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套路
四十分鐘後。
副隊、小黑返回警探局。
盧克問道，“查到槍手的線索了嗎？”
小黑倒了一杯咖啡，坐在桌子上說道，“槍手依舊是遠距離狙擊，射擊地點很可能在東南方向五層樓的樓頂，射擊地點打掃的很乾淨，沒有發現什麼有價值的線索，也沒有發現子彈殼。”
“怎麼確定射擊地點在樓頂？”
副隊答道，“我們根據亞妮絲·斯諾中槍的地點和位置反推，另外，我們給大樓裡的人做了筆錄，通過彙總筆錄內容來看，槍手在樓頂射擊的可能性最大。”
盧克繼續問道，“槍手是怎麼找到亞妮絲·斯諾的？”
小黑說道，“據亞妮絲·斯諾說，房產經紀人加里特·斯萬找她打撲克，地點就在那套出租的公寓房裡，用加里特·斯萬的話說安全、省錢、刺激，也不用擔心被老婆發現。
折騰累了回到家，老婆還以爲他工作辛苦，又是心疼、又是加餐，也是個不要臉的傢伙。
亞妮絲·斯諾兩人走到公寓門口，打開門後看到了那名拉丁裔的槍手，還不等她反應過來，槍手就射殺了加里特·斯萬。
她嚇壞了，轉身就跑，鞋子和揹包都掉了。
我猜測槍手應該是撿走了她的揹包，根據揹包裡的證件獲得了居住地址。”
盧克問道，“有沒有目擊者看到槍手？”
副隊說道，“目前還沒有。
從這一點也可以看出，槍手是個心事縝密、計劃詳細的人。
如果不是第一次的意外，咱們很難獲得他的確切信息。”
小黑問道，“傑克遜和珍妮呢？”
“叮鈴鈴……”
盧克的手機響了，他看了一眼屏幕，摁下接聽鍵。
手機裡傳來傑克遜的聲音，“隊長，我們到了薩利波車行，調出了車行近期收車和賣車的記錄，發現九月7號左右，車行賣出了一輛黑色雪佛蘭轎車，型號和顏色與嫌疑車輛相同。”
盧克問道，“查到購車人的信息了嗎？”
“查到了，我把購車人的駕駛證信息發到了聊天羣。”
姓名，達爾尼奧.岡薩雷斯
性別，男
身高，181cm
體重，147磅
眼睛顏色，棕色
頭髮顏色，褐色
出生日期，1998年3月22日
手機號，626 836 8492
車牌號，2dib373
地址，奧戴爾社區309號。
……
晚上八點。
奧戴爾社區。
盧克帶隊趕到奧戴爾社區，三輛車沿着社區街道低速行駛。
盧克打開副駕駛室的車窗，望向窗外的房子，這是一個典型的拉美移民區，房屋裝飾有明顯的拉美特色，院子裡種着火紅的小辣椒看起來很有食慾。
不過，讓盧克有些疑惑的是街道旁的房子大多沒亮燈，車庫外面停着車，應該是有人居住，現在才晚上八點，按理說不應該這麼早睡覺，人去哪了？
嫌犯家住在社區309號，汽車勻速駛過沒有停留，不過並不影響盧克在車內觀察，房子裡沒有亮燈，門口放着一輛黑色的雪佛蘭轎車，與嫌疑車輛的款額、顏色相同。
可以確定，這裡就是嫌犯達爾尼奧.岡薩雷斯家。
但從現有的情況看，他很可能也沒在家。
一個社區有空置房或回來較晚的住戶很正常，但大部分人家都沒亮燈，這就有些不正常了。
盧克正準備下車詢問了解社區情況，忽然看到遠處燈火通明，像是在舉辦什麼活動。
汽車開到近前發現是社區的公園，規模不是很大，但人很多，估計得有近百人將小公園擠得滿滿當當。
公園外圍，年長的人聚在一起三五成羣的喝酒，小孩在四周跑鬧玩耍，中間一塊空地生起了篝火，很多年輕人在圍着篝火跳舞。
盧克下車，觀察着公園裡歡樂的人羣，耳邊迴響着動感音樂，有點類似於拉美民族音樂。
小黑也走了過來，盯着篝火旁跳舞的女子，“上帝呀，那個妞的屁股可真大，都快趕上卡戴珊了。”
盧克笑道，“你的菜，嗯哼？”
“nonono，我現在是已婚男士了，只是單純的欣賞，順便幫你參謀一下。”小黑說完，轉移話題，“他們再跳什麼舞？
倫巴？恰恰？還是桑巴？”
盧克沒有理會小黑，目光在人羣中搜索，很快鎖定了他要尋找的目標。
看着歡樂的人羣，盧克也不想太興師動衆，向隊員佈置任務，化整爲零在周圍布控，靜待合適的抓捕時機。
