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傳令給呂興海,膠州上下所有將士全部進入備戰狀態,隨時準備出戰迎擊天羅軍。”姜桓楚的臉色稍稍緩和了一些,總算不至於被人逼着籤城下之約。
“陛下還請慎重,呂幫主雖然可以出戰,但從他的戰報上來看,天羅教水軍的戰鬥力不在我們之下,甚至他們戰船的性能已經超過了我們。如果再要與他們交手,我們的勝算恐怕不高。”田無忌阻止道,滿朝文武中也只有他敢逆齊帝的心意。
“聽大將軍的意思,是要朕答應天羅教的議和嗎?如果朕沒記錯的話,當初勸朕聯合魏國偷襲天羅教的也是你。”姜桓楚雖然收斂了怒氣,但語氣仍是不滿。
田無忌苦笑了一下:“此一時彼一時,當初出兵是因爲我們和魏國都覺得能有速勝的把握,但沒想到天羅教居然這麼頑強,能同時抵擋六個方向的進攻,其中還能在兩個戰場上舉得勝利。”
“是啊,天羅教即將反守爲攻,駐守廣源城的寧不屈幾天前打敗了吳雙,現在正準備進攻魏國的韶州,而他們的水軍也要反攻我們的膠州和北海。膠州有呂幫主在,問題還不大,但是北海城就危險了。”大司馬辛守疾附和道。
“可是如果我們單獨接受天羅教的議和,那豈不是失信於魏國嗎?到時天下人會怎麼說我們?”丞相宋衝有不同的看法。
“丞相的意思是這仗還得繼續打下去?”辛守疾有些疑惑的問道。
田無忌同樣不解的看着宋衝,他和辛守疾都是武將,心裡清楚這仗再打下去也不會有進展,而且北海港還有失守的危險。
宋衝解釋道:“我明白二位的意思,從軍事的層面考慮,兩位的主張並沒有錯,但從更長遠來看,接受議和大大不妥。先不說失信於天下的影響極爲惡劣,單單就得罪魏國來說,以後我們就不存在合作的可能,而天羅教則可以左右逢源,他即可以聯合我們去打魏國,也可以聯合魏國來打我們,無論怎麼選對另外一個國家都極爲不利。”
“丞相說的沒錯,這場戰爭是我們和魏國一起發動的,要接受議和也必須是一起接受,不然會給以後留下安全隱患。”姜桓楚認真的想了良久,決定採納宋衝的意見。
田無忌見姜桓楚已經做出決定,也就不再堅持:“那就按陛下和丞相所說的,戰爭繼續進行下去。不過局部戰略得調整了,要請呂幫主親自出山,迎戰黃頌升。同時北海港暫時閉港,戰船全部拉往膠州,派重兵死守海灘,不讓倪雲登陸。”
說到這裡,田無忌又轉向姜桓楚繼續道:“臣請命秘密去南郡戰場換下田康友,天羅教在南郡的守將是宋國的二皇子肖宇,臣有把握在一個月之內拿下他。”
“好,大將軍肯親自前往,朕自當同意,望大將軍能一戰定乾坤。”姜桓楚聞言大喜。
“至於天羅教的使者,請陛下先不要接見他,讓他在驛站住一段時間,看看接下來戰場的形勢再做打算。”宋衝又提議道。
“好,朕聽丞相的安排。”
就在田無忌悄悄奔赴南郡的時候,凌振也從蓉城出發了。石落升太瞭解姜桓楚,知道他一定不會甘心接受議和,想要改變當前的局面,就只有在南郡戰場上戰勝自己。
在水軍方面,齊國已經沒有勝算。而在漢中,孫仲謀並不會差田無忌太多,他不能戰勝劉子玄和王倫,那換成其他人依然很難。
剩下的南郡就成了唯一的突破口,田無忌認爲只要不是石落升親自上,那其他人都不足爲懼,只是他沒想到,在天羅教中,還有一個幾乎沒有在戰場上出現過的凌振。
魏國那邊的情況看上去要比齊國好的多,周雲景和荀玉清戰成平手,吳雙雖然戰敗退守韶州,但寧不屈想要破城也沒那麼容易。剩下的鄧文豪,已經把高克恭殺的節節敗退,青州全境都被他拿下了,現在正準備進攻冀州。
“十五天的時間連下七座城池,現在的鄧文豪已經和齊國的姜桓燕一樣了,魏國百姓都稱呼他爲戰神。”霸州城內,高克恭略帶不滿的向白孟奇彙報當前的戰局。
白孟奇回到秦地已經有兩個月了,這段時間他一直在高克恭身後秘密指揮,並讓他連續佯裝戰敗潰退,成就鄧文豪的戰神之名。
“看來高將軍很不高興啊,哈哈哈,不要着急,魏軍馬上就要敗了,到時有的是機會讓你出氣。”白孟奇出言調侃道。
“將軍的意思是我們可以反擊了?”高克恭聞言眼睛一亮,雖然他不是很在乎自己的名聲,但連續幾個月的敗仗打下來,面子上多少會有些掛不住。
