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優拿着手裡的棍子,一步步走了過去,差不多靠近黑懸的時候,舉起手裡的棍子準備往懸叔的頭上敲下去,說時遲那時快,懸叔居然就在那麼一瞬間突然就回頭了。
而田優也沒有想到會那麼突然,我們以爲他下一個舉動應該是推門進去的。田優有那麼一瞬間的呆滯,也就是一秒鐘的時間,懸叔已經揮出了手裡的鐮刀,不偏不倚,正中田優的胳膊。速度快的不可思議。
爲什麼他的刀法那麼準?出手的時候也是很利落,一點都不馬虎。現在都懷疑,他以前是混黑社會的!
田優手裡的棍子一下子因爲受傷的手而失去了力氣,直接掉在了地上,他咬着嘴脣不讓自己因爲疼痛而發出聲音,彎腰想要去撿地上的棍子,可是懸叔卻比他更加快一步,一腳就把地上的棍子踢開,然後伸手猛打低頭去撿棍子的田優。
下手的力度毫不含糊。
田優明明就會拳腳功夫,可是此刻卻一點反擊的能力都沒有。這個老奸巨猾的東西實在是太兇殘了,我估計他每天都被人追殺,所以這些舉動都在他的意料之中。這種人活着不知道到底有什麼意思,整天提心吊膽的。
他斜着嘴巴笑着,露出一口又黑又黃的牙齒,伸手準備把田優胳膊上的鐮刀拿掉。我趕緊衝出去推開他。
“你去死吧,老東西。”我把田優護在身後,胸口起伏的厲害,雖然心裡害怕,但我還是不允許他傷害田優,壯着膽子說,“你這個殺人狂魔,你如果把田優殺了,一分錢也不要想拿到。一百萬就在夢裡想想得了。你趕緊去死,這麼多無辜的人死在你的手上,你未來會不得善終的。”
“哼哼,我會怕死?……”他冷冷地笑出了聲音,“一百萬是我的就是我的,誰也拿不走。簡爺說了,只要你可以平安無事的回去,其他人的死活都不用在意。這個臭小子是不知死活。想要我命的人太多了。就他這兩下子,我根本也就沒有放在眼裡。我從來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要殺害我的人,尤其是像現在這樣,放一個定時炸彈在自己的身邊,那可不是我的做風,女娃子,是你你會這樣做嗎?”
“你還真的是喪盡天良。我告訴你,如果田優死了,你一分錢也不要想拿到。我不會讓簡西斕給你錢的,你也知道我和他的關係,也就是幾句話的事情。簡爺是什麼人,你得罪的起嗎?”
他看了我一眼,似乎在思考和衡量。過了一會兒,他終於無趣的擺擺手。“女娃子,我給你個面子,可以不殺他,但你讓他老實點。再敢做些什麼對我圖謀不軌的事情,別怪我手下不留情。我可是說到做到,言出必行!”
我冷哼了一聲,沒有反駁。現在把他激怒,確實對我沒有任何好處。
他警告性的撇了一眼田優,然後打量起了茅草屋。
我趕緊轉身查看田優的傷勢。傷口很深,還在流血,如果不處理的話,他肯定會失血過多的。可這如果要強行拔出來,我們也沒有辦法處理傷口。有可能該會加重傷情,到時候可能只會更加麻煩。
“沒事,別擔心,先耗着,我粗手粗腳的,一時半會死不了。跟上去,別讓他又做出什麼傷害別人的事情,走。”
現在確實是沒有辦法,只能按他說的去做。
我們也一起跟着去了茅草屋,裡面並沒有人居住。放了一堆的乾柴。自小就在農村長大的我,一眼就發現了問題的所在,這些乾柴都已經發黴了。通常來說,乾柴在乾燥的壞境裡是可以長期保存的。這些乾柴都已近發黴到腐朽了。這個地方很潮溼,這麼潮的地方拿來放柴,沒理由啊,誰會做這麼無聊的事情。
懸叔冷冷的笑了一聲,很明顯和我想的一樣。他把那些一捆捆的柴火全部扔開,接着不可思議的一幕發生了。柴火的下面有個地窖,通往地窖的是一把鬆鬆垮垮的竹梯子。懸叔準備下去,可是頭頂的手電筒突然沒電了,他指了指田優,面無表情的說,“把你頭頂的電筒給我。”
田優雖然不太樂意,不過現在也必須配合他。萬一他真的可以找到顧南延的遺體呢?