盧克混入人羣中，從餐桌上拿了一瓶啤酒，一邊喝啤酒，一邊欣賞篝火旁跳舞的拉丁妹子，豐滿、熱辣、毫不吝嗇展現自己美的一面。
小黑和傑克遜玩的更嗨，直接跑到篝火旁跳舞，小黑甚至還和嫌犯達爾尼奧.岡薩雷斯飆了一段舞蹈。
波特靠在車旁輕嘆一聲，看向駕駛室裡的雷蒙，“你覺得他們真是來抓人的嗎？”
雷蒙笑了笑，“習慣了就好。”
“我去跟老婆打個電話，有情況招呼我。”波特說完，坐進了另外一輛車裡，關閉車窗。
晚上九點左右，衆人開始散去。
嫌疑人達爾尼奧.岡薩雷斯也跟兩個年輕人一起回家，路上兩個朋友陸續回家，只剩下達爾尼奧.岡薩雷斯一個人。
一輛黑色SUV緩慢的行駛過來，副駕駛室的玻璃打開，小黑露出頭，“嘿，夥計，伱的舞跳的不錯。有男朋友嗎？”
達爾尼奧.岡薩雷斯笑道，“No，我是個直男。”
“我叫馬庫斯。”
“達爾尼奧.岡薩雷斯。
你也住在這嗎？”
“No，我是來拜訪朋友的，他沒在家，我們就去公園找他了。”
“你找到了嗎？”
“是的，我找到了。”
小黑打開車門，直接從車裡跳下來。
達爾尼奧似乎也感覺到了異常，“你是誰？我不認識你。”
小黑拿出手槍，“洛杉磯警察，把你的手放到我能看到的地方。”
達爾尼奧轉身，似乎想要伺機逃跑，不過讓他絕望的事，周圍有幾個人圍了過來，手裡都拿着槍。
達爾尼奧趕忙舉手，“嘿嘿，我沒有武器，不要開槍。
你們一定找錯人了，我是個好人。”
“夥計，雙手抱頭，不許動。”傑克遜走上前，拷住達爾尼奧.岡薩雷斯的雙手，例行搜身，“沒有武器。”
盧克走到近前，“知道我們爲什麼來找你嗎？”
“你們真是警察？”
盧克亮出警徽，“我是劫案謀殺司一中隊隊長，盧克.李。”
“劫案謀殺司？”達爾尼奧露出緊張神色，“你們爲什麼會找我？”
“這就要問你自己了，你做過什麼？”
“我什麼都沒做過，我來洛杉磯還不到三個月。”
“你認識巴爾特.拉莫斯嗎？”
“聽着名字有些熟悉，呃……我想起來了，他是薩利波車行的老闆，我之前在他那買過車。”
“什麼車？”
“一輛黑色的雪佛蘭，有什麼問題嗎？”
“你去過巴爾特.拉莫斯家嗎？”
“No。”達爾尼奧說完，趕忙低下頭。
“擡起頭。”盧克揮揮手，望着對方，“你臉上寫着撒謊這個詞，你肯定去過巴爾特.拉莫斯家。”
達爾尼奧額頭不滿細密的汗珠，盧克能看到他身體在輕微顫抖。
盧克看出了他的恐懼。
之前，查到他的資料後，盧克就仔細分析過他的情況。
從之前查案線索看，槍手很可能是個職業殺手。
職業殺手殺人，大概率是受到了僱傭。
換句話說，職業殺手與被害人應該沒有直接關聯，與被害人有關聯的應該是僱主。
而達爾尼奧去薩利波車行買車，雙方是有聯繫的，警方也是因爲這一點查到了對方的行蹤。
那麼，巴爾特.拉莫斯被殺與他家的哈士奇被殺，是不是同一個兇手所爲就要掛個問號了。
第一種可能，殺死狗的人和殺死巴爾特.拉莫斯的並非同一人。
第二種可能，殺狗的人本身就是職業殺手，因買車與巴爾特.拉莫斯發生矛盾，去巴爾特.拉莫斯家踩點發生意外，殺狗，並非受到了其他人的僱傭。
盧克只是詢問了幾個問題，達爾尼奧就表現出了驚恐不安的神色，並不具備一個職業殺手的冷靜。
盧克繼續試探，“十一月12日上午十點到十一點之間，你在哪？
想好了再說，我們能找到你，就說明已經掌握了確切證據。”
達爾尼奧張了張嘴，望了望盧克，又望向其他人。
“夥計，如果你還想自由的跳舞就老老實實的說，別給自己找麻煩。”小黑告誡。
達爾尼奧沉默了好一會，才緩緩說，“沒錯，我是去了巴爾特.拉莫斯家。”
“去做什麼？”
“去找他理論，要回屬於我的錢。”
“什麼叫屬於你的錢？”
“巴爾特.拉莫斯騙了我的錢。
我去薩利波車行買車，一開始談的還不錯，我也是出於信任纔在他們車行買車，回來後還幫着車行做宣傳，結果與朋友們一說才知道自己上當受騙了。”
“那輛黑色雪佛蘭奇轎車?”
