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蔓延

血色蔓延

幾個護士推着躺在病牀上的小魚向搶救室趕去,醫生大聲說道,病人急需要氧氣,快去拿氧氣罩,其中一個護士朝着身側走去,後面跟着劉毅和劉恆,還有瑩瑩。

迷迷糊糊小魚聽到好像有聲音在叫她,“小魚,堅持住!小魚感覺自己的手臂和腿沒有知覺了,難道自己已經死了嗎?可是爲什麼還能聽見聲音,是誰在叫我,是劉毅嗎?

劉毅焦急的等候在門外,看着門上顯示着搶救中三個大字,他雙手捏緊,手心已經有了汗珠,劉恆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煙,瑩瑩坐在椅子上,發呆的看着垃圾桶。

劉毅斜眼憋了一眼瑩瑩,“你爲什麼沒有救她,你居然裝暈,你知不知道她有多擔心你!”劉毅的音量太大,整個走廊都是劉毅的聲音,一位護士走過來示意劉毅不要太大聲,劉恆起身拍了拍劉毅的肩膀。

瑩瑩害怕極了,她眼圈有些發紅,眼睛裡包着全是眼淚,她低下頭,小聲說道,“對不起,我太害怕了,我想布文應該不會傷害她,我…”,瑩瑩抽泣着,眼淚一顆一顆的低落在地板上,劉毅看了一樣瑩瑩,是阿,人都會遇到危險,都會想到保護自己,我不能怪她,這只是本性的體現。

劉毅抱着自己的頭,想起在裡面搶救的小魚,想到剛纔驚心動魄的一幕,如果自己來晚5分鐘會發生什麼事,他根本不敢想下去,“是我沒有保護好你”劉毅的眼睛也有些溼潤了,極度自責的劉毅閉上了眼睛。

Ann感覺四肢能夠動彈了,鎮靜劑維持的時間要靠劑量來決定,她轉頭看了看門是打開的,她感覺離開這裡有希望了,可是手腳都捆在病牀上,怎麼做?她看了看自己身邊有什麼東西,黑漆漆的,根本看不清楚,月光透進來一絲微光,但不足夠照亮整個病房,Ann嘆了一口氣,“不知道小魚怎麼樣了,布文這個壞東西,”放眼望去,Ann的心裡十分擔心。她望着,就這麼等着,等着天亮。

小魚隱隱的感覺身旁到處都是人,晃過去晃過來。她聽見有人說話的聲音。

“病人心率減弱,血壓下降,快,拿起搏器”,醫生焦急的叫道,整個病房嘈雜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在小魚的耳邊響起,她甚至有一種前所未有的輕鬆感,全身都軟軟的,手腳沒有感覺整個人輕飄飄的。

瑩瑩摸出兜裡的手機,她打開手機主屏幕,點擊了錄音功能,又打開文件管理,她嘴邊露出微笑,“幸好沒有弄丟”,瑩瑩說道,一邊站起身,緩緩向劉毅走去,雖然瑩瑩心裡滿是顧慮,如果劉毅又吼自己怎麼辦?她停下腳步了,舉起拿在手裡的手機,看了看錄音文檔裡的001文件。

劉恆察覺到瑩瑩的異常,他丟掉了手裡未抽完的煙,用腳踩滅了火星,他仔細的打量着這個剛剛纔從山谷被救的女孩,膽子很小,而且心裡肯定有很多秘密,這個女孩子非常能忍,耐力非同一般,但這並不能算作是優點,因爲她很可能藏了一些不該知道的東西。就這樣,瑩瑩站在靠座位的中間盯着左邊的劉毅,劉恆則看着瑩瑩,瑩瑩的手有些顫抖,嘴巴有些微張,腳尖在地上摩擦,她肯定有什麼沒有說!

