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兇手
盧克打電話向瑞德彙報。
瑞德讓盧克接管現場，同時會派法醫和技術隊趕到現場支援。
氰化物的毒性極強，而且發作時間很快，服用氰化物後數秒至5分鐘內死亡。
根據兩名工友的描述，死者在房頂工作有一段時間了，遠遠超過了五分鐘，那麼房頂很可能就是第一案發現場。
死者在房頂中毒後，極短的時間內昏迷、死亡、從房頂墜落到地面。
盧克再次審視墜落現場，並沒有發現疑似投毒工具和裝有氰化物的物品。
隨後，盧克又爬上房頂，讓死者的工友指認死者暈倒的位置。
房子是錐形頂，因爲房子面積較大，房頂的坡度不是很大，可以站穩。
墨西哥裔男子指着房頂的東側，“當時，亞當斯就站在這裡，他突然就掉下去了，我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
“爲什麼沒有戴安全繩？”
墨西哥裔男子嘆道，“房頂的坡度不大，而且我們沒有找到合適掛安全繩的地方，亞當斯也不喜歡掛安全繩，他覺得掛根繩子在身上反而會影響行動。
是我的錯，我應該勸他，如果我堅持讓他掛上安全繩，可能就不會……”
在盧克看來，是否掛安全繩並不重要，因爲死者並非摔死的，而是死於中毒。
氰化物以口服、呼吸道吸收和皮膚接觸爲主，其中，皮膚接觸的吸收能力較弱，劑量一般不會太大，通常情況下不會導致人立刻死亡。
而死者在極短時間內毒發，更像是口服或吸入了過量的氰化物。
盧克勘察房頂的現場，發現了一些維修房頂的工具，但並沒有發現疑似氰化物的投毒物品。
盧克望向一旁的的墨西哥裔工友，“亞當斯在死前有什麼異常嗎？”
“好像沒有，至少我沒看出來。”
“他死前有沒有服用過什麼東西？”
“我……我不知道。”墨西哥裔工友嚥了咽口水。
盧克盯着對方，“你叫什麼名字？”
“馬里奧。”
“你身體不舒服嗎？”
“沒有，我很好。”
“那你看起來爲什麼那麼緊張？”
“呃……可能是因爲亞當斯死了，讓我有些難以接受。”
“伱再仔細回憶一下，亞當斯死前的五分鐘都做了些什麼？”
“他就是站在房頂上幹活，摘掉破碎的瓦片，清除建築垃圾，然後將新瓦片放上去……就是這一套活，沒有什麼不同的。”
盧克指着他的額頭，“你出了很多汗，要不要擦一擦？”
“謝謝，天太熱了，這個季節更適合去海邊度假，而不是工作。”
盧克看着對方的表情，感覺對方似乎有所隱瞞，“亞當斯是毒死的，不是摔死的。
他服用的是氰化物，有劇毒，在極短時間內就會死亡。
所以，亞當斯的死亡現場應該是在房頂，而當時房頂只有你和他兩個人。
馬里奧，我知道你隱瞞了一些事，這樣是很不明智的。”
馬里奧額頭上的汗水更多了，身子有些發虛，直接癱坐在房頂上，情緒崩潰了，“上帝呀，爲什麼會發生這種事？”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馬里奧遲疑了片刻，說道，“今天天氣很熱，需要補充大量的水分，所以，我就帶了兩瓶礦泉水，我打開喝了一瓶，亞當斯看到了，問我還有沒有。
我就將另一瓶礦泉水遞給他了。
這是很正常的，我們是工友，相互合作、相互幫助。
給了他水，我就去工作了。
很快，他的狀態就有些不對勁，他按着頭、拍着胸口、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彷彿無法呼吸了。
我正想過去幫他，他就昏迷暈倒，從房頂摔了下去……”
馬里奧聲音顫抖，“我當時是想幫他的，但是沒來得及，事情發生的太快了。
我趕緊跑到樓下查看，還想着打911叫救護車，但我檢查了一下，他已經死了。
那個狀態是不對的，不像是摔死……
我想到他之前在房頂上的表現，我猜到，那瓶水可能有問題。”
盧克一直觀察馬里奧的表情，看起來不像是在撒謊，按照他的說法氰化物可能被放進了礦泉水瓶裡，“那瓶礦泉水在哪？”
“在我的揹包裡。”
盧克質問，“你爲什麼要給亞當斯下毒？”
“No，我從來沒有想過給他下毒，我根本不知道拿瓶礦泉水裡面有毒，否則我絕對不會給他。”
“你事後將礦泉水瓶藏起來，說明你在有意識的掩藏證據。”