“是的。”
“你覺得自己上當了，爲什麼不去報警或起訴薩利波車行？”
“沒用的，車的質量沒問題，硬件也沒毛病，我被騙是因爲他們的服務套路太深了，我根本就玩不過他們。”
“什麼套路？”
“兩個套路，第一個套路是貸款利息，第二個套路是質保。
我買這輛車的貸款非常高，都快趕上高利貸了。
這輛車的價格是11000美元，質保1500美元，雜七雜八的費用，總共購車款13000美元。
我支付了3000美元，貸款10000美元。
一個月還370美元，一共還36個月，光利息就有3300美元。”
小黑皺眉，“你當時沒察覺到這個利息有問題？爲什麼會選擇這麼高的貸款利息？”
“我知道貸款利息高，但我剛剛搬到洛杉磯，巴爾特.拉莫斯說我信用積累不夠，只能選擇這家銀行，這樣的利息，我也是半信半疑。
我當時剛剛搬到洛杉磯，很多事情都不懂，我需要一輛車才能工作和生活。
直到後來，我跟一個認識的朋友談起這件事，才知道自己被騙了，洛杉磯根本沒有這種說法，那些錢應該是落到車行的腰包裡了。
面對這種情況我有苦難言，我能選擇的就是努力賺錢，提前結清。”達爾尼奧嘆息了一聲，繼續說，
“知道嗎？
這還不最讓我生氣的，更讓我生氣的是那份3年質保，要1500美元。
當時巴爾特.拉莫斯向我介紹時說的天花亂墜，說只要汽車壞了可以免費維修，我當時覺得還挺有保障。
有一次車胎漏氣，我去車行檢修，才知道這個不在維修範圍內。
後來，我仔細看了質保合同，發現輪胎漏氣、雨刷器等雜七雜八的東西都不包括。
質保負責的只是大修，例如發動機、主樑等。
我才知道自己被忽悠了，一輛車只要正常開，不出交通事故，根本就用不到這份合同，這等於是白白給了他們1500美元。
我意識到自己被坑了，就是一個頭腦發昏的大傻子。”
“所以你決定殺了巴爾特.拉莫斯？”
“No，我沒有殺他，我只是想找他理論，第一次我去了他的店裡，被他和車行的人打出來了，他們人多勢衆，我一個人根本不是對手。
第二次，也就是12日那天，我去他們家理論，結果他們家養的哈士奇要咬我……出於自保，把狗殺了。”
“怎麼殺的？”
“用弓弩射死的，之後我就離開了。”
“今天上午八點30分到九點30分，你在哪？”
“我今天休息，當時在家裡睡覺。”
“誰能證明？”
“我老媽和弟弟都可以證明。”
“他們在哪？”
“他們比我先散場，應該已經回家了。”達爾尼奧說完，反問，“sir，是那個狗先咬我的，我只是殺了一隻狗，用不着這麼興師動衆吧。
我聽說過劫案謀殺司，你們一般不是隻偵破兇殺案嗎？
怎麼也處理殺狗的案子。”
盧克道，“巴爾特.拉莫斯死了。”
“什麼時候？”達爾尼奧露出驚訝的神色。
“今天上午。”
達爾尼奧變得緊張起來，後退一步，“你們懷疑是我殺了他？”
“是你嗎？”
“No，我今天上午根本沒出過門，我也不會爲了幾千美元去殺人，這根本不值得。
其實，上次殺狗的事情發生後，我就已經很後悔了。
我根本不會殺人，這件事情與我無關。”
盧克盯着對方的神情，沒有發現明顯撒謊的跡象。
不過，他也沒有完全相信，讓雷蒙帶人去達爾尼奧家給他母親和弟弟做筆錄，確認他的不在場證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