劉毅崩潰了,進去整整一個小時了,一點兒音訊也沒有,如果小魚有個三長兩短!我肯定要自責一輩子的。劉毅仰頭看到了站在自己前方的瑩瑩,瑩瑩立刻將視線轉移到了其他地方,劉毅感到奇怪,瑩瑩爲什麼要這麼看着自己?瑩瑩急忙拿起手機按了刪除鍵,她刪掉了“一個非常重要的證據”,瑩瑩臉頰有些泛紅,她從來沒有這麼安靜的看過他,雖然劉毅一直把自己當作妹妹,但是瑩瑩心裡隱隱的感覺,劉毅是喜歡自己的。

劉恆看到瑩瑩異常的舉動,又看了一眼劉毅,他搖了搖頭,心裡想着,兒子大了,總是要面對,兒女情長,千萬不要亂了方寸,要是亂了心就不好了。劉恆又拿出煙盒,沒有煙了,“我下樓買包煙”,劉毅點了點頭。

半夜裡醫院是陰森恐怖的,僅剩的人都在忙着搶救小魚,接着就是門口執勤的保安,劉毅他們在五樓,劉恆沒有去坐電梯,他隨着走廊盡頭的安全出口,順着樓梯往下走,樓梯之間的燈光非常的微弱,連人喘氣的聲音都能聽見,回聲還特別的清晰,劉恆不會害怕,當警察太久,對死人怪事已經是司空見慣。沒有香菸的陪伴,在這陰森的空間裡劉恆感到十分疲乏,難道自己中了瘴氣的毒,!他使勁的捂住自己的肺部,轉身準備往回走。

“啊”,!劉恆摔下了樓梯,倒在三樓和四樓的岔道間,他伸手想說話,還是沒能張開嘴,一個穿着黑色大衣的男子拿着木棍站在樓梯中間,“你…”劉恆昏過去了。男子又緩緩的向五樓走去。

PM凌晨3點

“喂,聯繫到所長了嗎”,小可問道,接線員搖着頭,該死!小魚不見了,劉毅也跟着消失,瑩瑩又聯繫不上,現在好了,所長也不見了!這怎麼和上級交代。

Mike從門口走來,“小可,分析報告出來了,局長出事的時候在案發現場發現紅色圓點成分檢驗,是一種生物的根部組織,類似於熱帶的蘆葦草,但是紅色的蘆葦草,很少見,也許是國外的也說不定。Mike看了看手錶。

小可笑嘻嘻的走過來說道:“好mike,這麼晚讓你加班,沒辦法,上頭催的緊阿,”,mike冷眼看了一下小可,“那你必須請我吃飯”。

好,就這麼定了! 小可接過mike手中的鑑定資料,又調出了電腦裡的案發記錄,小可開始分析,如果說沈華是自殺,他的動機是什麼?他沒有理由阿,他自殺誰來照顧小魚,檔案室怎麼會出現蘆葦草這玩意?小可突然想到小魚說過,她的母親住在一個叫蘆葦城的地方,難道是小魚身邊的誰?

小可在百度開始搜索蘆葦城三個字,可是根本就沒有這個地方,難道自己的猜測出現了偏差嗎,局長的死因和蘆葦聯繫不上嗎?該死!檔案管理的老王失蹤了幾天還沒有找到,這個案件的頭緒一點也沒有,小可關上了本子,警局的燈火通明,每一個人心裡都懷揣着一個人,或者說是假象中的犯人。

小可望着窗外,她拿出手機,時間顯示3點36分!

小魚的意識慢慢在恢復,“脈搏開始恢復正常,血壓也漸漸平穩下來,小魚緩緩的將眼睛虛開一條縫的位置,她模糊的看到幾個穿着白大褂的人拿着手術刀來回晃過去晃過來的,身後,有一個人影,小魚的意識雖然在恢復但是仍然十分虛弱,這個面孔好熟悉,他在笑,輪廓顯而易見。

是爺爺!小魚不敢相信,是爺爺嗎?他還活着?不,是他的鬼魂,小魚曾聽鄰居家的奶奶說過,人死後靈魂會一直徘徊也許會在自己最親的人身邊,直到七天以後,纔會安心離開,小魚看着爺爺慈祥的笑着,她閉上了眼睛,“我要活下去,我必須要查出事情的真相,我不能讓爺爺就這麼死了”小魚暗暗下定決心,她的眼淚順着眼角滑落的一刻,護士睜大了眼睛。

張醫生,你看病人在流淚!護士驚訝的說道。

張醫生看了一眼小魚,“不可思議,她被注射了一種毒素已經通過血液進入全身,又吸入打量的瘴氣,按道理活下來的機率十分渺小,想不到,她還有意識,真是難得一見”。張醫生從兜裡拿出一張手帕,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吐了一口氣。

走向手術室大門。

劉毅看着走出來的醫生,焦急的走上前去,“醫生,她怎麼樣?”瑩瑩也緊跟其後。

“你不用擔心,已經脫離危險了,病人現在需要休息,你可以陪着她,但是不要和她說話”,劉毅高興的使勁握着醫生的手不肯放,“謝謝醫生,謝謝謝謝!”

