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涼薄的聲音從身後響起來,很之前的任何一次都不一樣。
秦悅歆回頭看着陸晨安,他也正看着他,臉上沒有笑意,一雙黑眸就那樣直直地與她對視。
她緊了緊捉着包包的手,深呼吸將所有的脾氣都收了回去,擡頭重新坐了回去:“抱歉,是我脾氣不好。”
“這是我們第一次結婚,我希望我們都可以滿意。”
陸晨安沒有再爲難她,淡淡地說了這麼一句話就算了。
沒有一個女人不曾想象過自己婚禮的一切,她也想象過,那些斑駁的夢,她甚至還看不清楚那夢中的男主角,她卻清清楚楚地記得自己夢中婚禮的所有細節。
她也曾像所有的女人一樣,幻想過自己的婚禮的一切。大到那酒席,小到每一張賀卡。
陸晨安的話讓她有些怔忪,婚姻是她沒有辦法選擇的,既然已經這樣了,爲什麼不能讓自己過得愉快一點兒呢。
她拿過畫冊,細聲地說了一句對不起。
沒有認真的時候覺得隨便一款都行,認真起來了,卻發現自己有些挑不下手。
店員介紹了一大堆,她怔怔地看着手上一本本的畫冊,覺得都很好看,卻不知道怎麼挑。
陸晨安側頭看了她一眼,將腿上的畫冊合上放在桌面:“你如果喜歡,都拍一套我也無所謂,反正陸家又不是沒有錢。”
她有些詫異地看着他,視線落在他的腿上,“我是覺得,你腿不太方便,我們還是挑一下比較容易拍完的吧。”
陸晨安怔了怔,點了點頭,店員適時地上前介紹了兩個套餐,最後秦悅歆衡量了一下選了一套動作陸晨安比較容易做到的。
這一次上車的時候秦悅歆沒等陸晨安開口就伸手將他抱上車了,陸晨安似乎有些驚訝,在她彎下身體抱住他腿好幾秒,他才反應過來去拉座椅。
其實也不是那麼艱難,就是有點——重!
秦悅歆平時沒什麼運動,把陸晨安抱上車,她已經有點兒喘氣了。
等她繞過車門上車的時候,發現陸晨安正看着她。
她被他看得心有些慌,不禁開口:“你怎麼了?”
“我是不是讓你難做了?”
她一怔,也不算是難做,就當是日行一善,一開始不想,只是覺得陸晨安在耍自己。但是後來想想,他是個殘疾人,思想本來就比正常人要敏感,她的尋常拒絕,可能在他眼裡就不是那麼簡單了。
她從來都沒有歧視殘疾人的意思,更別說這個人將會是自己的丈夫,她只是,好吧,她其實只是有點害羞。
秦悅歆搖了搖頭:“陸——”
“晨安。”
他固執地糾正她的稱呼,秦悅歆只能順着他的話頭:“晨安,我沒有歧視你的意思,你知道的,女孩子,臉皮總是會薄一些,雖然你將來是我的丈夫,可是讓我當着那麼多人的面抱你的腿,我,我會害羞的。”
她覺得自己說出這番話真的是夠艱辛了,她向來都不是個喜歡講心裡話的人,可是面對陸晨安,她卻沒有辦法隱瞞。
陸晨安點了點頭,看着她發紅的臉,大概也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