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艱難的擠到前面,很多小女生雙手合十閉上眼睛許願,若是以前,羅玉姮一定會笑她們,但是這次,她想試試,她想知道若心誠,許的願是否會成真。羅玉姮拉着許墨要他陪她一起許願,許墨很聽話的放下手裡的東西,兩個人雙手合十,肩並着肩,許着他們也不知道會不會實現的願望。
許墨轉過頭看着一臉虔誠的羅玉姮,煙花綻放的光亮照在她的臉上,她嘴角含笑的樣子,他想看一輩子,就這樣看一輩子。
而他不知道,有多少個夜晚羅玉姮是被同一個夢驚醒的,夢裡,全是他母親的哀求和眼淚。
翌日,羅玉姮從羅生堂回來,阿飛見了一個屬下後,隨羅玉姮回了小院。
“大公子的事已經確認了。”阿飛說。
“誰做的?”羅玉姮冷冷的問道。
“如小姐所料,是周嶽峰。”
“他沒有這個能力,也沒有這個膽子。”羅玉姮繼續問:“我想知道在背後操控這一切的人?”
阿飛說道:“背後的人從一開始就設計好了,所有的線索和證據都直指周嶽峰,而周嶽峰也是極力的配合,他根本就沒想過要暴露幕後的操控着。抓到的兩個人證,也是直指周嶽峰。”
謹言接着說道:“有能力布這個局,又能讓周嶽峰心甘情願的做替罪羊的,只有一位。只是,這一位我們沒有證據,即使有了證據,我們也不能去問罪。”
“不能問罪他,那就問罪周嶽峰。”
“周嶽峰肯做這一切,定是認定他會保他,我們問罪周嶽峰,就相當於在和他正面對抗。”謹言有些擔心,“以我們目前的情況來看,現在並不是最佳的時機。”
“殺父弒兄,周嶽峰,你即敢做,那就讓你身後的人來保你吧。”啪的一聲,手中的杯子被她生生捏碎,鮮血沿着桌子滴到地上,觸目的紅也比不過她眼中的憤怒。
正月十五花燈節,一片喜氣祥和之氣,正值中午周嶽峰和人應酬完,被羅家的人當衆擼了去,羅家的標誌讓每一個想出手人救他的人都退避三舍,原本看似平靜的湖面,被這顆石頭瞬間打破了寧靜,湖面下的兇濤駭浪猶如猛獸一般,向羅家撲去。
羅玉姮在做這一切的時候早已佈置好一切,當天她調遣了羅生堂的人將羅家圍住,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所有人員都佩帶着兵刃,即便沭陽城的老人也從未見過羅家有如此大的陣勢。當天,羅玉姮不見任何人,只在自家的地牢裡等着周嶽峰。
面罩揭開後,周嶽峰看了看四周,刑具、鐵鏈、火烙,這些他再熟悉不過,當他看到正面而坐的羅玉姮時,心底生出幾分恐懼,眼眸一轉間,又恢復自若,他自認她不敢殺他。
他起身撣了撣身上的灰塵,笑道:“原來是羅小姐。羅小姐若想見我,只需人通報一聲,我自會來拜會,你這麼大陣仗,只怕整個沭陽城都知道了。”
“算着時間,當朝皇帝也應該知道了。”羅玉姮替他說出他話裡的意思,“周大人,你覺得皇帝會不會救你?他會不會在意你的生死?”
周嶽峰一愣,他沒想到她會說的這麼直接,更沒想到她會當衆綁了他。
片刻的震驚後,周嶽峰恢復如常,笑嘻嘻的說道:“什麼死不死的,羅小姐,我們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他的手悄悄摸藏在袖中的暗器。
“你在找這個?”羅玉姮將在他身上搜出的暗器扔到地上。
周嶽峰處變不驚,冷眼看着那些他熟悉的暗器。
羅玉姮站起身來,邊走邊說:“皇帝還真是信任你,連皇家的密門毒藥黯樺毒都給了你。周大人,你替他解決了不少麻煩吧。”
周嶽峰道:“身爲臣子,我只知道依旨辦事,至於是不是麻煩,我就不得而知了。怎麼,羅小姐對皇族的事感興趣?若真如此,我勸你早些收手,皇族的密事,知道的越多可就越危險!”
羅玉姮的手指劃過冰涼的鐵鏈,問道:“周大人,我羅家世代經商,每年給皇族的賦稅不計其數,你即知道皇族密事,我想問問你,羅家可曾得罪過皇族?”
