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自己的抿了柔脣,好像那樣他就什麼也做不了似的。
看到她的動作,燕西爵卻忽而微微眯眼,深黑的眸底暗了暗,看着被她抿紅的脣肉。
大概是姿勢太過曖昧,蘇安淺沒由來的不敢跟他對視,只是微微握緊雙手直直的站着,站得直了好顯得她有氣勢一般。
驀地,她的下巴被挑起,還沒反應過來,男人已然強勢的俯低身子,薄脣狠狠碾壓下來。
柔軟的脣肉被他吮吻着,連發出聲音都困難,蘇安淺只能狠狠擰着眉,發動一切可以動的地方。
從那件紛亂之後,他總是這麼莫名其妙,兩次的吻都是這樣,沒有前兆沒有理由就侵犯她。
怎麼抗拒和掙扎都逃不開他,蘇安淺都已經沒了力氣,到最後腦子裡熱熱的、亂亂的,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動作,雙手揪着他的衣領纔不至於跌倒。
等燕西爵緩緩鬆開她一雙紅脣時,冷譎的眼角微微勾了一下,嗓音沙啞性感,悠悠然開口:“明明抗拒不了,明明有感覺,還想逃避什麼?”
她擰眉,忽然鬆開抓着他衣領的手,“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燕西爵薄脣勾了勾,“是,過去很多事,我做的不留餘地,但你知道那不是針對你,該怎麼對你我從來沒含糊過,其他紛紛擾擾都是別人的事,我燕西爵現在就是想留在身邊,你還是不肯麼?”
蘇安淺閉了閉眼,想到了爸,從他懷裡退出來。
“我們不可能。”說着,她擡頭:“你爸不同意,我爸不同意,更重要的,我現在對你沒什麼心思了,也不想考慮這些事,如果四少急着找個女人,應該有的是願意投懷送抱的。”
說完,她又笑了笑,笑意很涼,“況且,我現在好像應該喊你哥哥?這樣的關係,我實在接受不了。”
燕西爵薄脣抿了抿。
她還站在那裡,看着他黑臉似乎反而心裡爽快,好死不死的繼續:“你是希望我喊哥,還是疊詞哥哥?或者四少挺好聽,不然四哥好了?”
燕西爵一張峻臉已經很黑了,緩了小片刻,倒也只是薄脣一碰,聲音冷冷:“還是這麼不知好歹。”
說罷轉身往客廳走,走了一半又忽然轉身睨了她一眼,冷然擠出兩個字:“過來。”
蘇安淺這會兒表情淡淡,心裡還算舒暢,看了看大門,避免再次被侵犯,只好跟了過去。
燕西爵不知從哪弄了藥膏,按着她的肩,一手又定着她的臉,並不算溫柔的往她臉上塗抹。
蘇安淺似乎纔想起她昨天弄到臉了,一早也只是隨便收拾了一下,頭髮又紮了起來,沒有化妝,可能紅的比較明顯,讓他心生愧疚了?
抹藥膏的時間也並不久,但不巧,沒吃早餐的她肚子裡發出了不和諧的聲音。
燕西爵淡淡的掃了她一眼,也不說什麼,放下藥膏冷聲命令:“等着。”
她看着他進了廚房,知道他是做早餐去了,並沒有感動之類,而是皺了皺眉,都到這一步了,何必呢?
看了看時間,她咬脣猶豫了會兒,看了看廚房,最後一咬牙起身放輕腳步出了門。
所以,燕西爵出來時,她早就沒了影,徒留他黑着一張臉,也沒什麼胃口用早餐,直接往餐桌一扔就出門。
彼時,蘇安淺已經到了跟常歡約好的地方。
看起來漫不經心的攪動眼前的咖啡,又要了個點心,十足一副只是出來吃早餐的樣子。
常歡看了她幾次,倒也不急,只是淡淡的笑着問:“蘇小姐就不想知道柯婉兒在哪兒麼?”
