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華毛毛開着“寶馬”駛進了“南湖花園”的大門,又過了幾分鐘,“寶馬”車開進了四十九號別墅的大門。走進空無一人的別墅。
華毛毛打開大客廳的電源開關,天花板上的幾盞吸頂燈同時亮了。
姚三泉脫下大衣往大沙發上一扔,一屁股坐到一旁,然後說道:“毛毛,廚房有什麼吃的?快去拿來,我肚子餓壞了。”
華毛毛這纔想起他們還沒有吃晚飯,急忙說道:“你先坐一會,我去廚房看看有什麼……”說着他也脫掉上衣往一隻單人沙發上一扔就要去廚房。
姚三泉又問道:“阿梅什麼時候回來?”
華毛毛停住腳步,轉過身說道:“她沒有車,現在恐怕還在酒店……”
姚三泉說道:“打電話給阿靜,讓她開車接阿梅回來。”
華毛毛說道:“好的……”說着他掏出手機就要撥號,發現沒電了,急忙他走進旁邊的書房給他的手機充電,用座機給阿靜打電話。
姚三泉從口袋裡掏出香菸,抽出一支塞進嘴裡,又掏出打火機點燃,默默的吸着,隨後,他又拿起茶几上的遙控器打開電視機,尋找着他要看的體育節目。片刻,他找到了正在播出的拳擊比賽直播。
他看着看着又想到了今天發生的事,雖然極力不去想,但又不得不去想。所不同的是,他不是在想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而是在想這件事可能會出現的幾種後果,這就是:好、較好、不好、很不好和差、較差、最差等幾種後果。
他首先想到的是最差,其次是較差和差。
最差:發生火併,兩家的人一個不剩的都被對方打死;
較差:發生火併,兩家的人中的多數兄弟被對方打死,他、華毛毛和對方的老大都身受重傷;
差:沒有發生火併,但是雙方都採用各個擊破的方法除掉對方的人,雙方的人都時時刻刻處在惶惶不安之中。
這三種結果都是他不能接受的。
但是,最好的結果是什麼呢?他無法預測,也無法想象。
華毛毛端着一大盤油燜大蝦走進客廳:“大哥,我做菜的手藝實在是不行,咱們先喝點酒,我剛纔已經告訴阿梅和阿靜,讓她們帶幾個菜回來。”說着他轉身從一旁的酒櫃裡找出一瓶“紅花郎酒”和兩隻高腳玻璃杯。
姚三泉將手中的香菸屁股往菸灰缸裡一按,拿起一隻大蝦剝掉皮,塞進了嘴裡。
華毛毛倒上兩杯酒,端起一杯遞給姚三泉:“大哥,先喝一杯。”
姚三泉接過酒杯喝了一口,然後說道:“我說毛毛,你……想過沒有,這件事最後會出現什麼結果?”
華毛毛坐到姚三泉斜對面的沙發上,也拿起一隻大蝦,邊剝着皮邊說道:“孫老大不是說了嗎,以不變應萬變……”
姚三泉又問道:“你真的相信孫老大的鬼話?”
華毛毛放下剝了一半的大蝦說道:“大哥,說心裡話,我從過來就沒有相信過他。那個王八蛋,比馬風山差遠了,別看他張口閉口說的頭頭是道,那都是爲了一個東西,錢,沒錢他個王八蛋什麼也不會替咱們辦事。”
姚三泉再次問道:“難道馬風山……他真的會替咱們辦事?”
華毛毛拿起一張面巾紙擦擦手,打開茶几上的一個木製煙盒,從裡面裡拿出一支大雪茄遞給姚三泉,然後有拿出一支塞進自己的嘴裡。
姚三泉拿起打火機先點燃自己嘴裡的大雪茄,又爲華毛毛點燃。
華毛毛噴出一口煙後說道:“大哥,你在號子裡住了五年,有些事情我還沒顧上給你說,馬風山他不敢不替咱們辦這事……”
姚三泉微微一驚,急忙問道:“毛毛,你這話怎麼講?”
華毛毛又噴出一口煙後說道:“我抓着他的短呢。前年他冬天去長白山開會,散會後他沒有回來,而是帶着兩個當地的小妞上山看雪景,他那天喝多了酒,開車翻到了山溝裡,那兩個小妞當場死亡,他給我打電話求救,是我親自帶着幾個兄弟連夜趕去替他了了事,他才得以平安的回來。”
姚三泉微微一驚:“還有這事?……你是怎麼替他了斷的?”
華毛毛說道:“這還不簡單,我讓人將那兩個妞扔到更深的山溝裡。”
姚三泉大驚:“這……這是真的?”
華毛毛又說道:“爲這事,有一次馬風山喝醉了酒不認賬,我拿出幾張當時拍的照片給他看,他當時就傻眼了。”
姚三泉若有所思道:“這就是說,你當時就揹着他拍了照片?”