白孟奇點了點頭,手指着地圖上畫紅心的位置道:“只需要高將軍最後再敗一次,將鄧文豪引入常山,我們就可以全殲魏軍了。”
“太好了,我都敗這麼多次了,再輸一次也不算什麼。”高克恭一掃剛纔的沮喪,開始興奮地和白孟奇討論最後的部署。
“高克恭,沒想到你敗了這麼多次還敢出戰,今天要是再敗了,那霸州就要危險了,到時看你怎麼跟我那義弟石落升交代,不如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投降我們吧,反正在楚國滅亡的時候,你也投降過。”兩軍陣前,鄧文豪看見高克恭又一次譏諷道。
“鄧文豪你別得意,當年你誣陷我弒君,害我被家族除名,總有一天我會親手殺了你,用你的鮮血來洗清我的恥辱。”高克恭對鄧氏父子恨之入骨,見面自然也不會有什麼好話。
“哈哈哈,你真這麼想殺我,那就趕緊回去睡覺吧。因爲在現實世界,你不會有這種機會的。”說罷,鄧文豪不願意再多費口舌,率軍直接衝殺了過來。
兩人又一次戰到了一起,鄧文豪一身武藝出自天刀門,高克恭哪會是他的對手,這次兩人仍然只打了三十多個回合,高克恭就落敗而逃。
鄧文豪心裡一直都憋着一口氣,別看他每次都打勝仗,但卻一次都沒抓到過高克恭,這次他暗下決心,一定要活抓他,然後再慢慢折磨。
高克恭帶着殘軍一路逃進了常山,鄧文豪緊追不捨。可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追擊的時候,白孟奇讓自己的長子白宇澤帶着一支兩萬人的輕騎部隊突襲到了他的後方,截斷了魏軍的歸路。
同時又讓次子白偉祺帶了一支五千人的重騎兵,直接插入魏軍中間,將魏軍主力分割成兩隻孤立的部隊。
鄧文豪剛發現有埋伏的時候,並沒有太在意,只是派了一支騎兵去阻截,但交手過後,才意識到不對勁,自己派去的騎兵部隊居然全軍覆沒。
就當鄧文豪準備親自帶兵去截殺的時候,高克恭突然調轉馬頭,率軍反擊。
鄧文豪無奈,只好先迎戰。就這麼一耽擱,白孟奇已經完成了最後的包圍,兵分三路朝着魏軍殺奔過來。
魏軍的陣型一下子就被衝散,鄧文豪不敢戀戰,急忙下令突圍。可退路早已被白宇澤帶人封死,魏軍衝擊了幾次均以失敗告終。
無奈之下,鄧文豪被迫就地建造壁壘,轉爲防禦,以待救援。
可魏軍這次出來是打算直接攻打霸州的,根本沒想過自己會被包圍,所以每人僅帶了半日的口糧,就算軍中的天刀門高手能逃出去求援。等援軍到的時候,也應該是一個月之後的事了。
鄧文豪做夢都想不到,自己昨天還想着要在半年之內拿下蘇城,可才過了一夜,局勢就急轉而下,不僅全軍被圍,就連自己的性命能不能保住還難說。
他當然不肯甘心,又組織了幾次突圍,但均以失敗告終。
一晃半個月過去,魏軍把能吃的東西全部都吃了,別說是騎兵的戰馬,就連軍營附近所有的樹皮、草根都被吃了個乾淨。要不是中間下了兩場大雨,光是缺水,他們都支撐不到現在。
“將軍,我們再試一次吧,你武功高強,這次不要管我們,自己先殺出去。”軍中的幾員偏將私下商量過後,一起來找鄧文豪,他們決定以自己的死,爲主帥殺出一條生路。
鄧文豪長嘆了一口氣,沒有拒絕,讓人把自己的戰馬也殺了,分給衆將士吃完之後,再與高克恭決一死戰。
儘管全軍上下都做好了赴死的打算,但真正出戰的時候,發現和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樣。
高克恭像是猜到他們會做最後一搏,早就讓人圍繞着魏軍大營,用厚厚的圓木築起了一道壁壘,而一排排的弓弩手和投石車就站在壁壘後面,把魏軍將士當活靶子。
等魏軍衝到壁壘前的時候,傷亡已經超過了三分之二。剩下的也被天羅軍以壓倒性的兵力優勢擊潰。
“鄧文豪,我說過會親手殺了你,並用你的鮮血來洗涮我的恥辱,你不會忘記吧?”高克恭緩緩地從包圍的人羣中走了出來,嘴角同樣掛着譏諷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