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躲了你不是更生氣。呵呵,幸好你身邊沒有刀,否則,我看我性命都難保了。”
“你活該。”羅玉姮幫他揉着手背。
心疼還是大過生氣,羅玉姮輕輕的幫他吹着,問:“都要流血了,很疼吧?”
“很疼。”
“疼不知道躲,我看還是不疼。”
“你不讓我躲,我哪裡敢動。”
羅玉姮看了慕容韓宇一眼,冷笑一聲:“你慕容韓宇是多聽話的一個人,說出去可有人信!”
慕容韓宇看着羅玉姮,問:“是不是懷孕的女人,脾氣都是這麼陰晴不定的?你以前不是這樣的,現在怎麼這麼容易發怒?”
羅玉姮甩開他的手,說:“誰讓你騙我的,你明知道我不喜歡人家騙我,還事事都瞞着我。”
“那都是過去的事了。”
“過去的事也不行。”
“簡直是不可理喻。”
“你說誰不可理喻?”
慕容韓宇覺得和她講不出道理來,“我說我自己行了吧。”
慕容韓宇揉着自己的手,向外走去。
“你要去哪?”
“我去利用我強大的人脈關係,找雪兒去。”
房間的門被打開,慕容老夫人站在門口,看着房內的一片狼藉,埋怨道:“大老遠的就聽到你們在吵。”
“我們沒有吵。”
“我們沒有吵。”
兩人異口同聲的解釋道,又同時閉口不說話。
珊瑚和謹言去收拾房間,慕容韓宇和羅玉姮去扶慕容老夫人,慕容老夫人看了看他們,對慕容韓宇說:“她如今這個樣子,已經夠累的了,你還要來氣她,真是越大越不懂事。”
慕容韓宇百口莫辯:“我沒有氣她,我就是來問問雪兒的事。”
慕容老夫人柔聲問羅玉姮:“雪兒離家出走這事,你可知道?”
羅玉姮看了慕容韓宇一眼,說:“她跟我提過這事,我不建議她一個人外出。可能是怕我會阻止她,所以她走時並沒有跟我說。”見慕容老夫人有些擔心,羅玉姮安慰道:“奶奶,您不用擔心,她跟我提這件事的時候,我就讓阿飛留意她了。她這次離家,阿飛肯定派人暗中保護她了,這沿路又都是羅家和慕容家的人,我們悄悄把消息散出去,讓他們多留意點,即能保護她,又不會打擾到她。其實,她出去多見識見識也好,她也不能一輩子都依靠我們。”
慕容老夫人點了點頭,方纔鬆了一口氣。
“你都安排好了,爲什麼不早些告訴我?”慕容韓宇問。
羅玉姮剜了他一眼,哼了一聲別過頭去。
慕容老夫人開口道:“你倒是給她機會讓她說啊,這剛進院子,就聽見你的責罵聲了。”
“責罵聲?”慕容韓宇覺得很委屈,“奶奶,是她一直在責罵我,您連我和她的聲音都分辨不出了嗎?”
慕容老夫人鹿頭杖一敲,叮的一聲,慕容韓宇嚇了一跳,“你這是在說我老糊塗了嗎?”
“孫兒不是這個意思。”
慕容老夫人生氣的看着慕容韓宇,“姮兒有孕在身,你作爲夫君,不體諒體諒就罷了,還在這裡和她起爭執。她的聲音我是沒聽到,我就只聽到了你的聲音。”
“奶奶,我纔是您的親孫子,如今受傷的人是我,您也不能太偏心了吧。”慕容韓宇委屈的擡起通紅一片的手背給他的奶奶看。
“我雖然老了,但還不糊塗,分得清是非好壞。女人懷孕本身就是極其辛苦的事,你惹她生氣,就是你不對。”
她竟然無視他手上的傷痕,這赤、裸裸的偏幫,羅玉姮有些得意。
慕容韓宇不服氣,爲自己辯解道:“如今,雪兒和她走的比較近,我擔心雪兒的安危,所以纔來問問。而且,但凡有時間,我都會寸步不離的守着她,您不信,可以問問她,我都做到這樣了,還要怎麼體諒她。”
“那是你應該做的!你的妻子在爲你生孩子,你不守着讓誰守着。說到雪兒,我還沒罵你呢,妹妹離家出走,你這個做哥哥的竟然毫不知情。”
“她如今可是什麼都不跟我說,奶奶,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忙的,沒時間天天盯着她。”
“不要給自己找藉口!”
慕容韓宇愣住了,謹言和珊瑚也忍不住掩嘴輕笑,慕容韓宇目瞪口呆的看着她們,他算是明白了,無論他怎麼辯解,只要他奶奶偏向羅玉姮,只要羅玉姮不開心,他說什麼、做什麼都是錯。與其這樣,不如不說。
“怎麼不說了?”
“我無話可說。”
慕容老夫人無視慕容韓宇,柔聲問羅玉姮:“那些寶石挑選的怎麼樣了?”
