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爲我是隊長,你們要聽我的命令。”雨青堅決地說。
雨青決定與大寶聯手冒險去殺掉那個日軍狙擊手了,他就是想冒險以身來引開加藤一野的注意力,從而給大寶製造機會擊殺的。開始時丁貴和旺年不同意,但雨青仍時堅持,認爲不除去加藤一野那大家不僅行動都不能進行了,而且生命也會受到威脅。最後丁貴和旺年只好同意了,但要求說如果不能擊殺就立即撤退。
“行,這我心裡有數了。你們給我找一些繃帶和布條來吧。”雨青說。
“找這些幹嘛?”旺年問。
“有用,快去找。”
加藤一野發現游擊隊後就一直在後面跟蹤着。本來這裡離黃家村纔是幾個小時的路程,如果他發射信號彈的話,阪田太和也會帶日軍來追捕的,但他不想這麼做。
一個他認爲如果大批日軍趕來的話,那些游擊隊就會有多遠就逃多遠的了,另一個他就想通過不斷地跟蹤和偷襲,以一一消滅那些游擊隊。
這樣的做法,好像就是獵人追逐獵物一樣,緊追不放,等那些獵物在感到傍惶不知所措的時候再給致命一擊。對於狙擊手來說,這樣的做法纔算有些刺激。
可是,他又忘記了,儘管是獵物,但獵人也有時候會被反咬一口的。
對於上次被游擊隊伏擊,他就做好防備的了,所以每前行一個地方就要仔細觀察。跑了一段路後,他來到一片樹林。
戴着小羅那個鋼盔,身上和手腳緾着繃帶和布條,看起來雨青有些雍腫。他拿着一支中正槍伏在樹叢後面靜靜地盯着前面。
感覺脖子後面有條小蟲在咬,雨青用手去拍打,可是當他剛轉個身子,一聲槍響,子彈沒入身邊的泥土裡。
雨青大吃一驚,連忙舉起槍向四圍望去,但沒有什麼發現。再看看地上那個彈坑,判斷子彈是從東南方射來的,那就說明敵人是躲藏在那裡的樹叢中了。
雨青想了一下就低着頭想轉身滾去另一邊的樹叢,這時又是一聲槍響,這次子彈打中他的鋼盔。
噹一聲響。
雖然是戴着鋼盔,但也被子彈震得頭腦暈暈的,耳邊總是迴響着。雨青用手摸一下,頭盔凹下一塊。
而他也看到前方好像有一個影子閃了一下,然後又不見了。
爲什麼大寶不開槍呢?
雨青連忙滾到另一邊,可是他還沒有停下來,又是槍響,這次子彈又是擊中他身旁。
他停下後擡起頭向剛纔槍響的地方望去,又是沒有發現的。
大寶爲什麼不開槍呢?雨青心裡想着。但又一想,大寶沒有開槍,說明他也是沒有發現或者是沒有把握開槍的,也就是說那個敵人躲藏得很隱密了。
再看了一個四周,躲在樹根下的雨青慢慢爬起來,突然衝向對另一棵樹。他這樣跑,爲的是想引出那個加藤一野出來。
槍聲再響,他感覺背後中槍了,有些痛。
再跑,又是一聲槍響,這次子彈卻是打中大腿。雖然他的腿上緾了繃帶,但也感覺痠痛,然後摔倒地上。
雨青趴在地上不敢動了,而不知躲在哪的加藤一野也是沒有再開槍的。
雨青想這樣下去他肯定會被對方打死,那樣的話大寶沒有幫手就更不是他的對手了。他想與大寶聯繫一下,但現在兩人的距離這麼遠,用什麼方法聯繫呢?說話肯定不行的。鬼子也可能會懂中文,用鳥語?但對方是個專業的狙擊手,如果聽到兩人這樣的用鳥語對話,那就不但會警覺起來,也就會知道大寶掩藏地點了。
用什麼方法好呢?說話不行?鳥語不行?說話?鳥語?說話?
對,可以說話啊,只有他說,讓大寶聽到他的行動,只要說那些加藤一野不能聽得懂的話就行。
於是,雨青從身上撕下一塊白色的布條,用手向上不斷揚着。意思是舉起白布向對方表示投降了。
他用東莞話大叫:“蘿蔔頭,我吾玩啊,得吾得?”意思是說,小鬼子,我不和你打了,行不行呢?
對方沒有反應的,雨青再說一遍。但對方也是沒有反應。
加藤一野聽到的,但他看對方舉起白布作投降狀的叫了一句他根本聽不懂的話(東莞話是最難懂的一個方言了,他就是聽得懂白話也聽不明白東莞話的),但他是不敢有所鬆懈,反而更加小心地觀察着四周。
此時的大寶躲藏在一個泥坑裡,當那個加藤一野向雨青開槍時他就發現了。只是那個加藤一野開一槍就換個地方,速度比較快,在沒有把握之前,大寶就不敢開槍了。因爲他一開槍沒有擊中對方的話,那他就會暴露,那樣,他再找機會的話就很渺茫,而且將置他在危險之中了。
大寶也是看到雨青舉行白布和說話,他是聽得明白的,因爲平時雨青也與他們說一起東莞話,特別是他聽得最多也學得最多,所以能聽得懂的。現在聽雨青這麼說,他就奇怪的。但也是沒有動,而用眼光不斷搜索那個敵人的躲藏地點。
雨青再用東莞話大叫:“蘿蔔頭,我吾玩啊,得吾得?”停頓一下又叫:“大頭寶,我呃距。”這句話的意思是說,大寶,我騙他。
加藤一野更不明白了,大寶就聽到了,他就一邊觀察雨青的動靜,一邊小心準備着可能會出現的情況。
加藤一野在確定四周沒有人之後終於忍不住了,用普通話叫:“你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