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狂妄帶着囂張的聲音徒然讓死寂的廣場變得更加死寂,不少人劍眉皆是一挑,眼神有些凌厲的看着靜立於琉璃燈下不似凡塵的馬車,甚至有些無雙殿宗弟子不顧先前的敬佩,陰沉着臉,踏步而出,出言喝斥道:“西秦一皇子就敢如此蔑視無雙殿,你有這資格嗎?就算你西秦帝皇來了無雙殿宗,尚且不敢如此無禮!”
咻咻!兩道凌厲的劍氣撕開簾布,猶如長虹般直掠而來,噗!
猩紅的血花迸濺,出言的青年整個身子直接被掀翻,其雙肩處赫然出現了兩個醒目的血洞。這一幕讓有些憤憤不平的無雙殿宗弟子噤若寒蟬,就在這時,一雙弟子如玉的手緩緩拉起簾布,旋即就是一張模樣俊朗的臉,透着一股邪氣,特別是在那完美不可挑剔的劍眉襯托之下,這張臉有着讓無數女子花癡的殺傷力,不過其臉上卻有着明顯的稚嫩,顯然後者的年紀並不是很大,最多隻是十六七左右,秦政皇子就這般出現在無數道目光的注視下。
短暫的安靜隨着秦政的出現而打破,不少來自西秦的王公貴族紛紛行禮打招呼,“殿下數月未見,風采依舊。”
“我等苦等殿下已久,今日終於等到殿下,今後我西秦人在無雙殿外宗中必然崛起,暢通無阻,無人可撼動西秦在無雙殿外門中的地位!”
……
一道道討好的聲音就像雨滴般嘩嘩打出,秦政嘴角微扯,微微點頭算是打個招呼,此舉卻讓這些西秦的王公貴族受寵若驚,越發的起勁,整個現場氣氛彷彿隨着秦政和林釋晨的到來而推向了弟子。林釋晨走在前方爲秦政帶路,這位昔日的外門第二強者彷彿在這秦政皇子面前收斂其了鋒芒,變得樸實無華。
能夠讓林釋晨和秦政駐足交談的人少之又少,兩人徑直的走向璀星廣場的正中央,兩側的無雙殿宗弟子都識趣的爲其讓出條路,走上紅毯上,無論是林釋晨還是秦政,兩人都是璀璨耀眼,不可直視,諸多無雙殿宗弟子也紛紛問好。
“如何?”安嫵嘴角微翹,其美目在秦政出現的時候就落在他身上,未曾移開。
“他就像一柄鋒芒畢露的利劍,讓人刺目。同時,他能夠隔空做到劍氣傷人,至少是靈皇二重!”張帆語氣凝重道,當看到安嫵眼中的異彩,又有些吃味,不過看着那璀若星辰的秦政,又有些無力,有些人生來就是王者,就算像自己這般驕傲的人見到他也會感到自身的卑微。聞言,安嫵柳葉眉間的嫵媚更盛,“西秦三公子,他擔當得起這稱呼!”
就在安嫵和張帆閒談的時候,遠處,林釋晨輕聲在秦政耳旁說了些什麼,秦政目光饒有趣味的向着安嫵所站之處投來,
俊臉上瀰漫的邪氣更盛,在無數道錯愕的目光中,秦政徑直的朝着安嫵走來,走至安嫵面前,行了個紳士至極又優雅的禮,伸出手:“西秦秦政很榮幸見到美麗的盛唐公主!”
安嫵狹長而美豔的雙目露在秦政的臉上,輕輕一笑,伸手和秦政一握:“盛唐安嫵也很榮幸見到英俊的西秦皇子!”
