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陸刀傷

聽完貝曉濤的故事之後,我兀自靜坐了一會兒。許久方纔起身回到貝曉濤爲我準備好的房間。被子稍薄加之天氣冷寒,我只得和衣而睡。一切靜止下來,幽靜之中似乎聞到隔壁貝曉濤的房間傳來了若有若無的哭聲。那頻率若有若無,像未擰緊的水龍頭下的水滴聲一般。我料想鐵定一定是貝曉濤又想及了傷心事而獨自抽泣。我轉輾反側苦於自己無安慰良策,便只得靜靜聽着。此狀況一直延續到夜半,外面又開始下起雨來,滴打在房檐上發出沙沙的聲音。雨聲漸大,漸次有壓過貝曉濤哭泣聲的趨勢,我也隨即越發努力聽着,想從沙沙的雨聲裡面辨別到貝曉濤的哭聲,但努力許久依舊失效,雨下的越來越大,到後來實在難以分清哪個聲音是雨,哪個聲音是淚。不知多久,我終於沉沉睡去。

一夜無夢。翌日凌晨卻被電話驚醒。是大飛的:“白景你在哪?!”

我看了看牆上的掛鐘,才早晨五點,外面天都未亮:“什麼事,這麼早打電話?”

大飛語氣急促地說:“你能來D城醫院嗎?夏陸出事了!”

我一時坐起身來:“夏陸怎麼了?”

大飛說:“夏陸昨晚上唱歌的時候和人打架被刀子捅了,你趕緊來!”

我急忙點頭應好,掛了電話,匆匆穿戴完畢後本想和貝曉濤打招呼離開,但是她臥室門緊鎖,一時不便喚醒,便急忙先離開了。

清晨五點,天還未亮,所幸雨已經停了。公車尚且沒有開班,我只得隻身在馬路上走着,期待能早些看見出租車駛來。我實在不解一向老實安靜的夏陸爲什麼會被人捅刀子,因此只想早些到D城醫院,看看夏陸的傷勢。

走一段跑一段,許久終於看見遠遠一輛出租車馳來,便急忙攔住直奔D城醫院。

到了D城醫院,大飛引我到了手術室外,周偉以及幾個警察都早在手術室外面等待着。大飛見我來了,迎上來解釋狀況:“夏陸的同學在KTV唱歌的時候和幾個小青年打起來了,夏陸拉架時不小心被匕首捅到了腰部。現在在做手術。”

我只得問道:“有沒有危險?”

大飛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

我再問無果,便只得坐下等着手術結束。

期間大飛和我一直抽着煙,只到早上八點左右,手術方纔結束。醫生說傷勢不輕,刺傷左腎,所幸沒有生命危險,但是需要調養較長時間。

我和大飛放下心中大石,進入病房探望,夏陸已經清醒。警察見夏陸脫離危險,便叮囑我們轉告夏陸,只要病情好轉,就到公安局做筆錄,說完便離開了。我們三人只得坐在一旁看着夏陸:因流血過多所致臉色蒼白,脣齒無澤。雖然甦醒了,但是顯得很虛弱。我們不好與其過多交談,便只得輕聲鼓勵他要好好養傷。

末了我們還請示他要不要告訴他爸媽,他搖了搖頭,意示不想讓他們擔心。我們只得尊重他意見爲其保密。大飛又問,要不要告訴華月,夏陸想了想之後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