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逸琛最近的身體一直不是很好,羅玉姮讓他在家休息,慕容韓宇陪她去了羅生堂,他不便出席,就在後面聽着動靜。羅生堂各堂堂主情緒都有些激昂,有提議誅殺的,有建議和解的,也有煽風點火的,任憑這些人怎麼爭吵辯解,慕容韓宇一直未聽到羅玉姮的聲音,他透過窗戶縫隙,看到悠然品茶的羅玉姮,待那些人面紅耳赤,要打起來之時,她只用了一個眼神,就能讓他們安靜下來,這裡面的人,哪個人手中握的權利,都可以讓一個國家震顫,她一個女子,卻能讓這些連皇帝都忌憚的人,都臣服於她,慕容韓宇有些欽佩又暗自慶幸,欽佩的是她的魄力,慶幸的是他欽佩的人是他的妻子。
回到羅家,在羅逸琛面前,她笑的像個孩子,慕容韓宇明白她是不想讓他擔心,她不想讓他看到她艱難的處境,羅逸琛也願意配合她,只是不想她有負擔。
回到慕容家,她還是那個不苟言笑的慕容夫人,到了青楓夕月,她才卸下僞裝,暴露她一天的疲憊。
慕容韓宇很是心疼這個女人。
午夜時分,羅玉姮醒後躺在牀上再無睡意,她打開窗子坐在軟塌上,冷風吹進來,她也懶得再去拿衣服穿,她靠在窗邊,看着天上一閃一閃的星星,就這樣不知坐了多久,敲門聲響起。
羅玉姮打開門,慕容韓宇抱着手爐站在門口,羅玉姮把他請進屋子。
“我還怕你睡了呢。”慕容韓宇見窗戶開着,就把手裡的暖爐塞到她手裡,他把窗戶關上,說:“這個點,可不是看星星的好時候,你也不怕着涼了。”
羅玉姮問他:“你是剛醒還是一直沒睡?”
慕容韓宇沒回答她,他把羅玉姮拉到內室,想到在嶺南的那一次,羅玉姮有些緊張,“你要幹嘛?”
慕容韓宇說:“我有事跟你說,外面太冷了,你到牀上坐着,你放心,我不會對你怎樣的。”
羅玉姮很聽話的上了牀,慕容韓宇搬來一個凳子坐到他對面,說:“羅生堂的事,我想了很久,突然到了一個解決的辦法,我怕忘記了,就着急過來說給你聽。”
“什麼辦法?”羅玉姮問。
“孝義堂和廉義堂想自立門戶,羅家肯定是不能准許的,否則,開了這個先例,就相當於告訴所有人,羅家已經無法控制羅生堂。”慕容韓宇打了兩個噴嚏,他揉了揉鼻子,繼續說:“羅家商號在商界的地位,多數是依靠羅生堂的勢力,羅生堂一失控,不止羅家商號會受到影響,羅家只怕,只怕會有滅頂之,災。”噴嚏壓在鼻腔中,又釋放不出來,慕容韓宇的眼淚都被逼了出來,羅玉姮看着實在難受。
“你是不是冷啊?”羅玉姮問。
慕容韓宇揉了揉鼻子,又擦了擦眼淚,說:“還好。”
羅玉姮挪到牀裡面,掀開被子的一角,說:“你也到牀上坐吧,你這寒疾還未痊癒,再受了涼,我可真就成了罪人了。”
慕容韓宇開玩笑的說道:“又沒人治你得罪。”
羅玉姮說:“那也不能再受涼了,你快上來吧,我這屋子又沒生炭,你只抱個手爐也沒什麼用。”
慕容韓宇確實感覺冷,他坐到牀邊,打趣道:“這孤男寡女共坐在一張牀上,你就不怕我把持不住。”
羅玉姮警覺的看着他。
看着她緊張的樣子,慕容韓宇笑了,他掀開被子坐進去,說:“騙你呢,你別緊張,我不是那種乘人之危的人,再說了,就現在我的身體狀況,真動起手來,我也不一定是你的對手。”
他這話說的倒也沒錯,可羅玉姮還是不自覺的離他遠一些,“你接着說。”
“接着說?”慕容韓宇問:“還要說什麼,我都說了我不是你的對手,只這一條還不夠嗎。”
“慕容韓宇!我讓你接着說的是,羅生堂的事,你想什麼呢。”
慕容韓宇覺得委屈:“我是一個正常的男人,我想這些事也不過分。”
“你要不說,你就走。”若不是光線不好,慕容韓宇能看到她羞紅的臉。
慕容韓宇問:“我剛剛說到哪了?”
“不知道。”
慕容韓宇無奈的搖了搖頭,想之前的話題,“羅生堂!羅生堂!我想起來了。羅生堂,除了你和大哥掌管的四堂,還有三堂堂主是觀望狀態,一旦孝義堂和廉義堂成功的自立門戶,只怕他們三堂也會效仿。所以,眼下我們要做的,第一,是要圍剿孝義堂和廉義堂,以此警告所有羅生堂的人,背叛羅家的下場,第二,圍剿孝義堂和廉義堂的聲勢一定要大,要人盡皆知,這也是警告所有對羅家有不軌之心的人,羅家不是他們輕易能惹得起的,這第三,也是我覺得最重要的,待事情結束,可以出一條通告,想離開羅生堂的人,羅家給予無條件放行,也會給予相應的金錢補貼,這就等同於告訴所有人,羅家可以允許正常的離開,還會給予補貼,但絕對不容許背叛。金錢補貼,既能給羅生堂的人一些安慰,也能收穫他們不少的忠心。這樣一來,那些覬覦羅家地位的人,更弄不清羅家的實力,羅家就還是那個固若金湯的羅家。”
羅玉姮感嘆,他竟然和她想到了一起,只是,她沒有他想的周全。
“我也決定要圍剿孝義堂和廉義堂,只是時間還沒想好。”羅玉姮說,“不過,放行羅生堂的人,我是真不敢想,羅生堂如今已不似從前,人員已經減少了很多,邊界徵兵之後,諸國都吸收了羅生堂不少的弟子,現在再放行堂中弟子,我怕羅家商號會受到影響,這仇視羅家的人都虎視眈眈的看着呢,一個不小心,羅家不僅有滅頂之災,慕容家也會受牽連的。”
慕容韓宇解釋道:“所有人都知道羅生堂是羅家和羅家商號的負累,但是,他們只知道羅生堂弟子減少,對羅家的實力,沒有人敢確定到底是削弱了還是增強了,在這個緊要關頭,你故意放羅生堂弟子離開,只會擾亂他們之前得到的所有信息,他們不得不重新審視評判羅家如今的實力。再加上,羅家和慕容家又是聯姻的關係,再次審視評判羅家實力的時候,他們不得不把慕容家也算上,這樣一來,只會增加他們的恐懼。人一旦有了恐懼之心,也就會安分守己了。”
羅玉姮問:“你就不怕慕容家真的被羅家牽連?”
慕容韓宇反問:“你是對自己不自信,還是懷疑我的能力!”
羅玉姮說:“我是不想慕容家牽涉其中。”
“從我決定娶你的那一天起,慕容家和羅家就已經連在了一起。”
羅玉姮看着自信的慕容韓宇,這個男人,每次她遇到事情,他總是第一個站在她的身邊,一股暖流在心間流過,她有種被保護的感覺。
兩個人繼續商議圍剿孝義堂和廉義堂的時間及後面的具體事項,也不知道聊到了什麼時間,兩個人都迷迷糊糊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