蘇安淺似笑非笑的看了常歡,“你又怎麼會確定,我想知道柯婉兒在哪?畢竟那是燕西爵的女人,跟我沒什麼關係。”
常歡依舊也依舊笑着,“如果我沒有記錯,蘇小姐現在應該跟四少僵持不下吧?就不想要個可以讓四少覺得有威脅的條件握在你手裡?”
蘇安淺掃了她一眼。
雖然她真的不需要什麼威脅燕西爵,但她的確非常必要第一個找到柯婉兒。
不過她慢條斯理的喝了一口咖啡,看了常歡,“常小姐好像沒什麼理由幫我?”
意思就是她是意有所圖。
常歡看起來無奈的嘆了口氣,然後放下咖啡,“坦白告訴蘇小姐吧,我喜歡燕西爵。”
蘇安淺淡笑,“是挺多女人喜歡他的,然後呢?”
常歡看着她,“我不希望他身邊還有別的女人,比如你,所以,藉着這次機會,我幫你離開他,對你、對我都好,不是嗎?”
蘇安淺略微詫異的看了常歡,平時看起來很平庸似的女人,其實一點也不傻。
不過,她的確需要這樣,爽快的開口:“是,所以,你知道柯婉兒在哪?”
常歡當然不會傻得直接說知道,只道:“不清楚,但我想了想,現在的狀況下,最會記恨四少的,恐怕就是魏家了吧?蘇小姐如果真的很希望找到柯婉兒,不妨往那個方向探探?”
聽完這話,蘇安淺略微眯起眼,因爲她昨晚也想過這個問題,她所能想到的,也就是魏則成了。
“常小姐之前不是和魏則成聯繫很緊密麼?看來這個消息假不了?”她謹慎的問了一句。
常歡只是淡笑,“出事之後,我只要明哲保身,所以最近都跟他保持距離,甚至都不在任何公開場合露面的,所以,抱歉,我沒法百分之百確定。”
蘇安淺坐在那裡,慢慢的把自己的早餐用完,看着常歡離開。
好一會兒,她臉上的表情才凝重起來,常歡的信息假不了,但事情肯定沒那麼簡單,她沒必要忽然找上自己,直接跟燕西爵說去不好麼?
還是,真的爲了讓她和燕西爵分開?
暫時管不了太多,她要先找到柯婉兒。
當然,她也沒那麼傻,給那個男子打了個電話,“我猜柯婉兒會在魏則成手裡,我自己去探探,如果我有什麼事,要麻煩你做後盾了。”
報警也好,或者帶人直接攪到魏則成那兒。
不過男子卻皺了眉,“還是交給我吧,蘇小姐墊後,畢竟這種事我比你在行。”
這件事就這麼定了。
蘇安淺心裡卻很不安,上一次的事還留有陰影,就怕再出什麼意外。
幸好,男子做這一行時間已經很久,知道該防着什麼,探到柯婉兒在魏則成那兒之後,並沒有立即行動,而是全身而退回來找蘇安淺。
蘇安淺皺了眉,“你覺得,我們有可能把她救出來麼?”
