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女一號真的確定是嚴妍了？”
“聽說都已經籤合同了。”
身邊賓客隨口的議論讓符媛兒回過神來，她不禁笑話自己真是多餘，整天想那些有的沒的。
她的放不下，除了讓她自己內傷，再沒有其他任何意義。
她繼續尋找嚴妍，但仍沒瞧見她的身影。
“副主編，”攝影師忽然跑過來，將照相機往她手裡一塞，“忽然肚子疼，你幫我拍一下。”
說完他就跑了。
符媛兒汗，這人還真不客氣，雖然大家同在報社，但今天兩人也是第一次合作而已。
不過，既然來到這裡，總要好好工作才行。
酒會是與電影有關的，來拍一拍女明星光鮮亮麗，賓客們一派熱鬧的照片，還需要派出她這個主編級的記者嗎。
她應該挖掘更深層次的東西，比如電影投資方的組成，翻拍的真正原因等等。
她將相機帶子掛到了脖子上，來到門口的賓客簽到處。
“你好，我是都市新報的記者。”她對簽到處的員工亮出證件。
對方點頭，往會場內看了一眼，“等下程總會在場內進行記者問答，你進去找地吧。”
“除了程總，今天受邀請的還有哪些投資方呢？”符媛兒問。
兩個工作人員互相看了一眼，面露猶豫。
符媛兒立即說道：“我只是想更全面的報道電影情況而已。”
其中一人回答：“電影最大的投資商就是吳瑞安吳老闆了，但他不一定會出席。”
“他不是已經來了嗎，就在休息室。”
“來了不代表會出席酒會……”
兩人還在討論，符媛兒已經悄然離去。
休息室很好找，就在會場邊上。
她擡手敲門，開門的是一個肥胖油膩的中年男人，頭頂已經禿了……
“你好，請問吳老闆在嗎？”符媛兒知道他不是吳瑞安。
程木櫻跟她形容過吳瑞安的長相。
這個人是吳瑞安的叔叔吳冰，他眯着眼將符媛兒上下打量，神色中充滿不屑。
“姑娘，你應該打扮打扮再來。”想接近他侄子的女人多了，眼前這一個顯然是最不講究的一個。
符媛兒蹙眉：“我是都市新報的記者符媛兒，我想採訪吳老闆。”
“讓她進來。”室內傳出一個磁性的聲音。
符媛兒立即確定聲音的主人就是吳瑞安，這個聲音，完全符合程木櫻的描述。
她走進室內，果然瞧見一個氣質儒雅，氣度不凡的男人坐在沙發上。
他的確很適合嚴妍。
“吳老闆……”
吳瑞安擡手，先打斷了符媛兒的話：“你不用說記者的客套話，我讓你進來也不是因爲你是記者，而因爲你是嚴妍的朋友。”
符媛兒詫異：“嚴妍跟你提過我？”
吳瑞安勾脣輕笑：“你來找我，想要挖到什麼爆料？”
“吳老闆說笑了，我只是想要採訪到更多有關電影的事情。”符媛兒回答。
“那真是很巧了，”吳瑞安看了一眼腕錶，“五分鐘後朱晴晴會過來找我，你一定會看到你想不到的。”
符媛兒一愣，朱晴晴不就是嚴妍的對頭嗎？
電影女一號已經確定，朱晴晴還來找吳瑞安幹什麼？
“不過要委屈符小姐去裡面的小房間，否則會妨礙朱晴晴小姐的發揮。”吳瑞安半開玩笑的說道。
符媛兒見他來真的，自己當然也就不客氣了。
等到朱晴晴敲門時，她便躲到了小房間裡，接着將門拉開一條小縫隙，悄悄觀察。
“吳老闆！”朱晴晴笑意盈盈的來到吳瑞安面前，“早就聽說吳老闆風度不俗，今天見面，我發現他們說錯了。”
“怎麼說？”吳瑞安問。
“他們應該說，吳老闆足夠成爲每一個女孩的夢中情人。”朱晴晴媚眼如絲。
符媛兒詫異的撇嘴，朱晴晴撩男，果然大膽。
吳瑞安笑了笑，不置可否，“晴晴小姐請坐。”
朱晴晴故意挨着吳瑞安坐下了。
“吳老闆，”朱晴晴挽住他的胳膊，毫不見外，“您真有眼光，《暖陽照耀》可是大IP，一聽這個名字就有票房保證了。”
“可是呢，”她繼續說道：“您一看就是要掙大錢的人，什麼演員出演這部電影還是很重要的。”
“哦？”吳瑞安一臉謙虛，“晴晴小姐有什麼高見？”
“你應該找兩個能扛票房的男女一號。”
“已經定下女一號是嚴妍了。”吳瑞安回答。
朱晴晴微微一笑：“嚴妍是不錯，但她的公司不行。”
“怎麼說？”吳瑞安問。
“她的公司太小，財力不夠，之後的宣傳力度根本跟不上，如果你堅持用她的話，這部電影的收益一定會和預期中相差一大截。”
接着又說：“你應該和瑞輝、星耀這樣的大經紀公司合作，各方面的宣傳才能跟得上。”
