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說完以後就把電話給掛了,纔不管對方說了什麼,摟着那個女人走了。看着他們再一次走進了那家大牌服裝店,我鬼使神差的掏出手機把他們之間親密的互動給拍了下來。
回去的路上是我開的車。陳哥坐在後面不停的和我道歉。
“柳小姐,今天真是對不起了,我沒有想到會在這裡遇到我妹妹,還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真是讓您看笑話了。”
我不以爲然的笑了笑。“你好像很關心你妹妹,不過,她似乎不太領情。”
“是啊,我妹妹從小跟着我媽生活,我媽沒有好好的教育她,所以才把她管教成了你看到的這個樣子。”
“那你爸呢?”我問出口以後,車裡的氣氛有些尷尬,我趕緊道歉,“對不起啊,我問的有點多了。”、
“沒關係的,這也不是什麼秘密,我媽和我爸離婚了。所以我妹和我媽住在一起,我媽和我爸之間的問題很複雜,這個說起來很複雜。不過,我爸真的是一個很好的人。有些事情,我不知道怎麼和你解釋。總之,我妹妹和我媽媽一樣,總是想着飛上枝頭變鳳凰。我妹妹的那個男人,其實是有家室的。”
原來是小三啊。 難怪打扮的那麼妖豔,看着那個男人都已經四十多歲了,他妹估計也就才二十多歲。那麼剛剛打電話來的會不會是花姐?
“看得出來,你倒是挺在乎和尊敬你父親的,所以我想,他應該是一個很好的父親,那麼剛剛打你的那位人士是什麼路來啊?”
“好像是一個生意人,具體做什麼的我也不太明白,但是很有錢的樣啊。”
“那你對他家裡瞭解有多少?你說他家裡有妻兒,你調查過他了,這裡面,會不會有什麼誤會啊?”
“我倒是希望這裡面有什麼誤會,可是我特地讓人去打聽了一下,這男的真的有一個老婆一個兒子,他們老家好像是湖北的。”
湖北的,還有一個兒子。
看來,這個男人不簡單啊,我得叫人去查一下。
我本來想送他去醫院的,可是他硬說自己問題沒多大,怎麼也不肯去,既然這樣,我只能送他回去,並且替他請了幾天的假。
送陳哥離開以後,我馬上打電話給秋陽,讓秋陽去查這件事情。
一路開車回梅苑,在半路被人突然給攔住了去路,如果不是我踩了急剎車,只怕會直接把攔車的人給撞死。
我停下車,後背起了一身的冷汗。三秒鐘後平息了自己起伏的心跳,怒不可竭的下車看着來人。“方,你如果想死的話,麻煩你去找個沒人的地方,別出來禍害別人,跟你一起同歸於盡是對我的侮辱。”
真是沒有想到,她早上才被警察帶走,這還不到下午就出來了。都不知道這些人怎麼一個個都這麼厲害,感覺警察覺都成了她家的了,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真是來去自如啊。
她留了一個御姐的髮型,穿着高腰的黑色闊腳褲和牛仔上衣。以前的她,做事說話也很乾勁利落,可是總歸是跟着蟲子一起在富裕的家庭裡面長大的,所以富家小姐該擁有的大氣和溫婉她也是具備的。可是現在,走的都是潮流路線,我已經看不到她的身上有半點以前的樣子了。她現在的外表,就和她的心一樣尖銳無情。
她一臉憤恨的看着我。“如果有一天,我真的不想活了,那我一定會拉着你同歸於盡的。就想死,你也不要想這麼輕易的擺脫我。我告訴你,以後這樣的小把戲就不要在搬出檯面了,你以爲在我公司動點兒手腳,就可以那麼輕易的把我扳倒了嗎?白日做夢。”
面對她的憤怒,我居然毫無波瀾,也是,總歸要有一個冷靜的吧,要不只能吵架,不能好好的談話了。“拉着我同歸於盡也得你有那樣的本事,不然空口說大話誰可以。但是你說的話我不認可。你的公司,到底是本來就有問題,還是我讓人做了手腳,這都不是問題。因爲我明白了一個道理,對付你這樣的人,用正義說事,真的很不厚道。對付你,只能走捷徑,以牙還牙。
還有,你今天雖然出來了,不過,不代表我對你的攻擊已經結束了,等着接招,保證還有驚喜。我不會做的太過份,我只會用你剛剛說的,動一點小手腳,結果怎麼樣,聽天由命。”
“你敢。”她一張臉被我氣的五顏六色,舉起手要給我一耳光。
惱羞成怒的人,會做出這個舉動,我一點兒不好奇,我早就有防備了。
我狠狠的甩開了她的手,並且反手給了她一耳光。“不要以爲這一耳光可以抵消你對我和蟲子的傷害,我告訴你,這只是利息。你的公司,不,蟲子的公司,我會在最短的時間裡把它給毀了。你可以像個寄生蟲一樣寄生在顧書恆的身上,但我告訴你你失去了什麼。
你失去了原有的驕傲,原有的尊嚴,沒有了親情,沒有了朋友,也沒有了信仰,也忘了你爲什麼而考上律師。你的正義已經被你徹底的毀了。我會讓你失去所有,像個行屍走肉一樣的活着。你該爲田優的命,你姑母的命,我差點死在你手上的命,還有曾經害死顧南延的命,以及現在昏迷不醒的蟲子,你應該爲自己的所作所爲付出代價。”
說這些話的時候,除了對她的憎恨,還有惋惜和難過。惋惜那些無辜的生命,也可憐這個女人。她曾經,那麼信誓旦旦的說要維護正義,而最後,她卻和正義反目爲仇。
其實我很想問她,現在的她,利益薰心,她過的快樂嗎?
