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相宜掙不開,索性擺爛。
周森終於有鬆開她的跡象,她報復性地咬了他一口。
很巧,咬的位置跟昨天一樣。
周森傷口一痛,隨即嚐到熟悉的血腥味……
他鬆開陸相宜,傷口滲着血,英挺的面孔微白,看起來十足地惑人。
他用指尖拭去血滴,饒有興趣地問:“小相宜,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暴力了?”
他指的,是跟陸相宜小時候比起來。
陸相宜不願意提起小時候——如果沒有小時候那些事,他們就沒有阻礙。
她避開周森的目光,雙腿卻被他控着,圈在他的腰上。
她動了一下,蹭到他,臉不由得紅了,只好拿出兇巴巴的樣子,“放開我!不然……我還有更暴力的。”
周森挺期待地笑了,“讓我看看?”
陸相宜瞪着他。
這個人,又跟追求她的時候一樣不要臉了!
小時候,他也不是這樣的啊!
周森貼近陸相宜,微微升高的體溫烘烤着她,“怎麼沒動靜?在這裡施展不開?要不要我抱你回房間?”
陸相宜被撩得心動不已。
她就吃周森這一套,真是……不爭氣!
她越想越生自己的氣,呼吸都重了,“周森,我們分手了,你這是耍流|氓。”
周森挑挑眉,“你喜歡嗎?”
陸相宜差點被噎死。
如果耍流氓分境界的話,周森一定已經到了最高境界!
她趁周森不注意,屈起膝蓋用盡全身力氣頂了頂他的腰,想象着周森哀嚎的聲音。
然而,她“得腳”之後,周森只是戲謔地挑了挑眉,彷彿她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垃圾。
她憤然推了他一把,“不喜歡!”說完跳下桌子。
如果他們還在交往,周森一定會按着她,折騰到她承認自己喜歡爲止。
但現在,他知道他們之間是什麼情況,挺注意分寸的,選擇了去洗碗,末了順手把餐桌和檯面清理得乾乾淨淨。
陸相宜眨眨眼睛。
她覺得不可思議,卻又……莫名地心動。
最後,周森走過來,說:“我走了。”
陸相宜彆彆扭扭的,“嗯。”
周森在她的額頭落下一個吻,低沉的聲音像是要蠱|惑她,“相宜,記住我的話。”
陸相宜抿了抿脣,把頭一扭,“不知道你指的是哪句話!”
周森輕笑了一聲,語氣格外篤定,“我敢打賭,你不但知道,還倒背如流。”
確實是這樣。
那些話,彷彿已經刻進了陸相宜的腦海。
被周森說中,她惱羞成怒,把他趕出門。
冷靜了片刻,陸相宜回臥室換衣服,一眼看見周森幫她把牀鋪得整整齊齊,枕頭也擺放得端端正正。
是他的作風。
這個人……是不是有點強迫症在身上的?
陸相宜撫着枕頭和被褥,臉貼着牀躺下去,呼吸間突然充斥了周森的氣息。
她確信,知道自己的身份時,周森的確想過放棄她,好讓她的家人好過一點,這符合他從小到大的性格。
他是什麼時候改變主意,決定爭取她的?
他要做什麼來爭取她爸爸的認可?又爲什麼說得那麼隱晦?
這些問題,統統沒有答案。
躺了許久,陸相宜終於換了衣服,準備去學校。
等電梯時,她突然想到什麼,徑直走進2502的主臥。
這裡也被周森整理得整整齊齊,重點是,他給她換了一牀夏被!
他知道她一直睡在這裡!
難怪他強調這裡很久沒人住了的時候,表情那麼意味深長,難怪他那麼篤定她放不下他!
陸相宜捂着臉衝出門,打了個車去學校。
她和周森分手的事,已經在學校傳開了。
當然,她有了開着豪車的新男友的事,也傳開了。
畢業在即,她沒有迴應這些無聊的傳言。
結果才一天過去,傳言就越來越離譜,說她是因爲新男友更有錢而甩了周森。
周森來他們學校演講過,風采至今讓很多人癡迷,他博得了大家的同情,有人暗地裡唾棄陸相宜。
易歡歡意外聽到,出言維護陸相宜,卻被那些人一句話噎住了,他們說她是陸相宜的朋友,當然是站在陸相宜那邊的,她的話不可信。
易歡歡一直氣到今天。
陸相宜這個當事人倒是淡定,說:“畢業後,這些謠言就會消失的。”
“我氣的是,這些人憑表象就把分手原因歸結到你身上。還有,這個世界上就不能有和平分手嗎?非得有一個人做了十惡不赦的事情,非得有一個人接受大衆的唾棄,一對情侶才能分手?他們根本不是關心你,只是想八卦!”
易歡歡煩躁地揪頭髮,繼續道:“要是讓他們知道,昨晚你跟江越澤一起吃飯了,他們不得集體高|潮?”
陸相宜笑了笑,“歡歡,你想知道我跟江越澤的事,直接問就是了。”
易歡歡直得不能更直了,“昨天吃完飯,你感覺怎麼樣?”