吳瑞安嘆氣：“瑞輝、星耀的演員當然好，但都是大咖，我估計請不起。”
“他們公司也不都是大咖，還有很多潛力股，”朱晴晴拋出媚眼：“不知道吳老闆覺得我怎麼樣？”
“你是瑞輝的？”
“我是星耀的，我和陽總特別熟，如果我能出演女一號，陽總一定會配一個頂流小生。”
符媛兒在屋內聽得心裡搓火，沒想到朱晴晴不只是事業線深，心機也很深。
憑心而論，如果符媛兒易地而處，站在吳瑞安的角度，她也會希望投出的資金能得到回報。
吳瑞安一臉的若有所悟：“原來這是陽總的意思。”
朱晴晴臉上掠過一絲得意：“陽總做的項目都被拿來當做行業標杆，還沒有虧本的先例。”
吳瑞安點頭，“我覺得你的想法很好。”
“吳老闆，您是答應了嗎？”朱晴晴滿懷期待的問。
“等會兒酒會上要公佈女一號的扮演者，我們當衆宣佈吧。”
“吳老闆，你太偉大了！”朱晴晴欣喜若狂，抱住他的脖子便親上了一口。
符媛兒心頭一沉，怎麼回事，難道女一號的人選這就改變了？
但是想一想，嚴妍上一部戲的女一號，不也是程奕鳴幾句話就換了嗎！
“晴晴小姐，你太熱情了。”吳瑞安不着痕跡的將朱晴晴推開，“你先去酒會，我準備一下。”
朱晴晴翩然離去。
符媛兒猶豫着想要出去，這時房間門又被推開，程奕鳴走了進來。
吳瑞安開門見山的問：“星耀的陽總想讓朱晴晴出演女一號，這件事情你知道了？”
程奕鳴沒有出聲。
符媛兒暗罵了一聲“渣男”！
他怎麼不對吳瑞安堅持，說自己已經跟嚴妍簽約了！
“瑞安，”吳冰匆匆走進來說道：“陽總的老底我讓人查了，他在圈內影響力極大，他有份的項目都能掙錢，讓他不高興的項目，到現在一個都沒出來！”
聽了他的話，符媛兒也想起來，曾經自己還採訪過這個陽總。
當時他在圈內的地位就很高，沒想到現在更加可怕了。
“這個陽總我們得罪不起！”吳冰嚴肅的提醒吳瑞安。
吳瑞安看向程奕鳴，神色凝重，“合同在你的手裡，你拿主意。”
程奕鳴一隻手搭在沙發上，輕輕握成一個拳頭，緩緩敲打着。
他在猶豫，在琢磨。
“酒會已經開始了，十分鐘後就要對外宣佈女一號是誰了。”吳冰很是着急。
雖然也有官宣之後再換女演員的先例，但那終究不是一件好事。
“程總是不是怕我虧錢？”吳瑞安無所謂的攤手，“既然合同已經交給你了，我不怕虧錢。”
“但是得罪了陽總，我們以後也別想在這個圈裡混了，”吳冰很是擔心，“我們倒不怕，大不了回南方去，但程總你的根底可是在A市。”
程奕鳴有了決定：“我知道該怎麼辦，誰也不會受損失。”
說完，程奕鳴轉身離去。
符媛兒懊惱的走出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符小姐，”吳瑞安無奈的聳肩：“你現在明白這部電影背後的故事了？”
這個圈子裡光怪陸離，你想得到，或者想不到的事情都會發生。
“所以，嚴妍滿心歡喜的來參加酒會，不但會遭到臨時換角的打擊，還會被人狠狠嘲諷，對嗎？”符媛兒問。
吳瑞安輕嘆：“讓嚴妍出演女一號是我的意思，但合同在程奕鳴手裡，有些事情就不是我說了算。”
又說，“但爲了安慰嚴妍，我可以再拿錢出來投戲。”
符媛兒冷笑：“你以爲嚴妍只是單純的想演戲？”
算了，再多說她也改變不了什麼，她還是去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吧。
符媛兒走後，吳冰擦擦腦門上的汗，衝吳瑞安埋怨：“早知道這樣，你就不要把女一號的合同賣給程奕鳴啊，難道我們還怕他不成？”
吳瑞安笑得高深莫測：“我不把合同賣給他，現在受煎熬的不就是我？”
吳冰一愣，不明白什麼意思。
“如果是我簽下嚴妍，什麼陽總李總的壓力就會直接作用在我身上，去臺上當衆宣佈女一號從嚴妍改成朱晴晴的人就會是我，我也會成爲嚴妍心中最討厭的人。”
但現在，“更改合同的人程奕鳴，嚴妍會傷心，會痛恨程奕鳴。”
而他這時候再去安慰嚴妍，豈不是會有雪中送炭的效果？
吳冰驚訝的看着吳瑞安：“瑞安，你對那個女戲子認真了？”
“我什麼時候說是想玩玩？”吳瑞安眸光一冷，“你記住了，她叫嚴妍，是一個女演員，不是什麼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