華毛毛點點頭,繼續說道:“去年春天,當地的人發現了那兩個妞的屍體,在她們中間一個人的口袋裡找到了她和馬風山以前拍的合影照片,那個妞的一個相好找了一幫人用秘密的方法抓走了馬風山,還是我得到消息後,又親自帶着幾個兄弟去給他解圍,爲這事,我給了那邊的人二十萬纔算一了百了。”
姚三泉又陷入了沉思:“我明白了……”
華毛毛接着說道:“所以說,馬風山替咱們辦事絕不會有半點馬虎。”
姚三泉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又問道:“那麼……宋大力呢?”
華毛毛也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回答道:“這傢伙最近有點變了,一天到晚除了喝酒沒別的事,不過,只要孫老大在,他就會找藉口滴酒不沾。”
姚三泉微微一驚:“莫非他是故意的?”
華毛毛說道:“我總覺得這傢伙最近有什麼事,而且和孫老大有關。”
姚三泉又不說話了,端起酒杯一口喝乾杯中酒,又拿起一個大蝦開始剝皮。
華毛毛突然想起什麼,急忙站起身說道:“大哥,你先喝着,我去拿兩件東西。”說完他快步走向客廳一角的樓梯了上樓。
姚三泉迷惑的望着華毛毛的背影,凝眉沉思。
片刻,華毛毛拿着一個鼓鼓囊囊的牛皮紙袋走下樓梯,又來到姚三泉對斜面的沙發前坐下,他慢慢的打開牛皮紙袋,打開包了一層又一層的油紙、油布,最後露出兩支烏黑髮亮的五四式手槍和四個彈匣、兩盒子彈。
姚三泉大驚失色:“你……你什麼時候搞到了這玩意?”
華毛毛拿起一把手槍,又拿起一塊油布邊擦着槍,邊說道:“我前年去了趟大西北,花了四千快錢買的。是仿製的,我在那裡的一個山洞裡試打過十幾槍,很棒的!”說着他打開一盒子彈,又拿起一個彈匣迅速的將一顆顆子彈壓了進去,又將彈匣往手槍彈匣倉裡一塞遞給有些驚愕的姚三泉:“大哥,這把你帶上,以防萬一。”
姚三泉接過手槍看了看,舉槍向對面的一個目標瞄了瞄,然後說道:“還是你想的周全。”
華毛毛有些得意的說道:“那個‘藍阿毛’和他的保鏢們肯定也有這玩意,到時候說不定真的能派上用場。”
姚三泉頓時又皺起了眉頭,他心想,這個華毛毛,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這小子,我姚三泉坐牢後讓他替我當老大,我真沒有選錯人。
華毛毛又說道:“我辦公室的壁櫥裡還有兩支仿製的微衝,上個月剛從一個槍販子手裡買的,就是子彈不多,只有四梭子。”
姚三泉又是一驚,但是,他很快就點點頭說道:“好,有了這些傢伙,咱們就什麼也不用怕了。”
華毛毛將一個裝滿子彈的彈匣遞給姚三泉:“大哥,這個也給你……”說完他又拿起第二把手槍開始擦拭。片刻,他看到姚三泉仍然在凝眉沉思,急忙問道:“大哥,你在想什麼?還有什麼問題嗎?”
姚三泉說道:“哦……是這樣,你聽我說,曹保生已經死了,如果‘藍阿毛’要人,我們沒人給他,這可是個麻煩事……”
華毛毛說道:“這恐怕只能走一步說一步……”
姚三泉又說道:“這俗話說,解鈴還需繫鈴人,咱們肯定是要和‘藍阿毛’見一面的……這樣吧,這事本市的兄弟們都不要攙和,你馬上給那個小寶柱和二順子打電話,讓他們明天都帶上幾個人過來。”
華毛毛點點頭,站起身說道:“好,我這就去打電話……”
姚三泉又說道:“你要告訴他們,不要一個個都打扮得匪裡匪氣的,都斯文點。”
華毛毛又點點頭說道:“我知道了。”說完他提着手槍又快步走向書房。
姚三泉將彈匣裝進旁邊的大衣口袋,拿起放在一旁的酒瓶倒上一杯,端起酒吧默默的喝着。
片刻,華毛毛又回到客廳:“他們明天一早就動身,我讓他們都帶上防身的傢伙。”
姚三泉點點頭說道:“嗯,咱們不說這事了,喝酒吧。”說着他又拿起酒瓶將華毛毛的空酒杯倒滿。
華毛毛急忙將手中的手槍往茶几上一放,端起酒杯說道:“大哥,咱倆再乾一杯。”
二人碰了一下杯,一口喝乾了各自杯中的酒。
“我們回來了!”隨着聲音,阿梅和阿靜走了進來,她們各提着兩個保溫飯盒。
華毛毛急忙收起茶几上的手槍、彈匣、子彈和油紙、油布等物放到吃驚的下層。
幾分鐘後,阿梅從廚房拿來幾隻盤子放到茶几上,然後和阿靜一起將她們帶來的飯菜倒進一隻只盤子裡,四個人開始正式的吃喝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