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下面黑乎乎的一片。偶爾還有一些白霧飄過,我總覺得有些頭昏腦漲,可能是我這具身體實在是受不了吧。
“你不要做這麼無聊的事情啦,他不會來救我的。”我對着上面的人叫道,“你不要再浪費時間了,一定要讓我死的話,你直接把我扔下去吧。”
我並不想把時間繼續耗下去,耗到簡西斕出現,那對我來說不是一件好事,因爲我不想他來涉險。
一個人也是死,兩個人也是死,幹嘛要拉他來做墊背。我不想承認,實際我最害怕的就是他出事。
可惜……
這該死的蜈蚣精,根本就不可能聽我的話。
他哈哈哈的大笑了起來。“我以爲像你們這樣的人,對待愛情應該都是100%確信的,可是沒有想到你居然也是這麼的不瞭解他。我可以和你打個賭,這一局你100%會輸,他肯定會來救你的。”
他說的沒有錯,簡西斕來了。
他來的很匆忙,飛身在對面的山頂站穩,看到我被吊在半空中,他的雙眼一片猩紅。
雖然距離有點兒遠,但我還是能夠清楚地感受得到來自於他身上的濃烈殺氣……
出於炫耀的心理,蜈蚣精拉着的繩子的手鬆了一下,我的身體又一次極速下降,我感覺自己的心都已經跳到了嗓子眼上,只要一張嘴,馬上就會跳出來,然後死亡。
這樣一點也不好玩,因爲真的會把人嚇死的。
“哈哈哈哈,簡西斕,沒有想到吧?當初你把這裡毀了的時候一定沒有想過,有一天你的女人也會落到我的手上吧?你現在是不是非常的後悔?如果你後悔的話,我可以考慮給你一個機會改過自新。你跪下吧,你跪下我就考慮放過她。”蜈蚣精大笑着,衝着對面的簡西斕叫道。
簡西斕臉上的表情冷得嚇人,他的拳頭緊緊的握在一起,看了我一眼,當真是不卑不亢的跪下了。
他身上的高貴氣質是與生俱來的,所以即便是下跪,他也可以跪得很有尊嚴。
只是,我的心痛了……
他何其驕傲,卻因爲蜈蚣精這一句話下跪。他不是傻子,不可能不明白,他這一跪,不可能換來我的命。
可是他跪了,沒有猶豫。
他跪的,其實不是蜈蚣精吧,是我。
他離我不遠不近,我不是很好的看到他臉上的表情,可是那道帶着乞求的眼光,我能感受得到。
他不想我離開他。他在爲過去跟我道歉。
他在我的面前,把尊嚴放得很低。
到底爲了什麼呢?是因爲愧疚,所以想要補償嗎?
他說過想我,說過捨不得我,唯獨沒有說過愛我。
爲什麼呢?爲什麼不可以愛我?
我閉上了眼睛,躲開了他那道目光。
我頭頂的蜈蚣精哈哈大笑了起來。“哈哈哈,曾經是天宮中的太子爺,尊貴無比的太子爺給我下跪了。這簡直就是一個笑話,原來太子爺也不過如此。”
他說完以後拉了拉手裡的繩子,大聲的說道。“可惜,不論你跪多少次,我都不會放過她,也不會放過你。如果你想陪她去死,那就去吧!”
他說着,鬆開了手上的繩子……
我的身子馬上就在下沉,同一時間,簡西斕從上面跳了下來……
他跳了,陪着我跳了。
蜈蚣精的手上多了一把弓箭,對着簡西斕射下。他其實可以避開的,因爲他有靈力,可以飛行,可是他沒有避開。
因爲他選擇了抓住我下沉的身子……
那隻箭傷了他的肩膀,他悶哼了一聲,抱着我穩住了。
他轉了個身,緊緊的抱着我,身子下沉的速度明顯的慢了很多。聞着他身上清香的藥草味,我的心定了很多。
他摟着我的腰,頭抵着我的頭,紅着眼眶說。“不生氣了可好?我錯了,你不要離開我。”
我閉上了眼睛不敢去看他。他的聲音太溫柔,裡面有一種魔力,我不敢出聲。實際嗓子也已經啞了……
“我有一句話想和你說,等回去以後,我說給你聽,可好?”他的聲音有些啞,很輕。好聽的引人探究。
他想和我說什麼……
那句話是什麼?
我好想聽,可是我不能聽。我有太多不能聽的理由了。
“我不想聽你說那些,你趕緊把我送上去吧。你不是已經受傷了嗎,別在這浪費時間了。一會兒你的靈力耗盡,就真的無法把我帶上去了。”我的指甲已經陷進肉裡去了,可是即便這樣,也是讓我止不住的心痛。
“你當真這樣絕情?”他的聲音裡帶了一些怒氣。
我保持着原來的態度,倔強的擡頭,“是!”
他突然就笑了,可是這樣的笑讓我有些毛骨悚然。“那我們一起死。”
他說着,收回了自己的靈力,我們的身子又開始瘋狂的掉了下去。
我死死的抱住了他,他在空中抓過我的後腦勺,然後瘋狂的親吻着我。
我去!
這都要死了,都要完了,他還不忘記佔我的便宜。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們終於摔到了地上,說好了一起死,可是在摔下去的那一刻,他還是護住了我,自己做了我的肉墊。
他的肩膀上面本來就有一隻箭,這樣摔下去,箭頭已經穿過了他的肩膀,傷口觸目驚心……
“簡西斕……”他已經暈過去了,這麼高摔下來,還有活路?
我拍了拍他的臉,眼淚不聽話的砸了下來。“你醒醒,你別嚇我。”
他還是一動不動的。我急了,“你不要這樣,我說愛你,說想你,我不離開你,這樣可以了沒有?你起來啊,我給你三秒鐘,五秒鐘,如果你再不醒來,我去嫁人了。”
我說完以後他還是一動不動,我以爲他可能真的不會醒來了,他卻突然伸手把我拉到了懷裡。
我愣了一下,睫毛上還掛着晶瑩的淚水,我很是錯愕的看着他,“你沒死?”
既然沒死,那剛剛還一動不動的嚇唬我?這不是明擺着又坑了我一道?
靠,爲什麼我總是這麼輕易被他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