“我只是不想被當成兇手，更不想被抓進監獄坐牢，我是好心纔給的他礦泉水，不是要害他。
我是無辜的，不應該受到牽連。”
“你和亞當斯有矛盾嗎？”
“沒有。”
“有利益方面的糾紛嗎？”
“No，我們的關係一直很好，我沒有理由殺他，也從沒想過殺他。”
“那瓶礦泉水是哪來的？”
“是我撿的。”
“在哪撿的。”
“在地鐵裡撿的，我今天坐地鐵上班，在地鐵通道里看到一個維森牌礦泉水箱子，上面貼着一張紙條‘免費自取’，我走過去看到箱子裡放着八瓶礦泉水。
我以爲有人在做慈善，就拿了兩瓶水放進包裡，想着工作的時候解渴。
誰曾想，裡面居然被下毒了！”馬里奧用力掐着額頭，
“這不是我的錯，我的沒想到礦泉水裡有毒，我不是兇手，我不是……求你們不要抓我。
我是個好人。”
亞當斯死了，不管馬里奧有怎樣的苦衷，都要承擔一定的責任，而盧克現在更在意的是他說的礦泉水箱子。
盧克問道，“那個礦泉水箱子總共能裝多少瓶水？”
“好像是十二瓶左右。”
“你也喝了一瓶礦泉水？”
“是的。”
“那你爲什麼沒事？”
“我也不知道。”
一箱礦泉水總共12瓶，馬里奧見到的時候還有八瓶，有兩種可能，礦泉水箱裡的礦泉水總共有12瓶，在馬里奧拿走礦泉水之前，已經被拿走了四瓶。
第二種情況，箱子裡只有八瓶礦泉水。
另外，據馬里奧說他拿了兩瓶，他自己喝了一瓶沒事，也就是說他那一瓶是沒有氰化物的。
盧克大膽猜測，含有氰化物的礦泉水瓶並非唯一的，那個箱子裡可能還有投放氰化物的礦泉水。
可能是一瓶，也可能是兩瓶、三瓶……甚至11瓶。
按照50%的比例計算，可能性更大的是四到六瓶。
也就是說，可能會更多的受害人。
就在此時，幾輛車開到了院子門口。
瑞德帶隊趕到現場，技術隊和法醫科的人也來了。
盧克將瞭解的情況告訴瑞德，後者面色凝重，顯然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盧克從馬里奧的揹包裡找到兩個礦泉水瓶，果然從其中一個礦泉水瓶裡發現了殘留的氰化物，盧克的推測被證實了。
‘兇手’找到了，但危險並沒有解除，反而讓衆人更加擔憂。
那箱疑似投放氰化物的礦泉水就像是一顆定時炸彈，隨時都有可能殺死更多的人。
爲了避免更多的人被毒死，盧克帶隊押着馬里奧趕去發現礦泉水箱子的地鐵站。
衆人趕到馬里奧所說的地點，果然發現了一個維森牌礦泉水箱子，裡面還裝着兩瓶礦泉水，隨行的技術人員進行檢測，從一瓶礦泉水中發現了含有劇毒的氰化物。
這個證據，一定程度上證明了馬里奧供詞的真實性，也就是說至少還有4瓶礦泉水被其他人帶走了！
盧克立刻通知了地跌站的人，請他們針對這個情況進行廣播，讓地鐵內的乘客注意安全，不要飲用來源不明的礦泉水。
隨後，盧克將這一情況向瑞德報告，至於是否會召開新聞發佈會，那就是瑞德的事了。
調查重點分爲兩個方面，第一個方面抓到投放有毒礦泉水的人。
第二，儘快找到拿走礦泉水的人，提醒他們切勿飲用。
調查主要分爲兩個方式，第一個方式是查地鐵監控。
第二個方式是走訪。
衆人分頭調查。
很快，監控中發現了第一個目標，在距離礦泉水箱不遠的監控下，看到一名男子手中拿着維森牌礦泉水。
副隊和傑克遜負責追蹤。
副隊經驗豐富，通過觀察這名男子的衣着和行爲舉止，他猜測對方很可能是一名流浪漢。
通過攝像頭的追蹤，他們找到了流浪漢大概的位置，在附近尋找一番，果然找到了那名疑似取走礦泉水的流浪漢。
不過，他們找到的只是一具屍體，流浪漢已經死在了帳篷裡，旁邊還散落着三瓶維森牌礦泉水。
他也是礦泉水投毒案的第二名死者。
案件嚴重性再次升級。
此時，還有一到五瓶疑似有毒的礦泉水下落不明。
盧克的觀察力遠超常人，他也參與了監控的排查。
在排查過程中，他發現了一個形跡可疑的少年。
這是一個白人少年，看起來只有十二三歲，手裡抱着一個箱子，身上揹着一個單肩包，盧克將視頻局部放大，發現箱子上畫着礦泉水，寫着維森兩個字。
盧克敲下空格鍵，他猜測這個少年很可能就是在地鐵內投放礦泉水的人。
監控位於地鐵東北口，時間早上八點四十五分。
隨後，盧克將這個情況告訴其他人，讓其餘的隊員也排查與這個少年有關的監控視頻。
很快，警方摸清了少年在地鐵內的行蹤。
早上八點四十二分少年抱着一個箱子從地鐵東北口進入地鐵，八點四十五分左右，少年將箱子放到了地鐵站的拐角處。
