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鏟一4

洛陽鏟??一??(4)

高軲轆大洋車拉着李鴨子沿着街道跑在晚風裡,膏藥開始有些勁道了,涼絲絲的感覺滲透進了皮肉,脹疼的感覺馬上就去了大半。鑽地龍跟着車子一溜小跑,還不住地關注着李鴨子的傷,他說:“兄弟,你爲師哥兩肋插刀,救俺一家三代人嘞!”這話他不知唸叨了幾多遍。過洛陽橋的時候,河道里的風吹皺着河裡的水面,把水裡的月亮也吹地扭腰吊胯,忽長忽短,李鴨子看見那月亮,“嘿兒嘿兒”笑了——她想起了那個洋女人!

過了洛陽橋,翻過河堤就是安樂窩。鑽地龍帶着在村巷裡轉了幾個彎,進到一條巷子的深處的家。鑽地龍拍了拍門環,俯耳在門上聽,等裡面有了動靜,趕忙嘴對着門縫說:“老幹娘交辦的事成了。”張寡婦被她的手下尊稱老幹娘,久而久之,江湖上的人便都習慣這樣尊稱她。

裡面有人回答說:“離遠點,等着開門,心要長到脊樑上,可別怪俺的槍子不認你!”

鑽地龍邊退邊對着門點頭哈腰說:“不會,不會,俺等着。”

鑽地龍攙扶着李鴨子緊張地站在大門口,聽到院子裡有微弱的響動,這兩個人都是長着夜眼的人,同時發現了門樓上鑽出一個腦袋在觀望——他們知道這是張寡婦在防着他們告官或者帶人來耍全武行。門樓上邊的人問:“幾個人?”

鑽地龍趕忙回答:“我和師弟,就俺倆。”

門樓上的人探出半個身子,藉着夜色仔細審視了一番,對下面說:“開門吧。”

門閂的抽拉聲響過,門“嘩啦”一聲大開了,兩個土匪掂着手中的“單打一”各扶一邊的門扇站着,放他們進去。院子裡一片漆黑,原本是自己的家,鑽地龍攙扶着李鴨子走進去的時候心驚膽顫得渾身發抖。李鴨子摔開鑽地龍的手,大聲說:“攙着像啥?”強拉着一條腿三步並做兩步,就站在了院子中央,把自己矗在那裡,等暗處的反應。

片刻,黑暗中傳出一句問話:“哪裡來的小鬼,敢推老孃的磨盤子?”聲音尖利而霸道,不用細想,就知道是張寡婦。

李鴨子故意不認她,想先激她一激,說道:“朋友,想耍槍就別恁膽小,膽小耍不了槍!俺兩個空着手,你還怕啥?”

鑽地龍在李鴨子身後對着空蕩蕩的院子解釋說:“老幹娘,這是俺師弟,行裡當家掌門的。”

張寡婦說:“哼哼,倒還有一副好牙口,等老孃束好褲腰帶兒,看看你孩子的小鱉樣兒!鑽地龍,事弄啥樣了,他能辦妥嗎?”

鑽地龍剛要回答,被李鴨子攔住了話頭,他說:“您想要槍,敢綁俺門裡的肉票換,不就是看俺能辦妥嘛,要是擔心俺辦不妥,那就把肉票給放了,再去綁能幫你辦妥的主兒,兩下都不費事。”

張寡婦問:“那你說你是辦妥了?”

李鴨子說:“您是搶活人財的,俺是劫死人錢的,按說都算是吃人的,都算惡人,您見過有惡人辦不妥的事兒嗎?”

張寡婦爽朗的笑聲從窗櫺間穿出,她誇讚着說:“真是好牙口,老孃喜歡你,你再說這輕巧話,老孃笑的褲腰帶兒都系不上了。”

張寡婦這一聲笑把所有人心中緊繃的弦都鬆了,整個院子裡的氣氛馬上就緩和下來。但緊接着突然聽到“撲通”一聲響,機警的張寡婦隨即厲聲問道:“啥聲音?”

院子裡的人都看到李鴨子的身子直通通地朝後倒下了,驚訝他這是怎麼了?鑽地龍叫着躥過去,對站着的人說:“朋友們幫忙扶一把,俺師弟是爲老幹娘弄槍傷着腿了。”

張寡婦一手抓着槍,一手抓着掖着棉襖的大襟衝出來,她的身後跟着兩個身手麻利不聲不響的貼身女護衛。女護衛近前護着張寡婦,發現沒有危險,才讓開。張寡婦吩咐:“點上燈,進堂屋說去。”