畢竟魏則成現在已經是一無所有的人,他可能都不惜玩命,但蘇安淺可不想死。
男子皺了眉,“可以試試。”
關柯婉兒的地方其實沒什麼人,但是魏則成幾乎眼睛都不閉的盯着,很難有機會下手。
蘇安淺想,去之前可以給魏則成下藥。
不過男子搖頭:“他自己做飯,不叫外賣。”
真夠警惕的。
沒辦法,只能去了再說。
那時候已經是傍晚,等他們到了郊外,天完全黑了。
這估計是魏則成新買的房子,都還沒有裝修,一股子水泥灰的味道,但裡頭有微弱的燈光。
“我去纏住他,你救柯婉兒走。”男子在進去之前就說了。
她想了想,沒別的辦法。
那時候,燕西爵從外邊回來,依舊回香雪苑,因爲季成那邊沒有消息而略微蹙眉。
回到九樓,轉頭看了看她家大門,有一種莫名的直覺。
上前兩步敲了門,等了半天,果然沒人,這讓他眉頭緊了緊,插在褲兜的力抽出來時拿了手機。
給蘇安淺打過去,對方直接關機。
這個時候關機,他只能想到一件事,那就是她去找柯婉兒了。
也沒有進門,忽然又走進電梯往樓下走,剛離開的季成被他叫了回來,“把她的位置查出來,精確關機之前人在哪。”
季成想了想,確定說的應該是太太,立即吩咐下去。
這個場景,跟當初太太被付嫣騙去郊外的那晚挺像。
正因爲這樣,燕西爵才覺得些許的緊張,倚在後座上,一雙濃眉一直蹙着。
郊外。
原本是安靜的,一陣雜亂來得也很突然,蘇安淺和男子都沒想到。
甚至魏則成爲了防人走近,在房子周圍都拉了細細的魚線,而且就像他之前對常歡說的,如果她跟燕西爵說柯婉兒的下落,就立刻把柯婉兒弄死,反正有人給他陪葬。
這會兒,雖然來的不是燕西爵,但被人發現,魏則成也沒管是不是燕西爵,致命的攻擊直接往被綁在椅子上柯婉兒而去。
不過中途被男子纏住了。
只是,魏則成早有防備,就在蘇安淺找機會過去要把柯婉兒弄走時,魏則成陰冷的扯了嘴角。
只不過一眨眼的時間,後邊的那堵牆忽然坍塌。
蘇安淺心底一驚,顧不得其他,也來不及把柯婉兒解開,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直接搬着她連同椅子往牆壁倒塌的另一邊衝過去。
牆壁往裡倒,她拖着柯婉兒和椅子往牆壁後方衝,經過倒塌下來的牆壁,難免要被擦傷,卻顧不了。
而她忘了牆壁外不是另一個房間,而是地面,那是二樓。
抓着柯婉兒的手在空中驟然收緊,直直的往下墜。
“嗯!”重重的落地,她甚至又一下子都呼吸不上來,頭暈眼花,手臂、肩膀被倒塌的臨時牆邊擦過,挺疼。
擡頭,用力眯着眼看了二樓,男子似乎沒跟魏則成糾纏,難道是被牆壁砸到了?
她進了眉。
但剛轉頭就看到男子匆匆從另一頭跑來,“蘇小姐?你沒事吧?”
蘇安淺鬆了一口氣,結果身上更疼了,吸了一口氣,“你去看看柯婉兒怎麼樣了,我沒事。”
男子往旁邊看了看,柯婉兒一點動靜也沒有。
柯婉兒是連帶着椅子落下來的,掉落的角度問題,椅子已經被摔碎了,突兀出來的椅子腳戳在她腹部。
男子一擰眉,乾淨把她翻轉過來,一邊解了繩子。
幸好,椅子腳的木頭並不鋒利,要是刺穿了那就沒得救了。
“是不是撞到頭了?”蘇安淺看着昏迷柯婉兒,她必須把柯婉兒完好的送到燕西爵手裡,不然那個男人挑毛病,說話不算數,她就白忙活了。
男子檢查了一下,“是,得趕緊送醫院。”
柯婉兒在流血,估計他們去之前還受了魏則成的折磨,皮膚破了好幾處,一臉蒼白。
送柯婉兒上救護車,蘇安淺也跟了上去,強忍着難受。
男子看了看她,“你是不是傷哪兒了?”
蘇安淺搖了搖頭,“魏則成,怎麼樣了?”
