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情緒稍微有點起伏,司沐就感覺腦袋發昏,這是失血過多的後遺症。
“難受就在多躺一會兒吧。”杜川微不可察的蹙了蹙眉,“我讓人去買了熱粥,一會兒喝點吧。”
潔白的被子蓋到司沐下巴處,露出一顆小小的腦袋,看上去嬌小又可憐。
司沐直勾勾的盯着杜川,總感覺好像在做夢一樣。
她這是被大反派照顧了嗎?不是說反派截肢後就會嗜血如命十惡不赦嗎?會因爲幾管血關係她?
對於少女的打量,杜川顯得無比坦然,他拿出手機直接播了一個號碼,當着司沐的面就開始安排道上的事,一點也不避諱。
然而……司沐一點也不想聽!
這TM是路人甲能夠聽的?不會被滅口吧?
啊啊啊,那個要被反派滅全家的,她要不要幫忙報個警?
報警呢還是報警呢?
警察叔叔這裡有人買兇殺人。
掛斷電話,杜川擡頭看着一臉糾結的少女忽的輕笑一聲,傾身靠近,在兩人鼻尖幾乎快要貼在一起時停下,他壓低聲音警告。
“要是敢報警,我就把你和你哥都丟到大海里去餵魚,想知道是我的人快還是警察快嗎?”
“……”司沐用力吞了吞口水。
“乖。”輕嘆一聲,杜川坐直身體,“之前那次我就不和你計較了,下不爲例。”
“……什麼之前,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司沐頓了頓,無辜的眨眨眼,翻身背對反派,不想再和對方說話。
emmmmm……反派不會知道了自己之前舉報過他在非法網站做不正當勾當吧?
“嗯,知不知不重要,不要找我的麻煩就行。”
“杜先生,你要的熱粥。”
杜川話剛落一道柔柔的女音就在房間響起,聽的人心都能化了。
司沐認得這個聲音,是給她抽血的那位護士,儘管之前這位護士聲音沒有這麼軟綿綿的。
“放這吧。”杜川點了點病牀旁的櫃子眼皮都沒動一下。
看着男人冷漠的樣子,護士輕咬貝齒,蓮步輕移走過去。
護士停在牀邊,微微彎下腰將熱粥放下,傾身之際身前雪色微露,可隨着主人直起身後消失不見,既不刻意,又如黑夜中探頭探腦的妖精。
女護士並沒有立刻離開病房,放下熱粥之後,她看向杜川,峨眉皺起擔心不滿的勸阻這位還是重病的男人。
“杜先生,你剛做完手術應該躺下好好休息,怎麼能到處亂跑呢?這位小姐會有專門的醫護人員照看,你不用擔……”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杜川擡起的手打斷。
男人擺了擺手,不耐煩的趕人:“出去。”
“………”看着男人擺動的手女護士心底涌起一股委屈,捏緊護士服的衣袖,轉身出去前還不忘惡狠狠的瞪了一眼背對門口的司沐。
那女人叫司沐,是個千金小姐,女護士從陳醫生口裡聽說過,對方還是杜先生的前未婚妻,不過也就是個前未婚妻而已。
女護士很早之前就認識這位杜先生,那時候的杜先生還是杜家大少爺。
杜先生還是杜少爺時就和陳醫生是朋友,以前她很少有機會接觸杜先生。
後來杜先生離開杜家,自己白手起家走暗市時不時受傷就會叫陳醫生看傷,她也有了接觸杜先生的機會。
像杜先生這樣的人,哪怕雙腿殘廢,作爲一個平凡的女人也很難不心動。
他長得好看,還是一方勢力的老大。
她看到杜先生在陳醫生辦公室開槍殺人的樣子,那風度和氣魄只一眼就能讓人淪陷。
沒有女人不喜歡強大的男人,杜先生比她平時接觸的男人要優秀太多了。
有時候她甚至覺得,給杜先生上藥纏綁帶的自己就像默默支持丈夫在外拼搏的妻子,令她無比竊喜和開心。
杜先生身邊沒有女人,自己是與他接觸最多的異性,雖然對杜先生來說自己不過是個護士,但是總有契機可以幫她突破這層身份不是嗎?
然而她的所有期許卻在今天受到了威脅,就是這個叫做司沐的千金小姐,就因爲她是杜先生前未婚妻,不僅陳醫生態度不一樣,連杜先生都特殊對待。
如果今天抽血的對象換一個,就算她抽乾了陳醫生肯定也不會說什麼,雖然陳醫生看起來紳士溫柔,但和杜先生都是一樣的冷漠殘忍。
當初杜先生被趕出杜家,未婚妻退婚鬧得幾乎人人皆知,這樣勢力落井下石的女人,爲什麼還要得到杜先生的另眼相待?
司沐爲杜先生做過什麼?她默默守了杜先生快一年,司沐憑什麼現在來搶她的杜先生?
走出病房,關上房門,女護士用力掐了一把自己的胳膊,目光掃向遠處的走廊,眼底閃過一絲算計。
護士離開後病房陷入短暫的安靜。
一陣微風從窗戶灌進來,吹散病房內女護士殘留的香水味。
杜川將少女從被窩中挖出來,用靠枕掂着後背讓她靠在牀頭,接着端起一旁的熱粥準備投喂。
司沐盯着反派的行爲嚇得頭皮發麻,連忙擡手想接過粥碗:“我自己來!”
杜川瞥了一眼她沒力氣伸不直的手,避開她舉起的爪子,將吹涼的熱粥用勺子味道她嘴邊:“張嘴。”
司沐:“……哦。”
熱粥入口,又軟又香。
接受着反派的投喂,司沐有一股久違的熟悉感。
咦,好奇怪,難道原主很早之前就和大反派很熟了?
反派餵食是沒有溫柔可言的,一大碗熱粥硬是三分鐘給塞完了,幸虧司沐不是真的什麼嬌氣大小姐,不然非得噎死。
喂完粥,大反派就像那渣男提上褲子不認人,帶着空碗頭也不回的離開病房,招呼也不打一聲。
司沐:“……”哎,1600ml的血,就換了一碗路邊的皮蛋瘦肉粥,鉅虧!
杜川離開沒多久,司言就趕到了醫院,領司言來的依舊是那位漂亮的女護士。
“司總,司小姐就在這裡,她失血過多,需要好好修養,我這邊幫司小姐開幾副補藥帶回去……”
“怎麼回事?”司言看着病牀上妹妹難看的臉色冷聲質問。
明明在影視城的時候妹妹都還可以跟段雪兒嚎,怎麼來一趟醫院反而躺到病牀上去了?
“這……”看着男人不掩怒意,女護士頓了頓,爲難的解釋,“司小姐爲了救杜先生獻血過多。”
“哪個杜先生,獻了多少?”
“獻了……1600ml,獻給杜川先生的。”
“呵……杜川……”說着司言取下眼鏡笑了。
女護士正洋洋得意之時,誰知下一秒男人說——
“把陳寧玉給我叫來。”
這陳寧玉不是別人,正是這醫院的院長陳醫生。
“司總,這……陳醫生還在給病人做手……”
“怎麼?沒長腿?還是要我教你?”
身體猛的一抖,女護士心沉入谷底,知道自己這是闖禍了。
“……是,我這就去!”
明明司言不過是一介商賈,卻硬生生讓她感受到了與杜先生不相上下的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