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騰帶着彭有成一行回到了餘州去見大將軍鄧元覺。石落升、劉子玄、董海他們也回到自己的營帳,一羣新兵正圍着他們打聽着剛纔吳騰大破楚軍救出燕國使團的事情。
這時一個傳令兵進來道:“石落升、劉子玄二人速去帥營,大將軍有事召見。”
二人走進帥營,石落升就被眼前這位名震天下的大將軍鄧元覺所吸引。鄧元覺年近四旬,在當世名將中算是比較年輕的。他長得並不像其他武將那樣孔武有力,反而看上去還有些文弱。
鄧元覺坐在大帳中央,吳騰和燕國使者彭有成等人分別坐在兩側。
鄧元覺見二人進來,上下打量了幾眼,滿意的點了點頭道:“我剛聽彭大人說了石落升用計困住楚軍的經過,真是精彩,沒想到我賬下的新兵居然還有懂兵法的,太令我意外了。吳騰還告訴我,斬殺楚軍校尉田勤的也是你們,又懂兵法,武功也不俗,你們是哪裡人士?師承何人?能培養出這等少年英雄,本將軍一定要找機會見見。”
石落升想起石預說過,凌振當年也是鄧元覺麾下的一員猛將,於是道:“稟大將軍,我們二人來自小倉城,自小跟着城中的教書先生石預讀書習字,去年開始又跟着城中的鐵匠凌振學習兵法和武藝。”
鄧元覺看了吳騰一眼,有點詫異:“石預?凌振?你們倆現在把所學的都演練一遍讓本將軍看看。”
二人走到大帳中央,一招一式的把凌振所傳的天刀刀法演練了一遍。
鄧元覺看完點點頭道:“果然是他們二人,怪不得能培養出你們這樣的少年英雄,你剛纔說石預是你們那的教書先生?凌振是個鐵匠?看來他們還是沒有從當年的那件事情中走出來。”
“你們來我這投軍,想必也知道他們二人當年也在我賬下效力過,石預當時是我賬下的主簿,凌振則是前一任前鋒營的營長,吳騰當時還是他的副手。”
石落升只知道凌振當年在鄧元覺麾下效力過,倒不知道他還是上一任的前鋒營營長,還有石預,他居然也在鄧元覺麾下效力過,還是軍中的主簿,這些都沒有聽石預說過。
石落升有些好奇的問道:“敢問大將軍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以至於他們二位會去小倉城隱居?”
鄧元覺嘆了一口氣:“這個日後你們自己問他們吧,現在彭大人也在,我們先不說這些了。這次你們立下大功,我得好好封賞你們。石落升,獻計破敵有功,就提升你爲百夫長。劉子玄及時送回情報,首次上戰場就斬殺了敵軍校尉,也提升你爲百夫長,你們二人仍在前鋒營任職。”
鄧元覺想了想又道:“另外你們雖然學了天刀門的武功,但還不是天刀門的正式弟子,回去之後我見到丁師弟讓他收你們爲正式弟子,本將軍除了是大宋的大將軍,同時也是天刀門現任掌門丁稼軒的師兄。凌振現在不在,也沒人教你們武功,今日起讓吳騰繼續教你們功夫,他也是凌振的師弟。”
吳騰對凌振這位師兄素來敬重,對眼前這兩個年輕人也頗有好感,笑道:“行,你們以後每晚操練結束之後都來找我,我再單獨給你們開小竈,到時候要是撐不住一樣得滾出前鋒營。”
次日,鄧元覺派出一支親兵護送彭有成一行去國都建鄴城商談結盟的具體事宜。彭有成剛走不久,城門外就有楚國大將軍項通的長子項楚叫戰,揚言要拿下餘州城爲陳澄報仇。
鄧元覺也懶得搭理他,下令關閉城門,任由項楚在城外叫罵,就是不出城迎戰。
餘州城城高牆厚,易守難攻,各種守城器械充足,楚軍幾次試探性的攻擊都被打了回去,城牆下留下一堆楚軍的屍體。
項楚有些着急,大罵道:“鄧元覺,你要龜縮到什麼時候,虧你還是天下第一名將,每次都躲在城牆後面,你可敢出來堂堂正正的與我一戰?”
鄧元覺笑道:“小將軍,你還是回去吧,激將法是沒用的,你父親項通也是一代名將,與我交戰多年,可從來沒佔到過什麼便宜,何況是你。”
“陳澄將軍的屍體可以還給你們,另外給你父親帶句話,這次你們截殺燕國使團的事情已經敗露,燕國不會善罷甘休的,隨後的報復也會很快到來,讓你父想想怎麼應對吧。同時也請你父親爲宋、楚兩國百姓考慮,不如就此罷兵,從此互不侵犯,和平相處,這樣豈不都好。”
項楚怒道:“呸,你們僞宋本來就是我們大楚的領土,想要我們退兵,除非你們舉國投降。”
鄧元覺冷笑一聲:“既然如此,那小將軍請吧,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少本事,就想拿下這餘州城。”
項楚率軍又發動了一次攻擊,除了多損失一些人之外,和之前的幾次攻擊相比並沒有多大的改觀。項楚無奈之下只好收兵回營,鄧元覺也不派人追趕。
回到大營,項楚向項通匯報了今天攻城的情況並把鄧元覺的話也帶給了項通,項通沉思了半響,對項楚道:“楚兒,其實鄧元覺說得有道理,爲父也早有退兵之意。”
項楚有些驚訝的問道:“父親你也想退兵?爲什麼?”