瑩瑩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兩手握住,“感謝老天爺,小魚總算是吉人自有天相”。

接下來是被推出來的小魚,眼角的淚痕依然留在臉頰上,劉毅看着才從鬼門關被拉回來的小魚,心裡無比的感激,他轉身拍了拍瑩瑩的肩膀,“太好了,太好了”。瑩瑩看着劉毅高興的表情,一瞬間的腦海中有一個很小的念頭,爲什麼劉毅這麼高興?

她又看了一眼遠去的小魚,心裡開始產生了變化。

劉毅看了看手錶,感覺不對勁,爸去了這麼久,怎麼還沒有回來,他對瑩瑩說道:我下去看看劉所,你到病房去陪陪小魚吧,我一會兒就回來。

瑩瑩點了點頭,劉毅朝着電梯口走去。

樓梯口的位置有一雙眼睛死死的看着瑩瑩,他正在一步步的向瑩瑩靠近。皮鞋在地板的聲音,鐺,鐺,鐺,~

劉毅上了電梯,男子剛好從電梯門口走過,劉毅蹲下來看鞋帶掉了,陰差陽錯,劉毅沒有看到,劉毅有一種非常不詳的感覺,他急忙的下了電梯,匆匆趕到門口的值班室,“請問你看到一個男人從這裡走出去嗎?”

值班室的人伸了一個懶腰,用十分不標準的普通話回答道:“沒有呢,剛有一個男人進去了”。

不好!糟了!劉毅恍然大悟,劉毅拼命的往回跑,電梯在這時出現了故障,劉毅開始爬樓梯,他萬萬沒有預料到,前方有更大的“危險”在等着他。

瑩瑩沒有去病房,她一個人來到開水間,打開水龍頭,看着水一直不停的往下流溢出了水槽,像要噴涌而出的血液,瑩瑩心裡十分不滿,劉毅喜歡小魚!劉毅喜歡小魚!黑暗充斥在這個夜裡,瑩瑩開始想象,如果當時劉毅沒有來,布文和小魚也就…,她露出了本不應該有的笑容。

“可怕,女人的嫉妒!”男人的聲音充滿在整個水房裡。

是誰!瑩瑩恐懼的左右張望,可是四周都沒有人,難道有鬼?

瑩瑩慢慢向後退!她的腳步很輕,踏在水裡,鞋早已經溼漉漉的了。

“別走,到雜物間來,我能幫你,你不是喜歡他嗎?爲什麼要讓別的女人得到他,這對你不公平”,男人充滿磁性的聲音吸引着瑩瑩。

瑩瑩想到劉毅會和小魚牽手一齊走到警局,一起吃飯,一起聊天,一起逛街…

夠了!不!誰也不可以搶走劉毅,瑩瑩如同着了魔的向前走去,她正在緩緩的靠近雜物間。男人溫柔的語氣還回蕩在水房裡,“對,誰也不可以得到他/她”,隨之他小聲的說了一句,“誰也不可以欺負她”。哈哈哈哈哈哈。

劉毅氣喘噓噓的爬到了三樓,他擡頭看,微弱的光線下,躺着一個人,四周都是血,血泊中的這個人,好熟悉,劉毅的瞳孔睜大,嘴巴長大,他顫抖着雙手將劉恆的身體翻過來,他驚訝的坐在了血泊裡,失聲痛哭吼叫道:爸!整個醫院都是劉毅的叫喊聲!來回的遊蕩着,醫院沉睡的靈魂也被驚醒了。

時間 凌晨4點20分

小可掛掉電話,“所有人跟我走,去十字醫院,劉所出事了,警局所有人戴上帽子,匆忙的趕往十字醫院。小可的心忐忑不安。

病房裡很安靜,白色的蓬紗,小魚散着頭髮,雖然嘴脣發白,但還是能看到小魚清秀的臉龐。她睡的很熟,她很久沒有這樣睡過,男人走進病房,護士都下樓去準備藥了,男人取下手套,輕輕撫摸着她的臉,他盯着她就像是欣賞着一件珍貴的雕塑,久久的不肯移動視線,他越來越靠近她,閉上眼睛,“歐陽,我來了”,聲音很輕,小魚有些意識,她感覺到了有人在叫她,可是她動彈不得。