田優把頭上的電筒摘了下來,讓我拿過去給懸叔。懸叔接過以後就下去了。
“田優,你可以嗎?如果不行的話,你在這上面等我吧,下面不知道有什麼,你受傷了,下去的話對你不好。別逞強,我不想你出事。”
“沒事。”田優一直隱忍着疼痛,額頭上已經是密密麻麻的汗珠了,嘴脣也是蒼白一片。“我和你一起下去吧,你和這樣的人待在一起我不放心,我下去,多少可以有一點作用。”
他堅持要和我一起下去,我也不在推脫,和他一起下去了。下面黑漆漆的一片,特別的潮溼,地下都是溼噠噠的一片。四面都是泥牆,陰冷陰冷的。從前面有一條通道,越往裡面走越覺得陰冷。我都已經瑟瑟發抖了,受了傷的田優也好不到哪裡去。
走了幾步,突然覺得我好像是踩到什麼東西了,而且那東西好像還纏上我的腳了。我低頭看了一眼,是蛇,密密麻麻的全是蛇。頭頂也有,越往前面越多。
我和田優趕緊退了出來。難道里面是養蛇的嗎?可是懸叔進去以後就沒有出來,難道被蛇給咬死了?
應該不會吧,看他那樣子,怕蛇的話應該早就撤了。
“這蛇沒毒,這是軟蛇,沒有力氣的。這種蛇不是陽間的生物,他全身都是陰氣,通常有這種蛇的地方,裡面一定有遺體。因爲這蛇可以讓人的遺體不腐爛。和苗苗房間裡的蛇是一樣的;可是這蛇不傷人。所以,把這蛇放在這裡的那個人應該是個好人,他沒有惡意,只是想把普通的人嚇跑。看來這裡面真的有東西。”
田優說完,咬破了自己的尾指和中指,讓血滴在路中間,嘴裡唸唸有詞的,很快,那些蛇就自動讓開了路。
“走吧。”田優對我說。
我跟在他的後面,每一步都走得很小心。雖然這蛇不傷人,不過看着還是很嚇人。我最怕的就是爬行動物了。
有點後悔沒有多穿點兒衣服了。而且下'半'身都已經溼透了。我都冷的差不多要跳腳了,但是一想到顧南延,又覺得這不算什麼。
走了一會兒以後,田優停了下來。雖然他的身子是擋在我的前面,可是我還是可以看得到前方發出來的光。這不是手電筒的光,這燈光有些昏暗,好像是蠟燭什麼的。
“田優,你怎麼了,怎麼好好的不走了。”
他回頭看了我一眼,眼裡有些淡淡的笑意。好像還有點兒激動,然後讓開了身子。“你還是自己看吧。如果我說的話,怕會嚇到你。”
這是何意?
田優並不是一個會開玩笑的人,爲何這個表情?除非……
除非裡面的人真的是顧南延。
我緊張的捏了捏拳頭,心跳的一點都不規律。我往前走了兩步,繞過了田優往前看去。
前面是一個冰洞,到處都是濃厚的冰,而冰壁上面掛着七盞煤油燈。
煤油燈下面,有一張透明的牀,說是透明,上面卻刻滿了密密麻麻的東西,我看不懂,但田優他們肯定知道。
而那張冰冷的牀上,躺着一個人……
那張熟悉的臉,泛着迷人的光澤,那濃密的眉,脣美的嘴脣……
如此傾世容顏,即使是睡着不動,也張揚着高貴和優雅。冷傲孤清卻又盛氣逼人。這人,不是顧南延,又還能有誰。
他的身上蓋了一塊很薄的被單,兩隻手端正的擺放在胸前,安靜的就好像睡着了一樣。
我覺得世界都安靜可下來,都被定格在這一瞬間了。
我沒有看錯,那真的是我愛的人……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過去的,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我已經走到了顧南延的面前。
我不可置信的伸手觸碰了一下他冷峻的臉,冰涼的觸感真實,我眼睛一澀,眼淚瞬間不受控制的掉下來了。“真的是你,南延,我終於找到你了……”
我已經難掩內心的激動心情了,真的不敢相信這居然會是真的。
來的時候,我只是抱着試一試的心態。如果實在找不到,我也只能作罷。
我本來想,只要找到他的遺體,不論是屍骨還是腐爛的屍體,哪怕是殘缺不全也罷,只要可以把他安葬,我也就心滿意足了。
可是沒有想到,我居然還可以……
這不是在做夢。可以再見到這樣完美的他,哪怕只是一個夢,我也願意。
我輕輕的撫摸着他冰冷的臉,生怕一不小心他又不見了。
“哈哈哈哈哈……”懸叔突然癲狂的大笑了起來。
我和田優這才注意到他。這個殺人狂魔可是個超級大變'態。剛剛只顧着顧南延,把這個老東西給忘記了。田優趕緊過來護住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