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斯的目光瞬間轉爲憤怒。
來人是白唐，不是司俊風。
“司俊風還沒來？”白唐一看阿斯的眼神便明白了。
阿斯特別生氣，”我找不着給他開脫的理由了。“
就算司俊風現在來了也得捱罵，這麼重要的事情，是能踩着點辦的嗎！
白唐看一眼時間，“我試着去申請，看能不能延時。”
“不用了。”一直沉默的祁雪純忽然出聲，“我一個人能行。”
她抱起準備好的資料，毫不猶豫往辦公室走去。
“雪純……”阿斯想阻攔，但被白唐拉住。
“白隊你拉的我幹嘛，這麼重要的事情，你也由她胡來啊！”
“祁警官從沒胡來過，”白唐皺眉，“你有這個功夫，不如去外面看看司俊風到了沒有。”
“他最好別被我看到！”阿斯挽起袖子出去了。
他來到大門口，密切注意着開向這裡的每一輛車。
就等司俊風出現，先挨他兩拳再說。
然而等啊等，他瞧見祁雪純從裡面走出來，也沒瞧見司俊風從外面進來。
祁雪純來到阿斯面前，“阿斯，你去忙吧，申辯會結束了。”
阿斯着急：“怎麼樣？有沒有什麼結果？”
祁雪純很平靜，“等結果。”
“雪純，你彆着急，你……”
話沒說完，祁雪純已經攔下一輛出租車，坐了上去。
“祁雪純，祁……”白唐快步趕來，但出租車已經離去。
“你怎麼不攔住她！”白唐衝阿斯抱怨。
“爲什麼要攔她？”
“你沒看出來她的情緒有點不對勁嗎？”
“……沒看出來。”阿斯摸着腦袋，“她的情緒不管怎麼樣，臉色不都一個樣麼……”
白唐：……
白唐深感，想要把這個小助手培養成出色的偵緝警，實在任重道遠。
他的腦袋不會轉彎，他不會想到，祁雪純明明有車，爲什麼要出來搭乘出租車。
有兩個原因，第一，她情緒激動到已不適合開車。
第二，她是去找什麼人麻煩，但不想讓對方察覺。
總而言之，她是去搞事的！
**
“祁小姐，您好。”
司俊風公司的前臺仍然笑臉相迎，客氣有加。
“可是對不起，司總今天還沒來公司。”
“我來找他的助理。”
“您請坐電梯到頂樓。”
祁雪純來到頂樓，司俊風的兩個助理已經在電梯外等候。
“祁小姐，司總外出辦公了，暫時不回來公司。”助理說道。
“我不是來找他的，我來拿東西，”祁雪純徑直朝總裁室走去，“你們幫我把門打開。”
兩個助理對視一眼，也不便拒絕，只能給她開門。
司俊風有過交代，不能讓祁雪純在公司裡感覺自己是外人。
祁雪純走進總裁室，將門關上。
兩個助理走開了一些距離，確定門是關上的，纔開始說道，“司總究竟去哪裡了，電話不接，人也找不到。”
“今天本來安排去參加祁小姐的申辯會，現在齊小姐都過來了，怎麼交代啊。”
“昨天司總離開公司時，有沒有說點什麼？”
“……他什麼也沒說，但我看到給他打電話的人，好像是……程秘書。”
“難道司總去了程秘書那兒？”
“別瞎說。”
片刻總裁室的門打開，助理趕緊閉嘴不談。
“祁小姐，東西找到了嗎？”他們對走出來的祁雪純問。
“找到了，謝謝。”
祁雪純走出公司大樓，立即給阿斯打了一個電話。
“阿斯，你現在是不是休息時間？”
“算是吧，我在後門外的巷子裡吃午飯。”
“幫我辦一件私事，查一查程申兒的住處在哪裡。”
阿斯遲疑：“這……這是不是違反規定……”
“少跟我來這套，現在是休息時間，你也沒在局裡，違反誰的規定？”
“那你答應我，要冷靜！”
冷靜？
笑話，她什麼時候不冷靜了。
“砰砰砰！”她來到程申兒的住處，將公寓門拍得震天價響。
途經走廊的住戶被嚇一跳，紛紛打量祁雪純，小聲議論。
“什麼情況，看着像來抓小三。”
“這裡好像是住了一個漂亮姑娘。”
“這個老婆的確沒那姑娘漂亮。”
祁雪純：……
她看着像潑婦怨婦嗎，她只是一個被放了鴿子的人。
“喀”門被打開，身穿睡衣的程申兒出現在門後，她頭上覆着退熱貼，臉色有些蒼白。
“司俊風在這裡嗎？”祁雪純問。
程申兒點頭，將門拉開了一些。
浴室裡的水聲立即傳出來。
祁雪純微愣，他在程申兒家裡洗澡……她就不進去增添尷尬了。
“司俊風什麼時候來的？”她問。
“昨天下午，咳咳，”程申兒虛弱的回答，“我有點不舒服，也聯繫不上別人。”