陸相宜說:“我碰到了周森。”
這算什麼回答?跟她的問題有一點關係嗎?
噢,相宜也許是想告訴她,她的眼裡心裡只有周森!
易歡歡最後絕望地想——孽緣啊!
陸相宜把剩下的事情告訴易歡歡。
她爸爸不同意她跟周森在一起,她一句話帶過去了。
易歡歡不知道她爸爸是誰,他們家和康瑞城的恩怨,又牽扯得太複雜了,先讓歡歡知道這麼多好了!
然而,易歡歡很擅長抓重點。
她先是震驚於周森的計劃,接着發出靈魂拷問:“相宜,你家人爲什麼反對你跟周森在一起?”
陸相宜眨眨眼睛,不知道從何說起。
易歡歡猜到,她不方便說,於是打了個圓場,“我們去大禮堂排練吧,最後幾次排練了!”
去大禮堂的路上,陸相宜收到不少打量的目光,她統統忽略了。
到了大禮堂,她和歡歡直接開始排練。
這是她和周森分手以後,她排練最認真投入的一次。
她沒有想起周森,沒有想他們的過去,更沒有考慮到未來。
她想,她做好眼前的事就可以了。
其他事情,交給周森。
這時,周森剛到公司。
黃馥婭今天不躲了,大大方方地等着周森。
周森下脣的傷口很明顯,更明顯的是,那是被別人咬的!
他一張俊臉本就魅力非凡,下脣出現一個曖曖|昧昧的傷口,破壞了他的完美,但同時讓人覺得……他特別帶勁!
黃馥婭知道內情,調侃起周森就一點都不留情了,“看來周總度過了一個愉快的晚上?”
她指了指周森脣上的傷口,“很性|感哦!”
“你覺得同一個套路,”周森問,“最多能用幾次?”
“兩次!”黃馥婭果斷說,“那種遜斃了的傢伙,纔會同一個套路反覆用!”
周森原本覺得他裝醉這個套路妙極了,他還能再用一百遍,但既然黃馥婭這麼說了……
他只能贊同地點點頭,走進辦公室,給黃馥婭留下一句:
“那你幫我想想別的套路。”
“……”
黃馥婭這輩子,第一次這麼無語——對自己,也對周森!
周森一進辦公室,Jason就發來視頻請求。
他坐下,順勢接通,Jason夫妻的笑臉出現在電腦屏幕上。
“周森,你昨晚跟艾莉一起吃飯,一切都還順利嗎?你跟艾莉,有沒有好好談談?”
“還算順利。”周森淡淡地說,“但我跟艾莉的事,我需要時間。”
Jason夫妻對周森格外寬容,“我們理解,你剛分手,沒辦法這麼快投入下一段感情,艾莉也願意給你時間,所以這不是什麼大問題。”
周森表達感謝,接着說:“這件事,我想自己處理,畢竟是我的感情事。”
Jason說當然,“周森,我今天找你,是想跟你商量另一件事。”
他希望周森將公司併入HS資本。
手續辦妥後,周森立馬回HS資本總部,接管HS資本。
“你現在的員工在HS資本的待遇,不會比在你的公司差。相信我,對他們來說,HS資本是更好的平臺。周森,我希望你好好考慮這件事,然後答應我。回M國,你也可以更快地放下陸薄言的女兒,不是嗎?只要你回來,我們雙贏!”
“我的公司對我來說很重要,我的員工也不是那麼渴望HS這個平臺。”周森拒絕了,“至於我回不回M國——Jason,我們之前說得很清楚了,讓我跟艾莉接觸一段時間再說。”
Jason這通電話,是想說服周森改變主意,提前回M國。
現在看,他動搖不了周森。
強勢逼迫他,他那麼聰明,一定會發現異常。
只能靠艾莉了!
Jason緊接着給艾莉發消息,要她無論如何,一定要想辦法讓周森忘掉陸相宜,讓他儘早回M國。
周森必須回M國!
視頻通話結束後,周森合上電腦,端着咖啡走到窗邊。
Jason爲什麼這麼迫切地希望他回M國?
他不止一次說過,有一份驚喜,等他回M國就知道是什麼了。
現在,他是真的好奇了。
那個驚喜,到底是什麼?
周森想着,喝完了咖啡,接到戲劇學院校長的電話。
校長也聽到了周森和陸相宜分手的傳聞,問他有沒有拿到畢業表演的邀請函,又問他會不會來?
“今年的畢業表演,可能是建校以來最精彩的一屆。”錢校長說,“你那天有空的話,還是來吧,同學們都準備了很久的。”
周森想去,但爲了讓陸家相信他和相宜分手的決心,他當時讓相宜丟了邀請函……
他斟酌片刻,說自己不小心弄丟了邀請函,“錢校長,能不能……”
“我立馬讓人寄一張到你的公司!”錢校長最終還是沒有控制住自己的八卦欲,“你和相宜同學……真的分手了?我在學校,聽到一些對相宜同學不太好的傳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