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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KanonKanon的打賞,順便補上昨天打賞欠的字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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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因茲貝倫之森。
言峰綺禮以其傳承自生父的拳術擊敗了對中國拳法沒有任何認知的愛麗絲菲爾。
接着束手無策的女人就被教會的代行者用一隻手掐住她的脖子,高高地舉了起來。
通過剛纔的戰鬥,綺禮已經明白這個空有魔力而戰鬥經驗不足的人造人只是爲了保護原本應該只是愛因茲貝倫的棋子的衛宮切嗣,所以才攔住他併發起了挑戰。
但困惑得到解答後又有更多的疑惑從綺禮的心中冒了出來,他用欠缺一切情感的冷淡眼神,注視着愛麗絲菲爾。
就算被抑制了呼吸,痛苦地扭動着身體,她的表情卻看不出恐懼。但綺禮卻在那對紅色瞳孔裡看到了直視自己的憎惡和憤怒——
「決不讓你從這裡通過。就算拼上性命,也要在這阻止你」
言峰綺禮竟從她的眼神中讀出了這等信息,驅使這個人造人膽敢迎擊自己的意志,正是她自己那份肯定、理解進而想要保護衛宮切嗣這個男人的信念。
名爲言峰綺禮,一手策劃了今夜這場儘可能排除了從者的戰鬥,在生死邊緣磨礪出牢固意志的代行者,他的神情在此刻居然出現了一絲動搖。
他察覺到,自己對衛宮切嗣的期待,一開始就在某個地方錯了。
“——!”
正在這時,綺禮突然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靈體氣息侵入了這片被殘破的結界包圍的樹林。
幾乎是下意識地,他朝着那個方向投擲出了數支黑鍵,這是他最常用的武器,也是對靈體的專用驅魔道具。但是——
火星四濺中,碎裂的刀片丁零當啷地墜下,然後化爲了以太粒子消散於夜幕之中。
黑鍵劍身是由魔力所編成的,所以碎裂後也會迴歸本原。
樹葉沙沙地隨風搖動,綺禮猛然翻身,一邊掏出了僅剩的黑鍵,凜冽的鋒芒白晃晃地抵在了愛麗絲菲爾的脖頸處,一邊身形急退,呈不規則曲線的路徑遠遠撤離了原地。
這是無數次任務歷練出來的條件反射。
在做出了足以令來者不敢輕舉妄動的保險措施後,他才凝神朝來者望去。
擋下黑鍵的是一堵時不時反射着月光的黝黑鐵壁。綺禮回想起剛纔所見,這堵堅硬的高牆正是被一股奇異力量瞬間熔鑄周圍樹木和褐色的土石泥塊而成的防禦壁壘。
作爲聖堂教會的驅魔護符,比起其物理攻擊力,黑鍵更著重在對靈的干涉力上。所以如果對方是以物理手段防禦的話產生的效果只能是微乎其微。
這種手段,最接近也是最可能的應該就是鍊金術了。
然而來者並非是以鍊金術聞名的愛因茲貝倫陣營的任何一人——
言峰綺禮的瞳孔微微收縮,其中倒映着一個穿着白色打底繡着黑條的長袍、黑髮及腰的綺麗男子的身影,雖然掛着溫文爾雅的笑意從防禦壁壘中信步走出,但一股看不透摸不着的特殊氣場卻讓這名見慣了風浪的代行者也不禁心中微微一沉。
這種凌駕人類之上的氣息,還有此時此地出現於此的狀況,是Servant不會錯了。
回想起Assassin傳遞回來的訊息,綺禮轉念間就明白他正是本屆聖盃戰爭中最後一騎從者,本應該呆在工房裡、即便出行也會有哈桑分身盯梢的Caster!