昨天下午，是了，那會兒他說公司有事。
“你多休息吧，再見。”祁雪純轉身離開，乾脆利落。
程申兒目送她的身影消失，臉上虛弱的神色褪去，嘴角掠過一絲得意的笑。
她關上門，走進浴室，將水龍頭關了。
她口中的在洗澡的人，此刻躺在牀上，正迷迷糊糊的醒來……
“司俊風，你怎麼樣？”她柔聲問，將一杯溫水放到了牀頭。
司俊風怔然出神，忽然他一震而起，四下尋找。
“你找手機嗎？”程申兒將手機遞給他，“掉在牀尾了，我剛纔發現。”
司俊風打開手機，卻見裡面並沒有未接來電。
未接來電已經被程申兒刪除了。
解鎖很容易，她捏着他的手指就能辦到，昏睡中的司俊風根本沒有一點察覺。
“你怎麼了，”她故作疑惑，“有什麼急事嗎？”
司俊風沒回答，他定了定神，反問她：“你感覺怎麼樣？”
“我好多了，咳咳咳！”
司俊風無奈抿脣，擡手探她的額頭，“不發燒了，在家休息一天就沒事了。”
他稍頓片刻，又問：“我怎麼一覺睡到現在？”
程申兒眼底掠過一絲心虛，神色仍鎮定，“我不知道，我醒來就發現你睡着了，我猜你昨晚照顧我太累，也沒叫醒你。”
他沒再說什麼，起身穿上外套。
“你……要走了嗎？”她隨之起身。
“如果一個人搞不定，我調一個秘書過來幫你。”他說着，手已拉開門把，走了出去。
態度堅決，完全沒給她多說的機會。
程申兒緊咬嘴脣，這次纔是第一步，想要將他奪過來，得一步步來。
她拿起電話，打給了嚴妍，“妍嫂，我能見一見你的朋友，程木櫻嗎？”
“我想請她幫我查一個人。”
司俊風也沒立即走，坐在車裡打電話，詢問有關祁雪純申辯會的情況。
“還沒有確切結果，”助理回答他，“可能因爲關鍵證人沒能出席。”
關鍵證人，說的不就是他。
“你們怎麼不提醒我？”司俊風有些生氣。
助理冤枉：“老大，我們給你打了電話，但你沒接，我們以爲這事你不會忘……”
他們打了電話……
司俊風眸光微沉：“馬上調取我上午的通話記錄。”
很快電話記錄被髮過來，不但助理打了電話，祁雪純也打了好幾個，但他的手機上卻沒有顯示。
事實如何，已經很清楚了。
他發動車子朝前疾馳而去。
**
一輛出租車送小區的地下停車場開出，載着美華離開小區。
她已經辦好了手續，下午兩點的飛機去國外。
她拿了程申兒的錢投訴祁雪純，想來司俊風不會放過她，所以她要去國外躲風頭。
“師傅，麻煩你開快點。”美華催促，上了飛機，她纔會真正安心。
這時，她的電話響起，是小區物業打來的。
她心頭疑惑，物業上次打電話，是三年前家裡水管壞了。
哎，難道家裡水管又破了？
她可有不少名牌衣服包包放在家裡呢！
“喂，什麼事？”
“是美華女士嗎，你趕緊來看看吧，你家裡漏水了，樓下住戶都投訴了。”
嗨，管道什麼時候出問題不好，偏偏要這個時候！
她只能先趕回家看一眼，推門的剎那，她猛然意識到自己被騙了。
然而“砰”的一聲，房門被躲在門後的人關上，鎖住。
她詫異轉頭，對上祁雪純冰冷嚴肅的目光。
“你……你想幹什麼？”她忍不住結巴。
“我只想知道一件事，”祁雪純質問，“我的身份是誰透露給你的？”
美華冷靜下來，祁雪純被投訴焦頭爛額，是有求於她。
她何必害怕，“需要別人透露嗎？先前把項目說得那麼好，忽然又告訴我司總撤資，你當我傻啊！”
祁雪純冷笑：“正常人怎麼會這樣想？做賊心虛的人才會懷疑。”
美華不由目光閃爍，“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問你，江田究竟在哪裡？”祁雪純開門見山。
“江田？我早跟他分手了，我怎麼……哎！”祁雪純忽然衝上，將她的雙手反扭到了身後。
“你放開，”美華痛得直叫，“我投訴你啊，你快放開！”
祁雪純非但沒放，反而更加用力，“美華，我對你已經失去耐心了，你知道什麼，趕緊說出來！”
“我什麼也不知道，我要報警！”
“我已經告訴物業，我已經安排了人修水管，這一層暫時不會有任何人過來！”
今天，祁雪純做好了跟她死磕的準備。
有時候，破案也不全靠智慧，而是要一些雷霆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