項通解釋道:“我與鄧元覺交戰多年,深知他的用兵之道,楚強宋弱,他是不會出城與我決戰的,而我在他的防禦下也休想拿下餘州城。他如果想要贏我,只能等,等我們這邊出現重大變故,然後伺機出兵纔有獲勝的可能。同樣我要想贏他,也只有誘他出戰,但是這些年下來什麼辦法我沒有嘗試過?他始終就是不出戰,宋帝肖道成視他爲國柱,軍事上的事全聽他的,從不加干涉,我們使離間計也沒用。”
說到這裡,項通看了一眼帳外,壓低聲音繼續道:“這次截殺燕國使團是我的主意,陛下裝作不知道這件事。這事要是辦成了,陛下當然歡喜,可惜現在事情辦砸了,燕國一定不會就這麼算了,除非陛下現在想同時向燕、宋兩國開戰,否則爲了給燕國一個交代,必然會降罪於我。如果那時軍中生變,鄧元覺等了多年的機會就出現了。”
項楚聽項通這麼一說,也明白了現在處境很不利:“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
項通嘆了一口氣道:“唯今之計只有我主動上表認罪,自降三級,燕國現在還面臨齊國的入侵,不會真有什麼動作。陛下只需要給燕國一個臺階下就行了,倒也不會真的處罰我,他會同意我的上表,削去我大將軍的職務,但還是會讓我暫時統領全軍。”
項楚有些不解:“那既然如此,父親你還爲什麼還想要退兵呢?”
項通苦笑道:“我徵宋多年,未得寸土,未立寸功。照這個形勢下去,只要宋國不出太大的變故,就是再給我幾年我也拿不下餘州城。”
“到時朝中就會有越來越多的人彈劾我。大司馬高義肯定也會落井下石,他可是一直盯着大將軍位置的。而對面的鄧元覺則完全相反,他是防守的,駐守餘州多年,力保國土不失,他便是立下了大功。時間越久對他越有利,既然如此,我還不如現在就退兵。”
項楚又問道:“可是我們大楚和僞宋是世仇,父親你要退兵,別說陛下不會同意,就是朝中百官也會有很多人不會同意的。他們要的是收復宋地,讓大楚重回天下第一強國的位置,他們又怎麼會同意你退兵呢?”
項通笑道:“不用着急,我會有辦法退兵的,而且很快就有了。”
時間過的很快,轉眼又過了半年,自從上次因爲擅自下令截殺燕國使團,項通被楚國皇帝熊煥連降三級之後,楚軍就再也沒有來進犯過餘州城。宋國和燕國也結成同盟,相互都撤掉了宋、燕邊境的駐軍。
半年的和平也給了宋國一個喘息的時間,石落升和劉子玄在這半年裡除了正常的操練之外,就是跟着吳騰繼續學習天刀門的功夫。鄧元覺也偶爾指點二人幾招,兩人的武功也進步很快。
這幾天石落升發現軍營之中多了一些江湖人士走動,又過了一日,鄧元覺派人把石落升二人找來,兩人進入帥營,發現大帳內除了鄧元覺和吳騰之外還有幾個陌生的面孔,這應該就是前幾天看到的江湖人士。
鄧元覺手指着左首一人道:“先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林文英,天刀門的長老,也是我的師弟。文英這兩位就是我和你說的凌振的學生,石落升和劉子玄,現在也在我軍中任職。”
石落升二人趕緊行禮,林文英微微點頭還禮。
鄧元覺繼續道:“十天前我得到一份密報,說齊帝姜無雙即將派四皇子姜桓楚秘密前往楚國,如果這兩個國家也是商談停戰結盟的事情,那對我們大宋和燕國都極爲不利,所以必須要想辦法阻止他們。這姜桓楚是姜無雙的幼子,只要在楚國境內殺了他,姜無雙必定會問罪於楚國,到時兩國交惡,楚帝熊煥就顧不上我們了。”
鄧元覺說到這裡看了石落升一眼,又繼續道:“本來姜桓楚的具體行程除了齊、楚兩國的相關人士之外就沒人知道,我也只能派人去楚國的國都壽春城刺殺他。就在我要派人出發的時候,我們的密探居然把姜桓楚的行程探明瞭,我懷疑這是有人故意泄露給我們的。落升,你來分析一下整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