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古與何蜜娜交往是在羅雀屋事件發生的幾年之前,時間並不是很長,當時窮困潦倒的費古已經居無定所了,養父母給他留下的房子早已經不屬於他,也找不到什麼好的工作,當然,這一切並不是他的錯,費古固然是個不會理財的人,但是他的病也是需要長久花錢的。
他又沒有親戚朋友們可以借,所以只好一次又一次的賣掉家裡的東西,你期望自己能活得長久一些,到最後實在沒有辦法,就只好讓自己流落街頭了,,幸好再次遇到了小時候在瘸腿叔叔那裡經常給它食物吃的那個男孩子,他也已經長大了。
費古,直到臨死之前,都清晰的記得那個男孩子的名字,它叫做夏冬青,而養父母給自己起的名字叫做王冬青。
夏冬青的父母費古從來沒有見過,但是他卻像上天派來拯救自己的天使一樣,總是在自己最困難的時候出現在身邊。
想起夏冬青,費古就會想起那個可怕的瘸腿叔叔,他的記憶分爲幾個時期,而夏冬青的出現正好和瘸腿叔叔在同一個時期。
一個是如此善良,卻是如此殘忍,就像同時存在於費古身體裡的兩個人格一樣,一個是白色的天使,另一個是黝黑的惡魔。
惡魔帶給費古的是病痛和傷害,而弱小的白色天使遠遠無法彌補這些,這兩種人格實在是太不成比例了,尤其是夏冬青常常喜歡和費古講起自己父母是如何努力工作拼命生活的,這讓費古想要去仔細回憶五歲之前的日子,
自己的親生父母是什麼樣子的呢?他甚至想過鬍子拉渣的雞腿叔叔以前究竟是什麼樣子的呢?會不會年輕的時候他也很溫柔很善良呢?
而且挺舒服總是用滿臉的大鬍子掩蓋自己的容貌,但是費古發現,他有一雙怎麼也曬不黑的手,要不是這雙手時常邋遢不已,那應該是一穿修長的很漂亮的手,但可能是因爲長年與粗糙爲伴的關係,每次瘸腿叔叔打費古的時候,得到這雙手的手心裡佈滿了老繭。
想起以前他和瘸腿叔叔住的家,費古就會止不住的噁心,那簡直就是蟑螂、垃圾和蜈蚣的家,連個屋棚都算不上。
每次從夢中醒來,或者從沉思中回過神來,費古都會告訴自己,不要再去想那些過去了,想想眼前他即將要得到的那筆錢吧,那可能是幾千萬甚至幾個億,自己的後半輩子將會衣食無憂。
養父非常肯定,這筆錢一定還在羅雀屋之內。費古也這樣相信着,因爲養父從來沒有欺騙過他。但養父不是天使,因爲他時常嫌棄費不夠聰明,或者不夠專心,費古認爲真正的天使是不會嫌棄自己身邊人的,就像夏冬青就從來沒有嫌棄過他邋遢或者討厭。
不管多麼艱難,生活總還是要繼續下去的,養父母死亡許多年之後,一窮二白的費古就市場依靠夏冬青的接濟和住在他那小得兩個人都嫌擠的屋子裡,那間屋子後來成了費古唯一的避風港,費古不知不覺中產生了一種依戀。
有時候他在想,自己之所以堅決把夏冬青拉近如此恐怖血腥的兇殺案之中,也許就是想得到他的那間小屋子,也許這個比錢更加重要,有天使味道的避風港,住在裡面就像時常躺在天使溫柔的懷抱中一樣,但是他又爲什麼要殺了天使?
費古想不明白,也不願意去多想,他把自己的一顆心全部都撲在何蜜娜身上,他覺得這樣就可以忘了天使。
何蜜娜說過:“我從以前就一直喜歡你,我們交往吧,我會做你唯一的親人,永遠關心你的。”
這些話讓費古的世界陽光普照,溫暖如春,可是天使卻從來沒有對他說過這些話,所以費古心中的惡魔也開始憎恨天使,這是一種怎麼也壓抑不住的情感,就像不是費古自己的情感一樣。
是何蜜娜引領着費古認識了布和,這個比瘸腿叔叔更加惡毒的男人,布和一開始是以何蜜娜哥哥身份出現在費古生活裡面的,但是,很快,費古就戳穿了這個謊言,他並不是一個笨蛋。
布和的目的很明顯,就是要得到費古養父所留下來的秘密,也就是錢在哪裡。也許,布和事先就已經知道了費古養父的身份。
但是,養父隱瞞了那麼多年的秘密,就連養母都不知道,布和怎麼會查出來的呢?這一點費古百思不得其解,不過,認識布和之後,也讓他有了一個得到錢的好主意。
自己的身體有癲癇,女友又和布和有牽扯,何不利用那一對無恥的男女,自己做一個即將被‘滅口’的幫兇,坐收漁翁之利呢?