……
是夜,結界之森。
言峰綺禮謹慎地保持着裹挾人質的姿勢,冷冷地盯着這個不速之客。
他知道Servant不是單憑武力就能抗衡的存在,至少,他的八極拳和黑鍵連這堵鐵壁都打不破,更別說對這個男人造成哪怕絲毫的威脅了。
看到綺禮這副如臨大敵的模樣,Caster微微頷首道:“倒也不是無知蠢笨之徒。”
他的目光落到了被綺禮掐着抵在身前,因爲呼吸不暢而臉色脹紫的愛麗絲菲爾身上。
Caster露出了饒有興致的神色,彷彿在打量一件藝術品般地審視着這個女人,渾然沒有把言峰綺禮那劍拔弩張的敵意放進眼中,並非是目中無人,而是對某一領域專注到了極點的人才會擁有這份舍此之外別無他物的精神心態。
“這就是聖盃的容器吧。唔……相當有創意,現代的魔術師對鍊金術的探究果然具有獨到之處,更難得的是,從外表上看根本跟常人無異,這可不僅是在人的軀體上做些手術那麼簡單。後輩中出了愛因茲貝倫這樣的家族,傳承至今,也算值得欣慰了。”
作爲已經數次和異端魔術師進行過正面戰鬥的教會代理人,綺禮雖然沒有自認爲了解魔術師,但是對於魔術師這種人大概的性格還是有一定了解的。
這羣人爲了追求虛無縹緲的根源,除了在魔術刻印上耗費一代又一代人的心血外,一直沉醉於魔術新領域的開發和應用中,皓首窮經,拋擲光陰,幾近瘋狂。Caster作爲魔術師智慧的集大成者,有這種旁若無人的鑽研精神也是理所當然的了。
但綺禮更在意的是愛因茲貝倫居然把聖盃容器的掌管者,這個在聖盃戰爭終盤起着至關重要的作用的傢伙毫不吝惜地派到了最前線,這是不可想象的愚蠢之舉,但也從另一個角度證實了綺禮之前產生的顛覆性認識。
“你是那隻老鼠的Master吧,他雖然追蹤監測的手段不賴,但對魔術卻是一無所知呢。現在你身邊也沒有Servant,取你性命易如反掌。”
Caster淡淡地瞥了言峰綺禮一眼,典雅的大袖中探出一隻修長白皙的手,緩緩攤開。
“把這個女人交給我。”
綺禮的目光微微閃了閃,心神一震,竟不由自主地往那隻似乎散發着魔魅氣息的Caster的手掌望去,但卻怎麼也瞧不清魔術師的掌心所託是爲何物。
彷彿腦中有個聲音一直在驅使、扭曲着他的意志,鋼鐵般冷酷的代行者眼中竟流露出了幾分迷茫和沉醉——
顯然,言峰綺禮已經中了某種迷惑神志的魔術。
Caster嘴角噙笑,闊步走到綺禮面前,寬大的袖袍輕輕地在代行者手臂上拂過,後者肌肉一鬆,兀自掙扎不絕的愛麗絲菲爾竟從言峰綺禮的手中掙脫開來,落在地上捂着修長的脖子連連咳嗽。
“跟我走吧。”魔術師輕輕地在愛麗絲菲爾由於窒息而呈現醬紫色的耳邊吹了口氣。
也不知這是什麼妖法,正欲閃避的夫人眼中紅芒一閃,同樣陷入了恍惚迷離的魔怔般的狀態,接着,彷彿有一根無形的絲線牽着她一聲不吭地走到了Caster身後,如同一隻溫順漂亮的華貴寵物狗般乖巧聽話。
“主啊,賜予我向善之心吧~”
正在這時,言峰綺禮嘴角泌出一道血絲,渾濁的雙目中閃過一道精芒,一面高速詠唱驅散了殘存的魔術一面甩出了四柄森寒的黑鍵,猛然刺向背對着他即將離去的愛麗絲菲爾。
動作快如閃電,幾乎是他生平所學的昇華,足以讓這個羸弱的女人瞬間被他大卸八塊——如果Caster不出手的話。
但只要Caster出手,說不定就能把受到操控的愛麗絲菲爾奪回來!
——Caster突然出現在這裡搶奪愛麗絲菲爾,顯然是掌握了某種關係到聖盃的東西,所以綺禮只要破壞了他的計劃,不但可以向恩師交差,還能掌握到衛宮切嗣的把柄。
“咔嚓!”
一聲擊中金屬或木質硬物的脆響。黑鍵甫一觸及女人的後心,言峰綺禮就立即明白了自己早就被Caster算計了。
那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鍊金人偶,只不過藉着應該是空間小範圍的扭曲和暗示魔術披上了一層酷似愛麗絲菲爾的皮,送到了他面前。
“真是心急的武夫。不過能掙脫我的魔術也算有點本事了。”
Caster幽幽的嘆氣聲突然在綺禮身邊響起。
緊接着,一道耀眼的光芒閃過——
明明眼睜睜地看着那道蒼青色的光影蓋了過來,可那具人偶的四肢突然以奇怪的角度扭轉了過來,眨眼間就緊緊抱着他牢牢地釘在了大地上,伴隨着冰冷的無機質的觸感,某種古怪又難以抵禦的詭異氣息襲上了心頭,他的意識又是一陣模糊。
不要說閃避,連動一下閃避的念頭都做不到。
“咚——!”
劇烈的震盪在身上亂走,言峰綺禮的腹部彷彿被一輛火車頭迎面疾馳撞中,不禁“哇”的噴出一口鮮血,遠遠地摔到了一棵大樹樹幹下,撕裂般的痛苦令他雙眼昏黑,百骸欲散。
這時綺禮纔看到原來Caster早已經帶着操線傀儡般的愛麗絲菲爾拐進了另一側灌木叢中。
“這就是魔術和鍊金術組合的威力?”
言峰綺禮看着兩人的背影緩緩消失在夜色中,喃喃地道。
從未想象過魔術師的幻術竟如此天馬行空、無跡可尋,連那個以假亂真還能束縛對手的鍊金人偶什麼時候替換了愛麗菲爾都不知道——如果這還不是寶具的力量的話,這個從者恐怕也只有英雄王和那個Lancer才能應對了。
即使他苦練八極拳,千錘百煉強化了身體的抗打擊能力,也根本擋不下Caster那記反擊,這種速度和力量,即使在Servant中也是佼佼者吧。
強烈的疲憊感襲上心頭,堅持了片刻後,綺禮終於感受到了一股再熟悉不過的靈體氣息急速靠近這裡,心中一鬆,便垂下了沉重的眼皮,就此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