魏則成算是自食其果了,砸下來的牆他自己沒能避開,不知道有沒有被砸成肉醬。
“樓上還有個人。”蘇安淺看了一旁的醫生,意思就是讓救護隊也看看魏則成。
“你放心吧,他們會搜查現場的。”醫生看了看她,一邊給柯婉兒止血。
男子皺着眉,莫名的嘆了口氣,她自己都這樣了,居然還要救魏則成。
救護車從郊外到市裡的醫院距離可不近,晚上的時間路況也不是很好。
正走着,車子忽然急剎了一下,蘇安淺沒力氣的一下子撞在了旁邊的男子身上,男子倒是沒躲,撫了她一把,略微擔心,又往窗外看了一眼。
蘇安淺也看了出去,她看到了燕西爵的車。
季成一轉頭,眯了眯眼,看着車廂明亮的救護車,對着後座沉聲:“應該是太太。”
下一瞬,燕西爵的車直接在救護車前邊開道,這回救護車走得順暢多了,一路直達醫院。
昏迷的柯婉兒被醫生急匆匆的推了進去,而蘇安淺被男子扶着下車往裡走。
燕西爵從車上下來,目光在她身上看了會兒,一張冷峻的臉沒什麼表情,很肅穆,最後視線放在男人攙着她的手。
蘇安淺略微低眉,自己站好,對着男子笑了笑:“我沒事。”
那一頭,燕西爵已經急匆匆的進了醫院。
她自己查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和肩膀,擦破皮了,但是在醫院外光線昏暗,估計燕西爵什麼也沒看見,所以視線注意點在男子跟她的距離上。
“我先去處理一下傷口。”她對着男子。
男子皺了皺眉,“我陪蘇小姐去吧。”
她本來想說不用了,不過想了想,還是看了他,“我都沒問你叫什麼名字?”
男子脾氣還不錯,反正認識這麼久,爲人可靠,情緒很少,現在也是平平的一句:“陳華。”
蘇安淺點了點頭,“今晚的事謝謝你。”
陳歡只是笑了笑,“走吧。”
……
半小時之後,蘇安淺處理完,也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擦破的外套直接脫了,看起來整個人沒什麼不妥,纔去了柯婉兒那兒。
醫生不知道在跟燕西爵說什麼,只是很遠就看到男人一雙劍挑的眉沉鬱的蹙着。
等她到了,燕西爵才轉頭看了她,眉頭更緊,薄脣輕輕抿着。
蘇安淺不知道他的表情是幾個意思,只是問了一句:“柯小姐怎麼樣了?”
燕西爵的目光先是看了陳華,然後看了她,修長步伐邁了一步靠近她。
蘇安淺本能的退了一小步,擡頭看他,“不是我綁的她,她的受傷雖然跟我有點關係,但不是我,她可能已經死了。”
因爲她以爲,燕西爵是看到柯婉兒受傷要責怪她。
說罷,不見燕西爵開口,她只好接着道:“麻煩你說話算數,既然是我把她救回來的,抽空把協議簽了,別再推脫,我想先回去休息了。”
燕西爵終於伸手把她的手腕握住,目光低下來。
她終於從他深沉的視線裡看出了一些的爲難,而不是責怪和冰冷。
片刻,男人薄脣微動,嗓音低沉而平坦,定定的看着她,道:“婉兒之前剛做了手術,今晚流血過多,胸腔內還在流血,只有你能給她輸血。”
蘇安淺知道椅子腳戳到柯婉兒的腹部了,所以造成內出血了?
不過,下一秒,她忽然皺起眉,有那麼些想笑,嘴角涼涼的揚着,“四少剛剛說,要我給你的女人輸血?”
她的笑意忽然放大,胸口微微的酸澀,仰臉看着他,“我看起來,很偉大麼?”
他對蘇家做的那些就不說了,扯平。但是他對她的利用,感情的傷害,是要當沒發生過麼?竟然讓她給柯婉兒輸血?
“你知道的,你們的血型基本找不到。”燕西爵嗓音低沉,但沒有強迫,低低的,甚至帶了歉疚望着她。
“所以,活該血型稀有的我給她輸血?”蘇安淺笑得諷刺,“我受你折磨,爲了擺脫才冒着危險把她救回來,結果還要我輸血?燕西爵,你知道‘公平’兩個字怎麼寫麼?”
男人薄脣抿着,看着她的情緒,胸口幾不可聞的收縮。
下一秒,性感的喉結微動,低沉嗓音篤定的傳出來,“百分二十的股權我可以不要了。”
蘇安淺聽完猛然愣住,微微驚愕的盯着他英俊的棱角,聲音輕輕:“你剛說什麼?”
燕西爵很清澈低沉的嗓音重複:“不要你的股權,請你給她輸血。”
原本應該是一件好事,可是蘇安淺忽然覺得好笑,美眸清潤,“爲了她,你都願意不要股權了,情深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