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九章 出口

洛雙手結出古怪的姿勢,隨着手印的形成額間漸漸縱向蔓延開一道黑色紋路。突然黑紋驀地向兩邊撕開,毫不張揚的黑光填滿縫隙,魔靈之眼開啓。

黑眼白瞳具有洞穿一切的能力,它的目光會使一切變得寒涼,這就是洛沒有面對着洛汐的原因。

世間萬物,有因必回有果,一切行爲都會引起相應的後果。這也是洛用來演算未來的依據。在魔靈之眼的作用下,他只要想出相應的行爲就能通過魔靈之眼看到未來發生的事情。

這樣做即省時又可以免去好多意外,但即使只是半個小時後的事洛一天也僅可預見七次,所以他一定要在七次之內將正確離開空間的方法給演算出來。

第一次,洛在腦中選擇自己將‘洛汐’迷暈推入湖中,結果透過魔靈之眼,洛看到洛汐也如溺水一般不得呼吸,時空再次逆轉回原點。

洛神色變得更加難看,原來空間裡的那個‘洛汐’所受的一切傷害真的都會反應在洛汐身上。洛合起額間魔靈之眼,將所看到的一切描述給洛汐。

“如果殺死她呢?”消滅了這個空間與她最大的連接點,說不定他們就可以離開了。

在對空間裡‘洛汐’的處決方法上,洛一點都不會猶豫,他分得清什麼是真什麼是假,他要護的只是身邊的這個洛汐。

魔靈之眼重開,洛按照洛汐的提議再次演算,洛汐望着洛的側臉。突然,洛噴出一口暗紅色的鮮血,魔靈之眼迅速合攏消失在洛的額間。

洛汐連忙移到洛的面前,洛臉色蒼白,雙眼睜開露出一片猩紅,一看就是遭到了反噬。洛汐怕加重洛的傷情不敢碰他也沒有發出聲響,只是默默等待着他恢復。好在洛很快就恢復回來,在服下洛汐遞來的丹藥後臉色也正常起來。

“洛,你是看到了什麼?”即使洛汐再怎麼不瞭解魔靈之眼也知道它不會讓宿主輕易遭到反噬,洛一定是看到了什麼能撼動他心神的東西纔會變成這樣。

“不能殺掉她,也不能動她,我們必須另想方法。”

洛沒有正面回答洛汐的問題,但洛汐還是猜到了一二,洛說不能殺掉空間裡的她也不能傷她,再聯想到‘洛汐’和自己之間的聯繫,能讓洛看後影響如此之大的就只有她受了重傷,甚至死亡。

“也許我們從一開始思路就是錯的,如果拋開空間的影響,這本就是我重生前的一段記憶,既然記憶的主體是我,那麼如果我趕在那個她到達之前自己跳到湖裡呢?”

也許空間裡存在的‘洛汐’只是用來誤導他們的存在,只有她自己按着記憶的路前行纔是他們能夠離開的正確辦法。

可惜洛剛遭到反噬在痊癒之前無法再次使用魔靈之眼,否則洛汐所說是否可行就立馬可以知曉了。

“這回你留在空間裡,我自己去。”

在這段記憶裡是沒有洛的存在的,而且洛又受了傷留在空間里正好。

“有不對的地方立刻回來。”

洛知道如果真如洛汐所說自己勢必是要留下的,否則只能影響洛汐行動。他只能在幻域內留心外界的一切,幫她防着其它異動。

反正空間裡時間輪迴一遍最多不過半個小時,行不行也就是半個小時的事。洛汐又等了一會確定洛真無大礙後就重新回到了空間。在洛汐踏回外界空間的一瞬,空間裡的一切褪去灰白恢復生氣,時間再次流轉起來。

洛汐抓緊時間瞬移到湖邊,湖邊還沒有人來過。洛汐對着斜上空微微一笑,洛從幻域向外看洛汐正好與自己對視。洛對屏幕裡的洛汐回以溫

柔一笑,洛汐似是感應到什麼一般,然後她低下頭走到湖邊,雙手握緊頸間水神之心,神色從容的閉上眼,然後縱身一躍。

水面連水花都未濺起,洛汐就這樣無聲的向湖底沉去。可奇怪的是明明不深的湖水洛汐向下沉了半天卻仍未觸碰到湖底。見此洛汐心中反而輕鬆,不正常才能說明有戲。

不知向下沉了多久,洛汐手中的水神之心忽然一亮,然後漸漸透過她手指的縫隙向周圍射去。湖水原本的流動方向開始改變,原本四處流動的水波全都以洛汐爲中心向洛汐涌去。

聚合而來的水流全被水神之心納入其中,水源源不斷的涌進,即便如此湖水似乎也無半點乾涸的跡象。湖水的牽引力使得洛汐周圍迅速形成一個漩渦,以洛汐爲中心不斷擴大。熟悉的眩暈感漸漸襲來,一絲又一絲的靈力也在湖水的撕扯下由空間裂縫泄露而來。這是穿越空間的徵兆,看來她的想法是對的。

想到此,洛汐放鬆身體時刻準備着離開,然而就在空間波動近乎於到達頂點之時,水神之心忽然變得滾燙。炙熱的溫度讓洛汐不得不鬆開手。

得到解放的水神之心飄揚在水中放出的光芒越來越盛,洛汐睜開眼睛想要看發生了什麼,結果水神之心卻突然收回了光芒,然後吐出個黑影,竟是洛。空間仍在開啓,洛汐根本來不及說話眼看着就要穿越,卻突然發現空間的吸力似乎只是針對她一人的,洛雖然飄在她的面前但卻彷彿絲毫都觸碰不到湖水。

洛汐不可能拋下洛汐獨自離開,她一慌就要伸手去抓洛。洛也是同樣伸手想要擁抱洛汐,可二人間的空間似乎已經出現了斷層,不管二人怎樣努力都抓不住對方,如果硬要強行觸摸就只有打斷空間傳送一條路可走。

根本不需猶豫,和離開這個空間相比當然是二人待在一起更加重要。洛汐喚出水神飄帶瞬間打碎空間壁障,二人終於能夠擁抱到對方的身體,但在擁抱到的同時周圍景色也是一變,二人再次回到起點。

重新來過而已,二人都不是很在意。不用誰說,二人再次回到幻域。

“剛纔是怎麼回事?”