可是我沒有問,因爲即便我問了,她也回不去了。她的手上,沾滿了罪孽深重的鮮血,洗不掉了。再也洗不掉了。
我說完,不想在看她一眼,我轉身想走,她卻癲狂的大笑了起來。“好啊,就讓傷害來的在兇猛些吧,沒有關係的。我六歲那年,父母雙亡。十三那年,我被我那個衣冠楚楚的姑父糟蹋了。他威脅我,不讓我說出去,如果我說出去,他就要把我的裸。照發布到網上。
十三歲的我,懂得了人心險惡,之後,他每隔幾天就會強,暴我一次。我恨透了他,可是蟲子和姑母對我太好了,我不想傷害他們,尤其是蟲子,我一直把她當自己的妹妹疼愛.
可是兩年前,我在老家看到了我媽的日記,她說,我姑母逼着她和我爸離婚,她覺得活着沒意思了,她想結束自己的生命。在之後沒多久,她就出了車禍去世了,而我爸,也鬱郁寡終了。你能說這是巧合嗎?這樣的巧合害的我家破人亡。如果是你,你能接受嗎?”
在我的映像裡,她是很堅強的,她即便不笑,也不會讓自己哭。可是此刻,我面前的她,在說出自己受到的傷害以後,終究還是哭的一塌糊塗。她的眼淚氾濫,像已經失去了控制的水龍頭,源源不斷的涌出來。
我很想替她把眼淚擦掉,很想讓她別哭,很想把她和蟲子一樣放在我的心裡疼着護着。
可是最後,我什麼都沒有做。
我能想象的到自己面無表情的樣子。
我的無動於衷,不是因爲我鐵石心腸,而是因爲我明確了自己的立場。
心軟不是善良,不論她曾經受了什麼樣的傷害,可她現在,是那個一直在傷害別人的人。我對她的同情,在她選擇不折手段的時候已經告終了。
她值得同情,可是無辜的田優更值得同情。善良的蟲子更是無辜,哪怕我和顧南延,又與她的仇恨有什麼關係?
是她的內心不夠堅定,所以纔會在歧途的路上越走越遠。難道蟲子經歷的就比她幸運嗎?她失去了最愛的男人,卻勇敢的生下孩子,成爲一個合格的未婚媽媽。她的家也破,她的親人也亡了。她幾度在生死邊緣徘徊,可是她的心,還是一如既往的堅定,一如既往的相信生活是美好的。
所以,面對這個哭的一塌糊塗地方,我只能不解風情,只能冷眼觀看。
我開車離開了。
留她一人在原地。
如果,她還知道悔改,我可以不原諒她,但我會放過她。我恨的,是她那顆髒亂的心,如果還知道悔改,我對她的恨,也可以隨着她那顆被洗乾淨的心而慢慢淡化。只是,我們可以不是敵人,卻永遠不可能成爲朋友了。
剛剛回到梅苑,就看到秋陽正在和一個男子低着頭說話,看到我,那個男人退了回去。
秋陽的氣質和顧南延恨像,一天到晚都是高冷的形象,不過,顧南延長得太妖孽了,所以,秋陽還是差了不止一個節奏。
秋陽看到我就過來了,低着頭,冷淡的說,“柳小姐,你讓我去查的事情,我已經查到了,你說的那個男人,叫何億財,是曹代花的老公,現在在外面養了一個女人,還有個半歲的兒子,現在所有的財產,都被他私下轉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