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霓連夜提着行李和溫月一塊離開,她實在不願在清早去面對陸家上下的目光。
在溫月的住處住下,她卻一夜未眠,到早上九點,整個人卻還精神抖擻地出現在事務所。
“霓姐,早!”
“早!”
慶安律師事務所已經創辦多年,她在這裡從實習生走到今天的首席律師,已經過去了整整五年。
“霓姐,昨天下午你不在收到的批覆我都給你放桌上了。另外這個案子指定由你接手……”
蘇霓點頭,接過資料便走了進去。
桌上的文件有三份,蘇霓略一翻看,脣角忍不住上揚起來。
忙碌了一陣,她瞧見時間已是11點,手機上沒有任何消息。
她本想自己離婚應該是十分容易的事,只要陸長銘同意隨時可以辦理手續。
他們倆結婚五年沒有孩子,他心頭所愛即將回來,而她也早已心死。這樣的婚姻,要結束實在太容易。
“霓姐,上月這個案子,對方已經放棄上訴,可以結案了。”小靜站在辦公桌前,一板一眼交代清楚。
蘇霓頓了下,想起那有些棘手的事,蹙眉開口,“確定是他們自己放棄的?小艾那邊……”
“小艾主動提出的,沒有人逼迫。”
蘇霓這才點頭,瞧見小靜還想開口,卻因爲虛掩的門外傳來的陣陣紛擾而遲疑了下。
“外頭怎麼回事?”
小靜遲疑了下,支支吾吾的,“大家都在討論,你和陸少是不是真要離婚……”
“霓姐,其實我們都不相信的。陸少和你那麼恩愛,我們大家都看在眼裡,你怎麼還會提出離婚呢。”
蘇霓搖搖頭沒有理會。
這五年陸長銘偶爾會來公司接她,在外人面前,他雖少言卻總將她照顧得分外細緻。
誰會知道,他們的關係原是那樣冷漠。
小靜正要開口,似還要說些什麼,卻正好被響起的手機鈴聲驚擾。
蘇霓幾乎是反射性地拿起來接通。
裡頭傳來男人低啞又熟悉的音,“我在你公司樓下,待會上去。”
蘇霓放下資料,提着包便要起身,“不用了,我這就下去。”
可話音未落,手機裡便傳來一陣“嘟嘟”聲,她蹙眉盯着屏幕,怔了下。
兩分鐘後,她已經走到電梯旁。
“滴”的一聲,蘇霓提步欲踏進電梯,卻在揚起眼的同時,對上那張再熟悉不過的臉。
“你還上來做什麼?”
陸長銘微愕,濃眉緊蹙。
他此刻的模樣看起來不太好,平日裡總熨燙整齊的衣服,此刻皺巴巴的搭在手臂上,連頭髮都有些凌亂。
蘇霓可以想象他應是一夜未眠,然而到了嘴邊的關切卻被她收了回去。只垂眸看了一眼腕錶。
“12點民政局下班,我們別耽擱了,這就過去吧。”
蘇霓走進電梯,催促着他關上門。
可狹小空間裡的氣息卻陡然有了變化。
她清楚地看到男人臉色驟沉,而後將她拽到身側,“你以爲我來幹什麼?”
陸長銘氣急敗壞,她竟以爲他要來和她離婚?他的生活因爲這場婚姻改變了太多,豈是她說離就能離的?
“陸長銘,她馬上就回來了。”
蘇霓不願放棄,她拽着他手臂將剛剛拿到的批覆文書塞了過去,仰起的眼盡是無奈。
他視線往下,掃過被緊握的手臂,而後主動走出電梯。
“你向來不顧及我,至少顧及老太太!”
“她要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