周嶽峰笑道:“羅小姐真會說笑,你們羅家和皇族的事,我怎麼會知道。”
羅玉姮轉頭,冷眼盯着周嶽峰,他對着她微微頷首,一副嬉笑的嘴臉,羅玉姮料到他會如此,她扯了扯嘴角,道:“兩年前,我大伯和大娘遇害身亡,我大哥身受重傷,中毒昏迷至今。不巧的是,我大哥所中之毒,竟是黯樺毒,更巧的是,他中毒的傷口,和周大人的暗器吻合的很呢。”
“羅小姐,你不會認爲是我謀害了你的至親吧。”周嶽峰解釋道:“御前的人身上除了佩刀,還會藏有些許暗器,以備不時之需。徐將軍也曾在御前侍奉,羅小姐一問便知。況且,我所帶的這些個都是尋常的暗器,鐵匠鋪隨便都能買到。至於這黯樺毒,雖是皇家的密門毒藥,但是要想研製也不難。再說了,我和羅家無冤無仇的,我爲什麼要這麼做?而且,以羅家的實力,我也沒這個膽子呀。”
羅玉姮不再說話,阿飛對手下使了個眼色,兩個人進了內牢,不一會提着兩個滿身鮮血的人出來,他們將這兩個人扔到了周嶽峰面前,看清兩人的容貌後,周嶽峰緊張的握起了拳頭。
“周大人救救我們,周大人救救我們。”
兩個人匍匐爬到周嶽峰腳邊,暗紅色的血跡抹在他的靴子和長衫上。
“周大人,我們都是跟着你做事,爲你賣命的,你不能不管我們。”
“周大人,我們在這裡生不如死,求你,救我們出去吧。”
“特意給他們留了一張完整的臉,周大人,你可認得他們?”羅玉姮問道。
周嶽峰一腳踢開他們,一臉嫌棄的向後退了兩步說:“我不認得他們,羅小姐,你什麼意思,隨便找兩個人過來栽贓陷害嗎?”
“周嶽峰,我們爲你賣命時你怎麼說的,什麼事成之後高官厚祿,什麼官運亨通,這纔多久,你就裝作不認識我們了嗎?”
“你這個背信棄義的小人,羅小姐,是他,是他周嶽峰指使我們謀害羅家大爺和羅家大夫人的,是他事先設定了謀殺的時。。。”
周嶽峰趁人不注意,一腳踢斷了說話的人脖子,另一個人還未來得及逃,也被他一腳踢死了。
羅玉姮冷眼看着這一切,她推開了護在身前的阿飛,對周嶽峰說道:“周大人也太沉不住氣了,這還未開始,就急着殺人滅口了嗎?”
周嶽峰冷聲道:“這樣栽贓的方式實在是拙略,羅小姐,我再說一遍,我不認得這兩個人,更聽不得這兩個人的污言穢語。”
趁他不備,阿飛一腳踢在他的膝蓋,周嶽峰吃痛,單腿跪地,想起身時,被兩個人壓着動彈不得:“羅玉姮,私自扣押朝廷命官,這可是要吃官司的。任你羅家勢力再龐大,這沂國的律法,你還是必須要遵守的。”
“殺人償命,這也是沂國的律法。”羅玉姮盯着周嶽峰,道:“周嶽峰,我給過你機會。既然你要護着你的主子,那我就成全你,你只祈求,在你臨死之前,你的主子還能記起你吧。”
阿飛一腳踢斷周嶽峰的小腿骨,周嶽峰疼的冷汗直流,幾人將他擡上刑架,用鐵鏈捆綁住。“你想屈打成招?”周嶽峰掙扎着說道,“羅玉姮,我是官,你是民,你私自對朝廷命官行刑,沂國的律法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沂國的律法!”羅玉姮冷笑,“周嶽峰,到現在你還不肯說,還是護着他,呵,你還真是忠心啊。只是,千萬不該,你不該動羅家的人。”
“羅玉姮,你想屈打成招?我可是朝廷命官!”周嶽峰掙扎着。
羅玉姮走到他面前,說道:“周嶽峰,我手裡的證據,即使殺你千百回都綽綽有餘。可我知道你沒這個膽子,也沒這個能力,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說出幕後的人,我留你一個全屍。”
小腿處的疼痛讓他臉色慘白,他擡起頭,看着羅玉姮,說道:“你若真有證據,我們大可對簿公堂。哼,你以爲對我用刑,就能給我增加莫須有的罪名嗎?羅玉姮,你太小看我了。”
羅玉姮失去了耐心,她轉身回到桌子前,阿飛上前,拱手道:“小姐,這裡會有些血腥,您還是迴避下吧。”
“不,我就在這裡,我要親眼看着他受刑,聽着他慘叫。你要用最嚴酷的刑具,還必須要留着他的性命,讓他有機會招出幕後真兇。”羅玉姮冷聲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