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七

“所以,所以你就把剛出生的我送出了這個村子?好讓我去影響那些外面的正常人?使他們直接或者間接的看到那一幕?從而使他們陷入一種恐慌?”我沒有想到那村長以及這些村民竟然如此的瘋狂。當村長的話說完,我就猜想道會是這樣的情況。

那村長點了點頭,沒有否認:“是的,你猜的沒錯。你是第一個被送出我們村中的。但是你知道我們爲什麼要第一個把你送出村中嗎?”

村長的神情忽然有些凝重。

“爲什麼?”我問道。

“那是因爲,我們想要讓你爲你的父母報仇。”村長正色道。

那種嚴正的目光讓我有些害怕,讓我也不敢去懷疑他所說的真實性。

“我的父母?”我內心一驚,我從來沒有想過我的父母是誰。從我有記憶開始就一直是我一個人,而且這種記憶竟然是斷斷續續。讓我十分苦惱,而我從村莊口中聽到父母兩個字,好像是一個很久遠的字。

“是的,你的父母就是在那場研究中被我們救出來的村民。後來不久你的父親因爲在研究中傷痕累累就已經死亡了。而你的母親那時已經懷孕了。卻也是傷痕累累,不過她還是憑着自己的意志堅持到把你生下來爲止,剛生下你之後,她也死去了。她還沒有來得及看到你一眼,就這樣走了……”那村長忽然低下了頭,我看到一滴滴眼淚滴落在地上。

如果除去小吳的那一幕,我知道這是一個好村子,他對他的村民很愛護。

可是他的話讓我也不由得從內心涌起一陣悲傷?我的父母,這個我從來不敢多想的人,竟然這樣的死去了。

我就是這樣出生的?我忽然想看一看我的父母,那個可憐的父母。那場害人的研究,我心中一種種悲痛與憤怒的情緒交織在一起。我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我發現我已經開始抑制不住我心中的那種情感,忽然跪在地上嗚咽的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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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村長看到我哭了。走過來,像一個長輩一樣拍了拍我的肩膀,“孩子……你的父母都沒見到你一面就死去了。他們的那種悲慟誰來承受。我們當時不知道該怎麼辦?很想爲你的父母報仇,可是那些人已經死了。可是我們不會就這麼甘心。於是我們就想到了把你送出去,然後讓你去影響那些人,讓他們也嚐嚐那種恐懼,和死亡的悲痛。也是對你最好的慰藉亡父亡母的方法。我們就把你送到了一家孤兒院的附近。那之後我們就再也沒有你的消息了。”

忽然間聽到這種話,我感到很溫暖,我從來沒有感受到過長輩的那種關心,村長的話讓我有一種認同。我總算是知道到了我的身份,我絲毫不會懷疑村長的話。我可以感受到那話語中的真切情感。

我不知道哭了多久,才慢慢的平靜下來,那些村民就一直在那裡陪着我。他們也是一臉的沉痛,整個屋子裡一片的安靜,沉重。

我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但是我現在已經不想再去問了。我只想知道,那些研究人員爲何如此殘忍的對待我的父母,還有這些村民。

我想立馬衝到金峰跟前,質問他,他的父親還有那些研究人員有什麼的權利去折磨別人的生命。

“後來我們又陸續的派了很多孩子到各個城市,然後去影響那些人。可是很奇怪的是,很多孩子到了那裡並不能很好的影響那裡的人。他們陸續的回來了。也有的陸續的在各自的地方安家了。可是後來我們發現唯有你的那個城市發生了我們期望的那一幕。我們於是想到我們的目的達到了。”

我仔細的聆聽者村長的每一句話, 忽然間我覺得村長的話沒有那麼的瘋狂,殘忍。我知道這些是我不該有的想法。可是我始終揮之不去的是村長跟我說的那我死去父母的一幕。

“孩子你要知道。我們把一些孩子送出的目的,不僅僅是因爲影響那些所謂的正常人,讓他們陷入那種恐懼,最後死於那種恐懼,最主要的目的是引出當年那些研究人員,讓他們再次前來這裡,然後我們把他們也抓來爲他們的罪行進行贖罪。”

“他們不是都死於那場衝突了嗎?”我心情已經平復了許多,對村長他們沒有了那之前的那種敵對。他們的殘忍或許是他們那種報仇的急切心情。我不能贊同,可是我也不會再去過分的責備他們。因爲我也是其中之一的受害者。

“在那研究過程中,有不少的研究人員因爲某種原因離開了。所以當時在那個研究所的里人,並不是原來那最早的一批。”

“你怎麼知道他們會來?”我喃喃道。我也想親眼見一見那些人究竟是什麼樣子,要對這些村民,進行那樣殘忍的研究?

“當然會來,當他們發現他們那個地方發現那種情況的時候,他們一定會想起多年前他們的那種研究,他們的那種好奇心定然再次會驅使他們前來探究這一切。我想他們也一定很不好過。”

“那他們來了嗎?”我問道。

“當然來了。”

“讓我見見他們!”我極力的要求道。

“他們已經死了……就在你沒來的前幾天都死了。死法與剛纔那個小夥子一樣!”