然在握手的剎那,安嫵美瞳卻是猛地一縮,他分明的感覺到秦政那弟子的手指在自己的掌心處撓了撓,這分明是種暗示。嫵媚的俏臉上卻是掠起一抹緋紅,安嫵這種帶着幾分羞澀的小女人姿態讓張帆吃味無比,顯然,他看的出,安嫵是對秦政動了心思,否則也不會故意露出扭捏的女人姿態,讓男人有徵服的弟子,想此,張帆一想到自己爲這女人做了這麼多,還落的這下場,心裡就不是滋味,陰陽怪氣道:“安嫵師妹真是好福氣,居然能夠得到秦政皇子的注意,這世間恐怕也只有秦天那樣的蠢貨纔會拒絕安嫵師姐。”
張帆這句話說的十分有技巧,點到爲止。
一個蠢貨曾經拒絕過的女人,你這高高在上的皇子若是看了,豈不是有失皇子的身份。剎那間,現場的氣氛隨着張帆這句話變得有些古怪。
安嫵臉上笑意依舊,其眼神卻是輕微一變。
“莫蕭?”秦政好看的劍眉微挑,看向一旁的林釋晨。
林釋晨臉上也有些疑惑,微微搖頭。
饒是安嫵有些大方道:“曾經一外門的廢物,不過在這次囚魔試煉中其修爲徒然暴漲,數日前在無雙殿宗公然殺害同門弟子,現已死在執法塔中。”
“數日前,我曾邀請過他共賞明月,不幸被拒絕了!”安嫵沒有隱瞞這件被她引以爲此生最恥辱的事情,她知道以林釋晨的能量要知道這些事情輕而易舉。
“這倒是有趣!”秦政微微一笑,“在西秦國中有種東西叫夏蟬,他們在土中經過數年深冬的蟄伏,漫長的等待出土的那一刻,只是在他們出土開始聒噪的時候就是消亡的剎那,很短暫的生命!”說到這裡,秦政嘴角的笑意更盛:“在西秦中就流傳着一句話,夏蟬不可語冰。短暫的夏蟬怎麼知道深冬雪景的美好,你說對嗎?安嫵師姐!”秦政鬆開安嫵細嫩柔滑的玉手,不僅僅爲讓安嫵難堪,反而出言爲安嫵圓場,這份優雅的風度就讓在場無數妙齡女子雙眸泛着狂熱迷離之色。
言語清淡,將秦天比喻成夏蟬,而將安嫵比喻成深冬的雪景。
不過衆人卻覺得這形象十分的恰當,秦天不正是就像那夏蟬,還未聒噪數天,就死在執法塔中。也只有這一刻,不少無雙殿宗弟子也方纔記起,昨日就是秦天進執法塔的第三日,他應該死在妖獸腹中。
安嫵豔美雙瞳不離秦政,後者那優雅的氣度讓她有種如沐春風的感覺,語笑嫣然,正欲出聲,其美目卻好似看到了不可思議的存在,猛地巨睜……
墨硯
般漆黑的夜,琉璃燈搖曳閃爍着。
萬籟俱寂,整個世界彷彿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白衣飄揚,秦天平靜的走在石道上,弟子的手按在劍柄上。
咔擦!深邃的夜空中掠起一道數丈之粗的雷蛇,照亮了黑暗的瞬間,也照亮了秦天的身影。璀璨廣場上,安嫵就像雕像般凝固住了,弟子的花容上猶如被抽去了血色,俏臉煞白,目光有些呆滯帶着難以置信的望着璀星廣場盡頭。
那裡,有着琉璃燈照不到的黑暗。
“安嫵師姐?”秦政目視安嫵那呆滯的眼神,心中微微有不喜,音量不由提高了不少。
身份顯赫,實力超羣。
秦政從懂事以來就頂着無數光環,很少有人會在和他交談的時候走神,因爲沒有人敢如此無力,而眼前,這個嫵媚的女人卻走神了。
安嫵其目光卻死死盯着那片區域,仿若未聽到秦政的聲音,嬌容上瀰漫的的錯愕以及呆滯就像潮水般洶涌而出,直至最後淹沒了她雙眸:“他來了!”
接二連三的被無視,秦政劍眉微挑,只是冷冷的看着安嫵。
“誰?”林釋晨語氣有些冰冷。
“那本來已死在秋季前的夏蟬,就在寒冬即將來臨的時候復甦!”安嫵喃喃自語道,圓潤的弟子隨之急促的起伏着,彷彿用盡了全身的力量,輕吐道:“莫蕭!”
莫蕭!
死寂的璀星廣場上就像驟然遭遇地震的洗禮,無數人擡起錯愕的臉,目光投向那片區域,就連林釋晨也轉過身,目光略帶困惑,秦天這個名字在數日前可謂是聲名大噪,然數日過後,這名字就像飄落的枯葉,未有人去注意腳下的落葉。
只是這時候,這個名字卻再次闖入了衆人的視線,就像先前那道閃掠而過的驚雷,毫無徵兆。秦政未轉身,而是靜靜望着安嫵那起伏的弟子,隱約間可看到那雪花的一片。
在無數道目光的注視之下,輕微的腳步聲響起,那腳步聲異常穩定,就算是未聽到人就能夠聽出這腳步聲中釋放出的驕傲,同時這每一步彷彿踏落在衆人的心頭上,讓人的心臟隨之跳動。
清風徐徐,拂動了秦天的白衣,更是顯得飄飄欲仙,秦天以着不起波瀾的姿態出現了衆人的視線中,擡起頭,秦天看着眼前一張張呆若木雞的臉龐,臉上沒有任何的笑意,臉色一味平靜,不快不慢帶着獨特的韻律走向了璀星廣場。
短暫的安靜,璀璨若白晝般的廣場上徒然掀起了一道道驚呼聲:“秦天!”
“抱歉,我從執法塔中走了出來!”秦天目光掠過重重人影落在安嫵那呆滯的面容上,淡淡的聲音就像驚雷般在衆人的耳旁轟隆而起。
“他走出執法塔了?”張帆雙瞳猛地巨睜,手上的酒杯砸落而下,咔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