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韓宇示意許墨說,許墨解釋道:“我猜想,你們來上饒國的消息,他應該已經知道了,或許,你們安排跟我進去的人,他也知道,若非如此,他不可能特意趕回來,又刻意迴避見我。與其這樣僵持着,不如你們親自登門拜訪,直接要求見他,讓他確認你們來的目的。還有一點,姮兒有孕的消息,也不必隱瞞,適當的可以誇大一些姮兒如今的困境,姮兒是羅家唯一的女兒,他若真是羅家的人,不可能眼睜睜的看着姮兒是受苦,而無動於衷。”
“我們的想法不謀而合,我也是此意。最壞的打算就是他不是羅家的人,就算他不是,可三叔一定會出現。至少,我們能確認一個人的身份。不過,姮兒有孕的事,不宜太過張揚,以免有心人藉機對羅家不利。許將軍,勞煩你下次見他時,想辦法告訴他姮兒的處境,他對羅家沒惡意,就算他知道了,也不會有意外發生。”
慕容韓宇和許墨相視而笑,兩人情不自禁的擊掌慶祝,好似已經成功了一般。
羅玉姮問:“如果他還是不願意見我們呢?”
許墨說:“那我們就扇點風,放把火,僞造一場意外,讓他知道,你爲了他以身犯險。仇視羅家的人不少,這場意外,不怕他不相信。”
慕容韓宇繼續說:“只是,這樣的話,你就要受點委屈了。”
“不用姐姐受委屈,”林雪端着一碗粥進來,說:“你們不就是想要讓這場意外看起來逼真一些嗎,我可以扮作姐姐,反正在混亂中,也沒人能辨得出誰是誰。”
羅玉姮直接否認了,“不行,這樣太危險了。混亂中,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你一點防身的能力都沒有,我好歹學過一點功夫,到時候,你跟好珊瑚和謹言就行了。”
林雪說:“你如今這個樣子,還能打能跳嗎?你不爲自己着想,也要爲你腹中,我的侄兒想一想,我答應過外婆,要照顧好你的。”
慕容韓宇說:“這也不失爲一個辦法,我會讓阿飛和沐風保護好雪兒的。”
林雪把粥遞到羅玉姮手中,說:“你現在剛好一些,就好好養着吧,這個計劃若成功了,後面有你忙的。”
羅玉姮感激的看着林雪,林雪也難得回她一個笑臉,“你們繼續聊,我就不打擾你們了。哥哥、許將軍,姐姐需要休息,你們不要太晚了。”
林雪走後,許墨問正在喂羅玉姮喝粥的慕容韓宇:“雪兒姑娘怎麼叫姮兒姐姐?”
慕容韓宇對羅玉姮說:“看吧,不是我一個人覺得奇怪吧。”
羅玉姮接過粥,說:“你們有時間計較這個,不如好好想想有沒有什麼遺漏的,這不是在沂國,不能出任何差錯。”
商議好後,三人便按照計劃行事。羅家和慕容家的影響力,在任何國家都是不容忽視的,他們表明身份後,上饒國宴請他們的人無數,羅玉姮是出了名的不喜應酬,她不出席也沒人懷疑她身體有恙。他夫婦二人也曾到狐月商行拜訪,如他們所料,接見他們的是姜木生,從他們入府到離開,那個戴銀狐面具的男人從未出現過。兩天後,狐月商行主事讓姜木生把許墨請到了狐月商行,這是他第一次以主事的身份接見來客。
許墨將皇上的書信交給他,那個男人全程都是用手語與他交流,管事的說他嗓子壞了不能說話,許墨也只是一笑而過,論及上饒國的事,自然就提到了羅玉姮和慕容韓宇,許墨無意的把羅玉姮懷孕一事說了出來,尤其當他說出羅玉姮有孕所受得折磨時,他眼神中的欣喜和擔憂一瞬而過,但還是被許墨捕捉到了。
羅玉姮等了兩天,狐月商行的主事依然沒有要見他們的意思。晚上,許墨換了夜行衣,帶着幾個可靠的人,在羅玉姮與慕容韓宇住的客棧製造了一場意外,一場大火、一陣濃煙,很多人都看到,慕容韓宇用生命保護的女人受了傷,羅家家主遇刺的事在上饒國傳開。
狐月商行主事雖然很快查明瞭這場意外的起因,但這幾個孩子的做法着實讓他擔心,羅玉姮要查明他身份的決心讓他不住的嘆氣,再加上慕容韓宇背後的調查,思量再三,他終究下定決心,要見羅玉姮。
上饒國的皋衍社棠是狐月商行的別院,見面地點便選在了這裡,慕容韓宇帶着羅玉姮如期而至,羅玉姮看起來很淡然,但慕容韓宇能感覺到她手心裡的溼涼,慕容韓宇似乎知道些什麼,卻也沒明說,只是不住的勸說羅玉姮要以平和的心態去接受面對一切。羅玉姮也沒多想,隨口應着。
慕容韓宇和羅玉姮進正廳時,狐月商行主事已經在等他們了,銀狐面具下的眼睛,是冰冷的不容置喙的,他負手而立,沒有了身份的束縛,頗有幾分俯視蒼生的王者之氣,羅玉姮見到他的那一刻,心裡的緊張感,莫名就消失了一半。
“你終究還是見我了。”羅玉姮說:“既然決定不再隱瞞,就沒必要再帶着面具了,摘了吧,三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