我心頭一震,卻有一種舒暢感,他們得到了應有的下場。可是我知道這是一種罪惡的想法。即便當年他們犯下了如此殘忍的罪惡。可是也不應該由村長他們來執行。他們沒有這個權利。

可是我心裡就是有一種暢快感。我心裡默默的爲從未見到過的父母祈禱了一番。

我也知道了,當時金峰與麗鴻看到小吳死的那一幕之後並沒有表現出震驚的一面了。或許他們已經看過了那些研究人員的死狀,麻木了。

可是我想要把那種罪惡的想法除去,畢竟小吳是無辜的。我轉移到小吳的話題上:“村長,或許那些研究人員死有餘辜,可是小吳,他與這件事情毫無關係。你爲什麼也要如此的殘害與他?”

“這些與我們作對的人,我們都要予以懲罰,我們要先下手爲強,不然我們還會遭受那樣的境地。”村長嚴正的回答道。

不知道如何反駁,但是我心底不願意看到小吳那樣的死法。更加的不願意看到明天依依,小軍兩人的那種死法。

我對村長鄭重的說道,“村長, 如果你還認我是這個村裡的人,那你就答應我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村長有些莫名的問道。

“放過那兩個孩子,對待孩子用那種殘忍的手段,我接受不了,任何人都接受不了。本來我們是有理的一方,如此一來,我們不是和那些研究人員一樣了嗎?”

我努力的站在村長的這一邊說道。用了‘我們’這兩個字,生怕激怒道他。怕他不答應。

“不行。任何人都要爲此付出代價。來到這裡的人就不會讓他們出去。不讓我們這裡就會被外人知道,那麼到時候我們還能夠如此的生活下去嗎?”村長的嚴厲回絕倒是讓我有些意想不到。

我沒有想到他會頑固到如此地步。我默默的沉默不語。我絕對不能讓村長他們把兩個孩子殺死。

“村長。”我面色鄭重的說道。

“你還有什麼話。我沒想到把一切告訴你之後,你會站在我們這一邊,沒想到你還是爲他們說話。難道你忘記了你父母是如何的死去了嗎?”村長帶着怒氣對我吼道。

“我沒有忘記,當我聽到你說的那些話,給我看的那些照片之後,我也恨不得把那些研究人員碎屍萬段。可是他們已經死了。我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但是我不想牽連無辜,小吳和兩個孩子都是無辜的,你爲何把這份痛恨發泄到他們的身上。”我極力的說道。

而我內心也是這麼想的。

“好了,你不要在這裡狡辯了。沒有用了。看來你還是想要做我們村裡的叛徒。”村長有一種失落的語氣。

可是我還是想挽救,說道:“村長, 如果你真的要堅持要把兩個孩子以那種方式殺死。我能否跟你做個交易。”

“交易?”村長顯然是一驚:“什麼交易?”

“用我的命,換那兩個孩子的命!”我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說道。

我擅自做主,我忽然感到自己有些對不起麗鴻。把自己的命就這樣交了出去。我可是答應過麗鴻要與她在一起的。生死相依。可我不能要求麗鴻一起用命來換依依他們的命,唯有如此了。

村長的手一哆嗦,那柺杖掉落在地上,他被我的話驚到了:“爲什麼,你爲什麼要這做。你的父母可是被這些所謂的正常人害死了,你還要替他們換命!”

我可以聽出他那種震驚,還有不解,就如同我不解他們爲何要牽連無辜一般。

我淡淡的說道,“因爲我答應過兩個孩子的父母,照顧好他們。而他們的父母或許現在已經在精神病院裡了,不知生死。他們都是被我們這些人影響了的人,看到了那一幕可怕的情景。他們被當成是精神病人,我覺得這對她們來說已然是一種折磨。痛苦。我們沒有必要再用這樣的手段對待兩個孩子。村長,那樣是不是太過殘忍了。”

既然說出這樣的話,我對生命已經沒有生命好害怕的了。我試圖用情感來說服村長。

可是村長似乎並沒有領我的情,反而在聽到了我描述依依母親他們的情況的時候露出一種喜悅舒暢的表情。

他們爲此感到興奮開心。

我內心迷茫了。

爲何人心是如此難以捉摸,那些研究人員用那種殘忍手段對待這些長相奇特的人,那種手段又激起這些人的憎恨,變得殘忍麻木。似生命如草芥。

“哈哈哈,好吧。既然你已經決定站在那幫人身邊了,那你這個叛徒我們也就沒有什麼好留戀的了。”村長終於答應了我的交易。

我聽到村長的聲音:“把他這個叛徒給我帶到他們那裡,讓他好好的再跟那些人相聚一下,明晚就讓他死!”

我長舒一口氣,漠然的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