羅玉姮說:“那些都是上乘的寶石,每一塊都價值連城。可是,我覺得,這麼小的孩子帶這麼貴重的東西,是不是有些奢靡了。”
“慕容家的孩子,自然都要是最好的。”
羅玉姮說:“小孩子長得快,衣服、帽子之類的換的都快,這些寶石鑲在衣服帽子上,未免有些浪費,我想着,不如把這些寶石都留着,等他大些,交給他自己處理。做飾品也好,自己雕琢也罷,左右都是他自己的想法。”
慕容老夫人拍了拍羅玉姮的手,說:“我還給他留了很多呢,該用還是得用。他可是我們慕容家的玄長孫,又是羅家第一個外孫,奢靡一些不打緊。”
羅玉姮說:“一切由奶奶做主。”
慕容老夫人興致勃勃的說道:“我想着,給他打造一個項圈,正好呢,用這些寶石做裝飾,我讓鍛造師設計了幾個樣式,我們一起選一選。”
段嬤嬤拿出花樣,慕容老夫人看到一旁的慕容韓宇,沒好氣的說:“你不是很忙嗎,還杵在這裡幹什麼,該幹什麼幹什麼去。”
慕容韓宇有種被嫌棄的感覺,羅玉姮暗自偷笑,又悄悄對他做了一個鬼臉,故意氣他,慕容韓宇滿心委屈的離開。
走在路上,慕容韓宇越想越不對,她怎麼會突然問他和蕭寒闐翊的關係。
“我和蕭寒闐翊的關係,知道的人寥寥無幾,她怎麼突然問起這個?是不是珊瑚對她說了什麼?”慕容韓宇問沐風。
沐風說:“珊瑚口風一向很緊,您又特意囑咐不讓告訴少夫人,珊瑚肯定不會亂說的。”
“那就是你?”
“我日日跟着您,哪有機會跟夫人說這個。”
慕容韓宇很是疑惑:“她肯定是知道了什麼,要不然不會這麼理直氣壯的質問我的。你們又都沒說,她到底怎麼發現的?”
沐風說:“少夫人是那麼精明的一個人,怎麼可能瞞的了她。公子,既然少夫人都知道了,您不如把事情都告訴她,也省的她自己發現後,再開罪您。您做的那些事,都是爲她好的,少夫人會理解的。”
慕容韓宇審視的看着沐風,沐風有些心虛的揉了揉鼻子,慕容韓宇冷聲問:“你有事瞞着我?”
沐風是瞭解慕容韓宇的,見瞞不過去了,說:“也不算瞞。那個,少夫人去過醉月樓,但是,我不確定她有沒有撞見您和蕭寒闐翊大人會面。”
“她什麼時候去的?”
“嗯,好像,好像是您和蕭寒闐翊大人喝酒的時候吧。”
“爲什麼不早告訴我?”
沐風嚇了一跳,解釋道:“少夫人說,不讓告訴您。”
慕容韓宇生氣的提醒道:“沐風,你是我的人!”
沐風咂了砸嘴,頗有些爲難的說:“我知道我是您的人,可是,您是我的主子,這少夫人也是我的主子,她的話,我也不好不聽。”
慕容韓宇感覺自己的地位受到了質疑,“你弄清楚了,我纔是慕容家的家主,慕容家,如今還是我說的算。”
沐風不厚道的笑了,“算了吧,公子,少夫人待人寬厚,如今,這慕容家上下都對少夫人唯命是從,老夫人對少夫人的疼愛都超過了對您的疼愛,這少夫人若發起火來,您這個慕容家家主自身都難保,更別提護着我了。公子,您也得體諒體諒屬下,我總得給自己留條後路吧。”
慕容韓宇聽的目瞪口呆,這個自幼跟他一起長大、陪他一起經歷風雨的人,竟然說出這樣的話,慕容韓宇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慕容韓宇鬱悶了幾天,可是對着羅玉姮,他又生不出氣來,他的氣只能撒在沐風身上,這可苦了沐風了,可是,誰讓他那麼不會說話,竟然敢質疑慕容韓宇在慕容家的地位!
羅玉姮和往常一樣,在羅家待了一天後,乘着馬車回慕容家。
經過街市時,被誘人的香味吸引,謹言和珊瑚去幫她買吃的,羅玉姮獨自在馬車裡等着,沒多久,就有人敲馬車,羅玉姮掀開車簾,下面站着的一個小男孩扔到馬車裡一個東西后,就跑掉了。
是一個紙團,羅玉姮撿起紙團,看到她送給許晴的項鍊,打開字條,是霓裳的字跡:
明日酉時,蘭溪灣見。許墨字。
蘭溪灣在鳳凰山的背面,是一個遺棄的碼頭,那裡水流湍急,如今已經很少有船隻經過那裡了。羅玉姮握着那個字條,心裡有些不安,若真是許墨約見她,爲何要霓裳代筆?還約在如此偏僻的一個地方?羅玉姮越想越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