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子健沒再理萬雄,他走近司守利說:“司主任,你們辛苦了,我代表秋琪謝謝你們。讀者交流QQ羣:241903214您看這樣成不成?你們先回平安裡休息,這裡交給我和萬雄,我們會盡快將吳總火化掉。至如秋琪,您也別擔心,我們火化掉吳總的屍骨後,馬上去接她,她應該會很冷靜,應該知道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的。”
司守利顯然對杜子健的安排很滿意,他用力地拍了拍杜子健的肩膀,什麼都沒有說,帶着另一位杜子健不認識的人離開了太平間。
司守利一走,杜子健就忙開了,他一邊聯繫殯儀館,一邊給父親有過深交的老首長秘書孟明浩打電話,父親曾經告訴過他,在急切需要的時候,纔可以去找這位老首長。
杜子健現在覺得餘秋琪的事情就是急切需要的事情,在她的身上有着太多的問題,吳得喜哪裡有錢在北京買房子?儘管那個房子只有七十平米,可在北京,這樣的一套房子至少也得兩百萬,這兩百萬從哪裡來?還有,到底是誰如此恨吳得喜?吳得喜背後站着成道訓書記,這件兇殺案如果在北京被深挖下去,成道訓書記會脫得了干係嗎?
這也是司守利出現在北京的原因,也是司守利要求和命令他儘快處理好這件事的原因。這些,萬雄怕是連毛也沒摸着,他現在所有的心思都在餘秋琪身上,他現在所有的情感都在爲餘秋琪而憂而悲。
杜子健已經在解這些迷團,而且他覺得他必須去解這些迷團。正因爲這些迷團必須急解,他才動用了父親留給他的這個關係。他不認爲,餘秋琪能夠抗得住辦案人員的恐嚇,而且餘秋琪肯定知道吳得喜爲什麼被殺?否則,餘秋琪不會喊出那句讓他救她的話。那是她壓在心底裡的恐懼,而且這樣的恐懼不是壓了一天,兩天。
他要救餘秋琪,不僅僅她是他的同學,更重要的是,他是她的依賴和救命草。當然,他還要給司守利一個正面的交待,或者用這樣的結局去守住司守利讓他來北京的秘密吧。至少成道訓書記不希望他這個時候在北京,更不希望他這個時候給他們添亂。
這兩年,成道訓書記一直在防他,否則也不會把他調到司守利身邊去,從某種意義來說,司守利比吳得喜更受成道訓書記的信任。一個是他的智囊,一個是他的生活秘書,這兩者之間,誰輕誰重,成道訓書記心裡一清二楚。
杜子健也是在這一系列的路途中去想他的角色,去分析他所面對的現實。
這人一動腦子,上帝就得發笑。可不管上帝如何笑,杜子健覺得他必須動腦子去猜成道訓書記的心思,動腦子去猜司守利的心思。
他只有拿準了他們的心思,纔可以把事情引向他們需要的方向,纔可以換取他們暫時的信任。他和他們必須搭成某種和諧,他就得妥協,對生活,對他們都得妥協。他甚至想,司守利放他來北京,是不是也在試驗他?如果是,他就得比萬雄擔負起更多的義務和責任。
殯儀館的車來了。沒有餘秋琪的萬雄,失去了服務的對象,傻子一樣地站着,不知道該做什麼,也不知道要做什麼。
杜子健很想發火,又覺得這火不是他應該發的。萬雄和餘秋琪之間的恩怨,他能理解多少呢?餘秋琪現在的處境,萬雄比他肯定更心疼,更擔憂。於情於理,萬雄怎麼做都應該不過份。
只是對杜子健來說,過份地依賴於感性的人,會失掉對事物的理性判決。特別是對一個身處官場之中的人來說,這樣的理性判斷是必備的素質。在官場跟人容易,跟對人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所謂的站隊,是極具風險的行爲。“樹倒猢猻散”就是對官場站隊的一種極好的描述。
杜子健對這些耳聞目睹了不少,特別是父親杜佰儒自殺之後,他的這種感受來得尤其強烈。一夜之間,門庭冷落,就連父親最器重過的人也是見了他,遠遠地躲避了。這也是他在這兩年中,對任何事情打不起精神來的原因。他原想就這樣事不關己地混下去,就這樣與世無爭地混下去。可冉小婭的一個電話,讓他發現,他在消耗日子的同時,日子一樣在消耗他,而且連同他的老婆一起被消耗。想讓日子精彩,想讓日子被自己掌控,只有一條,那就是讓自己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