畢竟是女人啊,在堂屋的燈下一看李鴨子的腿,張寡婦還是心軟地嘆息了幾聲。

李鴨子也藉着燈光偷覷了張寡婦幾眼,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名聲大得像響炸雷的女土匪,見她的面目也非凶神惡煞,有幾分老女人的慈祥和滄桑,也輕舒了一口氣。他不是不怕土匪的匪氣,內心裡虛怯得像是大風天窗戶上糊着的一層紙,自己也是提着頭髮絲上刀山——懸的就是一口氣!既然張寡婦沒有怎麼他,那說明這口氣就是一劑好藥,還能熬着吃。

當下裡,他長噓了一聲,好象是要把全部的疼痛要靠這口氣送出去。在這口氣將盡未盡的當兒,他不輕不重地帶出了一句話,說:“俺是拿着命給您去弄槍嘞!”話裡話外都帶着一種情緒。

張寡婦不明白這裡面有什麼玄機,反正她是沒有從洋人那兒弄出來,所以也就不多問,只是彆着臉盯在李鴨子腿上的洋鐵皮筒子上審視。罷了,才安坐在羅圈椅子上拍着扶手叫人去弄些酒菜,要給李鴨子壓驚。

李鴨子見張寡婦擡舉他,知道是這單生意有些眉目了,便惦記起那一兜子的金銀,張嘴叫了張寡婦一聲“大架杆的”,說:“咱今天是說贖肉票呀還是做生意?”

張寡婦皺皺眉頭,瞥了李鴨子一眼,半真半假地笑罵道:“你叫我叫的怎麼恁難聽呀,伶牙利齒的,偏就這句話不會說了,叫老幹娘呀!”

李鴨子重又抱抱拳,叫了聲老幹娘。

張寡婦答應着笑得暢蕩,反問道:“那你是來贖肉票還是做生意?”

李鴨子說:“看您,贖肉票俺也認,誰叫當乾孃的就是吃這碗飯,但只這一回;要是做生意,俺就只當這是個玩笑,以後要槍要炮,只管來招呼。”

李鴨子這話裡是藏着軟釘子,他精明呀,有槍的洋和尚只認他的古董,那他就佔了先手啊!況且這豫西地界上的土匪可是有好多杆子,那都是天下聞名的,誰不是把槍當爹孃啊!他敢來見張寡婦,也是看準了這是一個天賜良機——以後不愁沒生意了,更會成爲幾桿子土匪眼中的香餑餑!

張寡婦也看出了李鴨子的不一般,她又反問:“那你是想跟乾孃做生意,還是想當成贖肉票?”

李鴨子說:“俺看乾孃的,反正今天落到您手裡,怎麼說不由俺。”

張寡婦狡黠地微笑着擺擺手,說:“今天老幹娘由着你的意兒,你怎麼說咱怎麼來,但是得說出個道理。”

李鴨子絲毫不怯弱,繼續說道:“老幹娘今天做了一件大錯事,”他說着頓了頓,暗暗地觀察張寡婦的反應,看張寡婦有些詫異,馬上說下去,“咱洛陽城裡眼線多,好幾家的大架杆都在逼着朝俺朝洋和尚伸手,這槍的事不是老幹娘您的獨門生意呀!晚輩知道您下手狠,可要是都像您這樣,俺門裡的大人小孩子不都成肉票了,這生意還做球的成嗎?”

張寡婦狐疑地沉吟了一下,馬上笑起來,朝李鴨子抱抱拳,說:“乾孃俺有失禮處,還望李當家的海涵,這不也是病急了亂下藥嘛!既然已經坐到一起了,咱按生意說,以後乾孃把你就當自己的軍需處長了。”說着招招手,對女護衛耳語幾句,不大一會兒,女護衛雙手捧着一個包裹轉回來,攤在桌子上,金條、銀元寶、玉鐲子、項鍊、耳墜子等等,花花綠綠的一堆。

鑽地龍看看這一堆玩意,明顯是多出了些許東西。他想對李鴨子示意,怕再託大,把底子耍漏了。但李鴨子不看他,連個眼神也對不上。

李鴨子也不傻,已經把事情做到這份子上,見好就該收。故作很不在意地看了一眼,拱手對着張寡婦說道:“老幹娘給了,多也是多,少也是多,晚輩不敢計較。如果老幹娘看得起,以後咱的手就伸到老幹孃的鍋裡撈着吃了。”轉臉對鑽地龍說:“收着吧。”

等酒菜上來,喝酒吃肉有說有笑親得像是一家人,張寡婦說:“咱都是摸夜路的人,匪跟賊一家人。李當家的,俺知道你們道上的講究,男人要有個叫老天爺找不着的暗家室,省得真斷子絕孫。今夜裡老幹娘成全你咋樣,這兩個你隨便挑一個,留個種兒老幹娘替你照看着。”說着把兩個女護衛推到了李鴨子面前。

李鴨子看着剛纔還英姿颯爽的女護衛一下子羞若桃花,頓時心裡也着了火,顧不得是張寡婦扔來的套馬索,更是忘記了腿疼,“嘿兒嘿兒”地笑着說:“乾孃看着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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