八點四十七分，少年再次出現在地鐵監控中，這一次他手裡沒有箱子了，身上只有一個單肩包，八點四十九分，他再次動地鐵東北口離開。
警方也暫時失去了他的蹤跡。
很快，盧克將調查重點放到這名少年身上。
首先，調取地鐵東北角外面的沿途監控，尋找這名少年的蹤跡。
這時候道路監控的效果不大，盧克讓人調查商店周邊的監控，果然，發現了那名少年的蹤跡。
但不是每家店鋪都安裝了對外監控，所以排查監控外，警方還安排了人走訪調查，詢問周邊商鋪和行人是否見過這名少年。
經過一番追蹤調查，少年最終進入了一棟公寓樓，坐電梯上了7層。
盧克一行人上了7樓，整個公寓的7層有十二戶住戶。
盧克準備從701開始敲門調查。
“咚咚……”盧克敲開了第一個門。
開門的是一個六十歲左右的白人老頭，“你是誰？有什麼事嗎？”
盧克亮出白人少年的照片，“你認識他嗎？”
“這是個壞小子，上次在我家貓屁股上抹了辣椒醬，我的貓叫了一晚上，差點死掉。
你們找他做什麼？”
盧克亮出警徽，“lapd，他在哪？”
“我早就知道這個壞小子得出事，一點都不驚訝。”白人老頭有些幸災樂禍，指着705的門，
“那就是他家。
別說是我告訴你們的，我可憐的貓咪已經經不起折騰了。”
“他叫什麼名字？”
“湯姆。”
“砰！”白人老頭關上了公寓的門。
小黑笑道，“可憐的貓咪。
不過，這個小子讓我想起了童年的玩伴。”
“你的那些玩伴知道你要結婚了嗎？”
“那羣壞小子大多都在監獄，我就算告訴他們，也沒辦法參加，所以還是算了。”
“咚咚……”小黑走過去，敲了敲705的房門。
沒人迴應。
“繼續敲。”盧克也不着急，有人在公寓外面守着，這小子就算爬窗戶也跑不了。
“嘿，你們爲什麼圍在我家門口？”一個白人婦女提着袋子走過來，裡面裝着不少物品。
“我們是lapd。”小黑亮出警徽，又拿出了白人少年湯姆的照片，“你認識他嗎？”
“是的。”女人有些警惕，“你們找他做什麼？”
“你們是什麼關係？”
“我是他媽媽？他怎麼了？”
“我們正在調查一起刑事案件，想找他了解一些情況，他在家嗎？”
“偶買噶的。”湯姆母親露出無奈的神色，“到底是什麼案子？我是他的監護人，我有權利知道。”
“投毒案。”
“什麼投毒案？湯姆怎麼可能跟投毒案扯在一起。”
“我們已經告訴你了，至於詳細的情況要見到他後才知道，他在哪？”
“我不知道，可能在家吧，也可能在外面。”
盧克揚了揚下巴，“打開公寓門。”
“你們不要嚇到他，他還是個孩子，我先進去跟他說，之後你們再進去。”
“OK。”盧克答應了，卻暗中比劃了一個手勢。
“咔。”湯姆母親打開房門。
“砰！”雷蒙撞開房門，帶着人衝了進去。
湯姆母親質問道，“你們爲什麼要這麼做？你剛纔答應過我不會嚇到孩子？”
“女士，這件事情遠比你想象的嚴重，你兒子涉嫌參與了一起重大投毒案，對這座城市有巨大危害性，我們必須採取緊急措施。”
雷蒙走過來，揮手，“盧克，我們找到那個少年了。”
“到底是什麼投毒案，爲什麼我兒子和投毒案有關？”
“你應該去問他。”盧克說完，走進來屋子。
雷蒙低聲道，“那個少年死了，屍體在沙發上。”
“fuck！”
盧克微微蹙眉，走到沙發旁查看，少年嘴脣發青，皮膚泛紅，身上沒有其他明顯的傷痕，沙發上還有一個倒着的維森牌礦泉水瓶。
“湯姆！你怎麼了？”湯姆母親看到這個情景，想要上前查看，被珍妮給阻止了。
“女士，很遺憾……
他已經死了，請節哀順變。”
“No！No！No！爲什麼會這樣？不可以的……
湯姆，我的兒子……
我不相信，我走的時候還好好的，你不可能是的。
不可能！”
湯姆母親又哭又鬧，三名警員一起動手，纔將她拽到一旁，避免她破壞現場和屍體。
盧克靠近屍體，仔細查看，又拿起拿瓶礦泉水，憑藉職業的敏感性，隱隱聞到一股淡淡的苦杏仁味。
少年湯姆也很可能是被礦泉水毒死的。
沒有明顯傷痕，沒有捆綁的痕跡，他極有可能是自願服毒。
從監控視頻看，他就是疑似投毒的兇手，而現在他也被礦泉水毒死了。
爲什麼會這樣？
他的目的又是什麼？
這兩天狀態不是很好，新案子也有些卡。
穩一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