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都是小說裡的ⅱ

人類都是 裡的 Ⅱ

翌日登上去往香奈的列車之後,我和大飛在旅途上持續抽菸打牌打發時間。到了香奈後我們決定先發制人,率先去了夏陸家拜訪,對夏陸的爸媽僞言夏陸想考研,於是寒假也在學校專研努力,不能回家過年;他電話也壞了,無法再頻繁打電話回家,特意帶信請二老放心。

夏陸父母知道我們三人關係匪淺,便信了我們的話,感嘆自己兒子懂事之餘還熱情挽留下我們吃飯。我們心中抱愧,怕駐留太久會露出馬腳,便婉言拒絕早早離開。

寒假伊始,便覺得無聊至極,加上沈琳彷彿消失一般不再和我聯繫,使我心情低落。大飛找過我幾次,但是我都不太想出門。高中同學的聚會也一律推了,整日閉門讀些雜書或者上網打遊戲消磨時間。貝曉濤不時會有電話打來,反覆絮叨自己獨自一人在D城無比孤單:聽聞D城在我們走後又連下過幾場大雪,導致日日路面積雪。於是她索性不再出門,做了徹頭徹尾的宅女。

一日大飛打電話給我,說他父母出差一個禮拜不會回來,叫我過去同住一個星期。我告訴父母之後他們欣然應允,因爲他們早就瞧出我心情不佳,終日不肯出門,想找我說話我又不接話,正怕我憋出毛病。

到大飛家裡之後,我們第一天便把大飛他爸貯藏在家的酒喝了大半,二人酩酊大醉,席地而臥,半夜冷醒方纔知道爬上牀。

酒醒之後我們發現客廳的地板上已經被我們吐得五彩繽紛。打掃的時候大飛告訴我現在自己的心情無比矛盾,就像六月的夏天一般,時而晴朗時而雨。我問爲什麼。他扔掉拖把坐上沙發點了根菸說:“這麼說吧,現在邵媛是我女朋友了,我高興,我開心,我心情大好。但是夏陸和華月卻是一個莫大的悲劇,夏陸現在也不知道在哪裡,在做什麼。還有你和沈琳,我也看在眼裡。所以我現在交雜在兩種極端裡,幾乎和你們一樣疲憊。”

我說:“你就不用擔心我了。至於夏陸,我們也不必想太多,他總會有他的結果。你就好好爲自己生活,人都是爲自己而活的,你也不必例外。”

大飛說:“你的問題尚且還好,可是夏陸我怎麼能置於身外?他們的悲劇在一定程度上也是我的錯。”

我拍了拍大飛的肩膀說:“沒人怪你,是你自己想太多了。”

大飛不再說話,又撿起拖把繼續拖地。

地面終於拖洗乾淨之後,我們一看時間已經接近午時,便繼續喝酒。大飛告訴我,自己已經全然向邵媛坦白了自己和何舒的過去,邵媛是一個非常大度的女孩,承諾每個人都有過去,大飛大可以和何舒見面,自己是絕不會生氣的。

我對大飛說女人的話可不能全信,有些話聽聽可以,倘若某日你真的再見了何舒,她可能表面依舊如此豁達,內心卻會醋缸大碎,到時你可吃不完兜着走。大飛說邵媛不是這樣的女孩,是一個有一說一有二說二的人。於是我問大飛,何舒寒假找過你嗎?大飛說沒有,大概再也不會找我來了。我說這說不準,她上次也不辭而別,後來不也來了?我分析這種情況可能要持續到大學畢業,等何舒解脫,纔可能會結束。

大飛呷了一口酒說:“那就等她解脫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