦學校,可能很多人會嗤之以鼻,這樣的嗤之以鼻也許把民辦學校的教師也輕視了吧。能不被輕視嗎?公辦學校的教師拿着國家的錢,而民辦學校的老師一分錢也別想拿國家的。於是乎,在一干人衆的人中,民辦學校的老師只是二等公民,輕視你,是活該的,不管你多厲害,不管你教的學生有多厲害,你始終只是二房生的,上不了檯面,而公辦學校的老師卻是大房生的,有國家給他撐腰呢。
對於這些,洛秋清楚的很,因爲她也只是一個民辦老師,她所任教的這所學校,這麼的漂亮,名氣這麼的大,不知培養了多少優秀的學生,但是它始終只是一個民辦學校,雖然不拿國家的一分錢,每年定時給國家奉獻錢,可是國家依然不喜歡他,只是因爲它不是大房生的。
這不,洛秋今天又被結結實實地輕視了一把。
今天上午,組長通知洛秋下午2:00代表學校外出改卷。並不是所有老師都有外出改卷的機會,只有優秀的老師纔有這樣的榮幸。得此重任,洛秋自是高興的很,下午提前10分鐘趕到改卷現場。纔在座位上坐定,一位貌似負責人的中年婦女,站在洛秋面前問,“這位老師,你是你們學校的語文科組長嗎?”洛秋搖頭。她又問,“那你是去中心教研組成員嗎?”洛秋又搖頭。“那你不能來改卷。”
“請問中心教研組是什麼性質的組織?”洛秋反問。
“如果你具有公辦身份,你就能申請成爲中心教研組的成員。因爲這是一個規格較高的教研組。”
“哦,那你是嗎?”
“我當然是。”當這爲自以爲傲的中年婦女這樣回答的時候,周圍的人都笑了。
“既然你們這個組織的規格這麼高,爲什麼不提前在改卷通知裡附上一句:非中心教研組成員不能來改卷?
“以前都是這樣的一個規矩,你們組長沒有跟你說嘛?”聽到這裡,都知道這個負責人有一些無賴了。
“原來中心教研組都有自己的規矩啦?我真是孤陋寡聞,還不知道有這樣一個高規格的組織存在,回頭,替你們宣傳一下。”
洛秋回學校了,心中的惡氣卻是堵在心口難受。回到辦公室,發了好一番牢騷,同辦公室裡的人也是義憤填膺。
罵完了之後,辦公室裡又
把話題轉移到了公民辦交流的話題上去了。因爲學校最近正在挑選參加公民辦交流的老師,所以大家對這個話題很敏感。“洛秋,你報名參加了公民辦交流嗎?”
“我不想去。”洛秋說的言不由衷。
“傻瓜,聽說參加公民辦交流,是民辦老師轉正的一個硬性條件,你不想轉正啊?”
“人家洛老師纔不傻呢,洛老師現在的對象有錢的很,洛老師怎麼會在乎這樣的虛名?”
一說到這個問題,大家都是對洛秋一番羨慕。在這些吵吵嚷嚷中,洛秋算是聽明白了,自己的這一干同事的言語中,自己是高攀了李莫。
一猜透這個意思,洛秋的心不由的漏跳了幾拍。雖然她的同事說話直白,但是,他們說的一點都沒有錯,和李莫的前妻吳舒比較起來,自己的學歷和工作都是不如的,不知道李莫有沒有暗暗做過這樣的比較。這樣的念頭,使的洛秋的心理不得安生。
和李莫在一起時,也有一些心不在焉,一不小心就會問一些很俗的問題,“李莫,你覺得我哪好了?”
“我覺得你哪都好。”
“如果給你一次重新選擇的機會,你還會選擇我嗎?”“傻瓜,說什麼話呢?”看見李莫堅定的眼神,洛秋也就不問了。
但是李莫有問題,“洛秋,你是不是有什麼心思?”
“沒有。”這句話滿是苦澀,李莫不是傻瓜,當然能聽的出來。
“是不是我哪裡做的不夠好,讓你不開心了。”
洛秋搖頭。
正在洛秋正在爲這些事情糾結的時候,卻被告知,學校決定把這次公民辦交流的機會給洛秋。慶幸之餘的洛秋才知道,此次去交流的公辦學校在另一個城市。洛秋雀躍的心,又猶豫了起來。其中一個最大的問題就是虎子怎麼辦,去那所學校又不能帶着虎子去,還有一個問題就是洛秋不想在這個時候離開李莫。但是這樣的機會不是天天都有的,一旦錯過可能就是一輩子的錯。
最後,洛秋決定找李莫談談這個問題。
“學校有一個參加參加公民辦交流的機會,你說我去嗎?”
“可以去啊。”
“可是這一所公民辦學校在另一個城市。”
李莫不說話了,洛秋望着他,他半天才說,“那你自己想去嗎?”
“我想去。”
“洛秋,你知道嗎?我從上海過來這邊工作,並不全是爲了子影。”
“我知道。”
“我希望我們兩個能夠天天在一起,我希望我每天都能看
見你,這樣我才能真切地感受到你的存在。”
李莫說的深情款款,洛秋聽得淚水連連。
“洛秋,把這個機會讓給其他同事,好嗎?”
洛秋不做聲,半響她說,“如果我參加了這次公民辦交流,我就有轉成公辦老師的可能。我希望我成爲一名爲被國家承認的老師。”
洛秋的這一番話,句句懇切,字字真情。李莫突然明白那天洛秋爲什麼會突然問那些個問題,他現在纔有一些明白洛秋的心。
“是不是公辦,我一點都不在乎,我在乎的是你這個人。”
“可是我在乎,我必須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做爲樹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說道這裡,洛秋已經是泣不成聲了。不知李莫是否明白她是鼓足多大的勇氣才能向他喊出這一句話。
這一句話,讓李莫讓怔在那裡,在他的心理洛秋應該是一個如水一樣柔弱的人,可是顯然,洛秋也是一個有着堅定信仰的人。
這次的談話,並不是很愉快。
晚上,洛秋和李莫都睡不着,洛秋在糾結到底要不要出去交流,如果李莫因爲這件事情不高興,自己是不是執意要去呢?如果真去了,會不會就此失去了李莫呢?
李莫也睡不着,洛秋的一句“我必須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做爲樹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一直在他的腦海裡迴響。他記起來洛秋的這一句話好像是出自舒婷的一首詩,便去網上查找這句話。這句話是出自《致橡樹》,這首詩否定了老舊的“青藤纏樹”、“夫貴妻榮”式的以人身依附爲根基的兩性關係,並且提出了真誠、高尚的互愛應以不捨棄各自獨立的位置與人格爲前提。
看完這首詩的註釋後,李莫拿起手機撥了洛秋的手機,電話很快就通了。拿着電話的李莫並不說話,卻笑了,過了好一會兒,才說,
“洛秋,你真厲害。”
“我怎麼厲害了?”洛秋聽得莫名其妙。
“你看你,和人吵架都能用上詩句,你還不厲害?”
“討厭,誰吵架了?”
“剛纔,誰哭得這麼傷心?”
“還不都是你害得。”
“洛秋,想去就去吧,我等你。”李莫終於是說出了這句話。
“真的,你同意了?”洛秋不確定,又問了一句。
“不同意,怎麼辦?有人不願意做我的青藤,硬是要做我身邊的木棉,我能有什麼辦法?”
“我就知道,李莫最好了。”洛秋高興極了,李莫到底還是理解自己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