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飛Ⅱ

暑假的第一天晚上10點,大飛正刷牙準備睡覺的時候接到了何舒電話。

大飛聽到電話裡頭很熟悉卻很陌生的聲音的時候,便停止了刷牙的動作,嚥下口裡的泡沫開始思索這個聲音究竟是誰的。但不到兩秒鐘大飛便想起了這個聲音是何舒的,興奮得一時差點連口裡的牙刷都咬斷了。

何舒似乎聽見了大飛咽牙膏泡沫和咬牙刷的聲音,開口說道:“是大飛嗎?”

大飛放下水杯,確認:“是我。”

何舒在電話裡低聲說:“我是何舒。”

大飛笑了,說道:“你回來了?”

何舒說:“我剛下火車,就在火車站站口。”

大飛說:“就你一個人?”

何舒說:”我沒告訴我爸媽。”

大飛想見何舒,但又說不出口,便緘默着。

半晌,何舒說:“你來接我吧。”

大飛心跳了:“你在哪等我?”

何舒說:“老地方。”

何舒所說的老地方是高中學校附近的一家火鍋店,很精細的火鍋店,四季營業。火車站離火鍋店不遠。

何舒和大飛幾乎同時到的火鍋店門口,兩人佇立對視,藉着路燈看清了對方之後,才發現旁邊的火鍋店早已經搬遷了,現在改成了一家碩大的網吧。大飛見到何舒只揹着一個小皮包,一點行李都沒有,便問:“你行李呢?”

何舒笑了笑說:“我沒什麼可帶的。”

大飛點了點頭,說:“怎麼這個時候回來?”

何舒說:“這個時候人少。”

大飛點了點頭,何舒看了看已經改裝成網吧的火鍋城,說:“這怎麼改了?”

“我不知道。”大飛一臉悲愴的說:“你也很久沒有來了?”

何舒說:”上大學之後就沒來了。”

大飛掏出煙來,抽了一口繼續問:“那你還愛吃火鍋嗎?”

何舒高中時很喜歡吃火鍋,還是全辣的鍋底。剛剛和大飛好上便三天兩頭拉着大飛陪她一起吃,起初問大飛:“你吃辣嗎?不吃辣我們就點鴛鴦鍋底。我吃辣的你吃清湯的。”

大飛拍了拍胸脯說:“我一大老爺們怎麼能不吃辣?”

於是何舒笑了,叫來服務員說咱們要全辣鍋底。起初大飛還挺着說不辣。吃到後面便辣得瞳孔放大臉色暴紅不敢下筷,便撒謊說自己吃飽了。何舒不知其實大飛口味清淡最不擅吃辣,繼續天天拉着他吃全辣鍋底。她天生麗質,皮膚姣好,腸胃更是健康無比,所以儘管是狂吃火鍋,但皮膚都不長痘痘,也不上火便秘。而大飛則吃的滿臉紅痘舌頭起泡,上廁所還便秘,有時候一個大便能上一個多小時。

後來何舒終於發現他難堪大任,心疼地對大飛說,我以後少吃火鍋,再不讓你受罪了。

大飛則又拍着胸膛說不行,男人爲了媳婦兒上刀山下火海都可以做到,難道還會怕區區一盤火鍋?

何舒深深感動,還藉此親了大飛一口。

這一幕一幕,大飛全然記得,如今見到火鍋店已經消失,想及曾經,大飛不禁傷感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