看剛纔的情形她明明就是要離開空間了,可後來到底發生了什麼,爲什麼洛會突然離開幻域?

“我也不知道,只是一股莫名的牽力,然後我就出去了。”而且那股牽力他根本不能反抗。

洛汐想到剛纔水神之心突然發熱,難道說用此方法只能是她一個人出去?可是蘿伊,掩秋也在幻域裡,他們並沒有被排斥在外。難道是哪裡出了錯誤?

“也許正是因爲我們的關係,我們聯繫太密切了,甚至影響到了靈魂。而重生前的洛汐是不應該有守護者的,所以水神之心就排斥了我,這樣你才能夠離開。”

洛很快分析出了原因,洛汐覺得真相大抵也是如此,可洛和她是絕對不會分開的,如果真的沒有第二選擇,她就和洛一起強行破了這空間。

“汐兒,我有個辦法也許可行。”似乎想到了什麼,洛看着洛汐。

“我們融魂。”在靈魂完全相融的情況下哪怕是窮盡空間之力也是無計可施。

洛汐眼中一亮,半天一動不動的看着洛好像明悟了什麼。

其實說不定水神之心的本意就不是拋下洛而是讓他們融魂合二爲一。洛作爲她的守護者可以說就是她的一部分,要重複原有記憶需要的自然是‘完整’的洛汐。

昔日洛汐,今時洛汐。重生之前重生之後,恐怕世間再難找到如她般幸運的第二人了。

“好,我們試試。”

說動身就動身,二人又離開了幻域尋找空間的出口。這次有了目標,二人顯得更加,即使沒有洛用魔靈之眼做推演洛汐也顯得信心十足。

她隱隱有一種預感,這次他們一定能夠離開。

到湖邊只需眨眼的功夫,二人很快就第三次來到湖邊,湖邊依舊寧靜,只是馬上就要波濤洶涌起來。

“洛,我們融魂。”

洛汐開口,二人面對而立洛上前一步擁住洛汐。洛漸漸淡爲黑色半透明的形態融到洛汐心裡。低調的黑光自洛汐心口向外漫沿,轉瞬就將洛汐的一身白衣渲染成黑色。正如極夜之時凝結成的花朵。

融魂後洛汐的容貌並沒有什麼變化,此時她只是靜靜矗立在那裡,卻又分明有什麼不同。那種感覺說不清道不明,只知道這會讓人十分的想拜倒在她的腳下,心甘情願的被她屠殺。

滿身魔氣代替了靈力,彷彿一切都會在這片黑暗中得到解脫。原本泛着微波的湖水乾脆完全靜止如鏡面一般平滑整齊。周圍一切唯有洛汐頸間水神之心未被影響,依舊保持着清澈的湛藍。洛汐雙手緊扣住水神之心,張開口,語調微涼卻充滿着引人赴湯蹈火的致命誘惑。

“洛,準備好了麼。”

心口處黑色紋路閃耀,同時像是在靈魂深處傳來洛的聲音。

“花了太多時間,我們要慢了。”

“是呀,說不定嵐他們已經在等了。”

洛汐輕笑,卻由於融魂的緣故而顯得令人畏懼。洛汐緩緩倒向前,連眼睛都未曾閉起,她想要和洛一起看着他們離開。

無邊下落,極速漩渦。一切都與之前相同,唯一不同的就是這回當空間將要開啓之時水神之心並沒有發熱。

漩渦旋轉的越來越快,洛汐處在漩渦中心如同靜止一般。洛汐緩緩閉眼放開水神之心雙手交叉擁在胸前,與此同時漩渦中的空間之門終於形成,洛汐放鬆身體隨着水流被捲入光門之內,漫天黑暗襲來。洛汐感到心中一空,在昏迷的一瞬洛汐看到洛出現並緊緊將自己抱在了懷裡。

熟悉的氣息就像催眠曲,知道有洛在,洛汐放心的陷入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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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鳥鳴喚醒了沉睡中的人們,洛汐微動了下眼瞼,然後緩緩翕動眼皮。周圍的事物有些模糊,洛汐眨了眨眼所見的東西才漸漸清晰。一扭頭,洛汐果然看到了心想着的人,洛和衣躺在洛汐身側,就那樣一直看着她的側臉,見洛汐醒來便微微一笑,然後吻上她的額頭。

“天色還早,要不要再睡一會?”

洛如往常一般的詢問差點讓洛汐以爲空間一遊就是場夢。她起身看了眼周圍,原來他們是在洛的心魔殿裡。

“我睡了多久了?”

“一個晚上而已,嵐他們還沒出來。”

知道洛汐是擔心另外三人,洛便主動告訴了洛汐。因爲空間裡的時間不穩定,他們又幾次嘗試失敗,洛汐還以爲他們在裡面待的時間夠久了,沒想到三人的動作比他們都慢。

洛汐倒不擔心三人是遇到什麼危險,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她應該早有感應。

“汐兒,你沒有發現自己有什麼不同了?”

洛突然開口,洛汐一愣。難道空間真的給自己帶來了什麼變化?她在自己身上看了一圈,很快就發現了手腕上的東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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