“站住,警察!”劉毅拿着槍對準着男人。

男人嘴角一揚,側身一翻,從窗戶跳下去了,劉毅驚訝的來到小魚的牀前,看着小魚沒有受到傷害,劉毅才鬆了一口氣,他的眼圈是紅的,想到劉恆的慘狀,劉毅恨不得殺了自己。很可能是剛纔那個男人!他攥緊了拳頭,狠狠的朝着地下猛的打去,很快就有了裂痕,小傷口布滿手背。

瑩瑩呢?他恍然大悟,他又跑到了走廊上,瑩瑩!他嘶聲的叫道。

男人很狡猾,聽着劉毅幾乎絕望的聲音,他像是在等待着一場好戲,他順着玻璃下的空調盒往下跳,最後到了底樓,看着幾輛警車已經開進了醫院,男人突然說道“終於來了”,他的步伐很慢,和小可擦肩而過,小可覺得很奇怪,大半夜爲什麼要戴墨鏡,小可又轉身看了一眼走出大門的男人。

小可,發什麼神,趕快!同事催促道。

好,我來了!小可立刻轉身向五樓走去。

劉毅感覺腳下像是有什麼東西,他低頭一看,是血,怎麼會有血?他立馬舉起槍,跟着血流出的方向,他一步一步的向前走着,他的雙手有些顫抖,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卡住了感覺非常不舒服,難道?

不會的!劉毅擺了擺頭,繼續向前走,他看到血的顏色越來越濃,越來越接近水房,他看見水房的燈亮着,他聽見水嘩嘩流動的聲音,水房裡全是血,鮮血和水混合在一起,整個水房看起來就像一個血庫,十分的詭異,血是從雜物間裡流出來的,劉毅的腳有些不聽使喚,他甚至不敢朝前走一步,他害怕看到什麼!

這時,小可來了,劉毅!她大聲的叫道,劉毅看着正在向自己走過來的小可,小可手裡也拿着槍,身後跟着三個人,小可來到劉毅身旁,劉毅看了一眼雜物間,小可邁着步子朝着雜物間走去,小可看着雜物間,表情十分冷峻,她轉身看着劉毅,“是瑩瑩,心臟中心的位置有傷口,被割喉了!此刻的劉毅非常絕望了,他向後退了一步。身後的同事立馬上前靠着劉毅,怕他倒下來,小可撥通了mike的電話,“mike,到五樓來,瑩瑩死了”,掛斷電話,小可從雜物間向後退,退到劉毅身旁,小聲問道,“劉所呢”?

“在四樓搶救”,劉毅的聲音很小,聲音也嘶啞了。

“我去看看小魚,你們三個下去等着劉所的結果出來叫我”,同事三人點頭,拍了拍劉毅的肩膀,朝着四樓走去,小可也拍了拍劉毅的肩膀,走吧!

張醫生從搶救室走出來,取下口罩,看了看劉毅和小可,搖了搖頭,病人失血過多,搶救無效,節哀吧,張醫生朝着辦公室走去。護士也一一走出來,小可感覺劉毅站不穩,正準備扶着他,劉毅艱難的一步一步走進搶救室,看見躺在冰冷牀上的父親,臉色蒼白,嘴脣已經沒有顏色,整個人靜靜的躺在那裡,就像是睡覺一樣,小可看着劉毅的動作,眼淚不停的往下掉。

劉所長死了,這無疑是給了警局一個重重的打擊。

其實在劉毅心裡,已是寒冬臘月無比涼心,自己還沒有盡到兒子的責任,還沒有讓您享受,沒和你好好的坐下來聊過一次天,這幾個小時在劉毅的心裡,已經是無比的珍貴,像是幾年,劉毅哭了,哭的撕心裂肺,整個走廊都能清晰的聽見劉毅的哭聲,站在門外的同事們摘下帽子低下頭默哀,短短的時間裡,犧牲了二位優秀的警察。

凌晨五點四十。警方封鎖了醫院的大門,每個警察都各自在周圍蒐集證據。

天還是黑漆漆的,雖然快要接近六點,但是馬路周邊只有一些小攤販在叫賣着,七嘴八舌的討論着。

整個醫院都有血的氣味蔓延到了大門,甚至更遠的地方。

嘶聲痛哭的劉毅,昏迷的小魚,神秘的男人。

真正的故事現在纔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