初次想到這個計劃的時候,布和費古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要興奮得跳起來了,這可真是一個不錯的主意。得到錢,然後和……
和誰在一起呢?不,他不要和任何人在一起,就連夏冬青也要消失在他的生活裡面,這樣他纔不會被任何人拆穿,費古想:他纔不要像養父那樣,覬覦了一輩子羅雀屋裡面的財富,到最後僅僅是個夢而已。
養父就是身邊留下的人太多了,纔會藏不住身份,費古堅信,養父的身份一定是他的某一個親戚透露給布和的,但是,究竟是誰,費古無從得知。因爲他們大都生活在外地,有些費古連見都沒有見過。
決定好未來的計劃之後,費古就一直假裝偷偷跟蹤何蜜娜,有時候故意讓何蜜娜發現,有時候卻隱藏得很好。
就像有一次,何蜜娜同程楚居然在約會,那個時候,已經接近上羅雀屋的日子了,何蜜娜告訴費古要和小姐妹出去旅行,但是費古不相信,何蜜娜有些不耐煩,第二天一大早她就出去了。
費古偷偷跟在女友身後,發現女友居然和一個年輕好看的男人在接吻,一瞬間,敏感地費古真的有一種氣到渾身發抖的感覺,不過他很快就恢復過來。獨自一個人靜靜想着何蜜娜究竟爲何要演出這場戲給他看。
後來他明白了,何蜜娜是想自己戳穿她故意的謊言,憤怒之下和她一起上羅雀屋當炮灰。
這可太好了,自己正愁沒有辦法跟上她和布和的步調呢,於是,費古將就將就,很好的扮演了一個吃醋到即將崩潰地男人,他認爲,如果發現自己是在演習,何蜜娜和布和一定會震驚不已的。
在持續對何蜜娜忽明忽暗地跟蹤中,費古發現了很多秘密,首先就是與何蜜娜接吻的那個男人名字叫程楚,居然也是布和的情人,當然這一點是他通過對布和的跟蹤發現的,何蜜娜根本就不知道兩個人的關係。
何蜜娜對布和也算是死心塌地了,居然相信可以和這種殺人惡魔一起過上好日子,太天真了,還爲了他的計劃來勾引自己。
費古想到這些,心裡就覺着可笑。
還有,一個記者時常出現在布和身邊,把各種消息帶給布和,很多時候都是關於某個大明星的事情,好像還牽扯到一個時裝設計師,費古只能斷斷續續瞭解一些,不過,聽口氣,他們可能是認爲大明星與時裝設計師是一對情人,每次提到這個話題,布和的表情都非常恐怖,好像要吃人一樣。
記者總是說完就匆匆告辭了,費古從來沒有聽到過他提到自己的名字,直到進入羅雀屋的第一天晚上,費古才知道這個記者名字叫做衛寶貴,他認爲的情人就是羅意凡和樑泳心。
費古覺得樑泳心確實漂亮,與羅意凡很般配,總比那個一臉陰霾的布和要強許多,但是,布和似乎不這麼認爲,他進入羅雀屋的另一個目的就是要奪回愛情。
多麼可笑,多麼瘋狂的理由啊,爲此費古暗地裡笑了很久,每一次想起來都會捧腹大笑,一個殘忍的惡魔,居然會那麼在意初戀,這簡直是惡魔走向滅亡的導火索。
算了,讓他自己滅亡去吧,最好他殺光所有的人,包括過去的自己,然後讓自己有一個全新的開始,爲此,他還真是要感謝惡魔付出的辛勞呢。
一點一點了解惡魔,自己的計劃也一點一點在費古心中成型,他迫不及待等待着得到錢的那一天,自己離開這座城市,到了外地之後,一定要先買一棟大房子,帶院子的別墅那種。
就算警方時候查出屍體與自己的血型或者dna不匹配,也不要緊,反正布和一個人承擔着殺人罪名呢,頂多最後警察問起來,就說自己看穿布和的計劃之後,沒有上羅雀屋,而是讓夏冬青代替自己去了唄,至於夏冬青究竟是誰殺的,警方當然可以查的出來,也當然和自己是毫無關係的。
反正,進入羅雀屋之後,自己一定要遠離殺人的現場,除了打傷夏冬青以外,什麼罪惡的勾當都不能做,決不能在讓警察抓到自己的小辮子。
何蜜娜和程楚還有衛寶貴是一定會被布和滅口的,自己的故意被‘滅口’只是做給布和看的戲而已,絕對欺騙不過警方,所以,事後就承認一個發現危險,故意交換身份的罪名,讓警方將他關一段日子,放出去之後就一片海闊天空了。
不過,最後唯一遺憾的是,布和要拿走一部分錢,而且還不能留的少了,自己要想安全拿到錢,就必須捨棄一些餵給那個惡魔,真的是有些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