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鳶不解:“什麼意思?”
陸霆川神秘一笑,“沒什麼。”
他鬆開程鳶,輕輕揉了揉程鳶毛茸茸的頭髮。
“早點休息吧。”
程鳶惱怒地盯着陸霆川離開的背影。
他真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佔完便宜就跑,真沒領導的水準。
門外。
陸霆川卻慶幸自己意念強大,得虧他見好就收,真不知道就此放縱之後,會是什麼結果。
反正不管怎麼樣,程鳶恨他是肯定的。
他自認不是正人君子,也不光明磊落,但對程鳶,他必須做到問心無愧,因爲那是他欠她的……
翌日。
程鳶起了個大早,今天五月六號,也是她節後上班的第一天。
經歷過小長假後,程鳶精氣滿滿,對着鏡子刷牙時,程鳶看到了鏡子裡自己的脣,臉刷地燙起來。
昨天,陸霆川親了她,還歷歷在目。
但思來想去,總覺得冤,陸霆川不是說再過兩個月然後在一起麼?
爲什麼才隔了一天,他們做了三個月後可能都不會做的事?
騙子,騙子,大騙子!
陸霆川的信譽度在程鳶這裡再一次大打折扣。
實驗基地辦公室。
程鳶在辦公桌前忙活了一早上,眼看午飯的時間就要到了,她問旁邊的古岱:“下樓吃飯?”
古岱看了眼手機時間,“一會兒下樓找林栩,那小子加班掙了不少,讓他今天中午請咱吃飯。”
程鳶鄙夷,“錢再多也是林栩辛辛苦苦掙得,你好意思?”
古岱不以爲然,“有什麼不好意思?等以後我有工資了,不用林栩宰,我主動請咱們二組所有人。”
程鳶呵呵一笑,根本不信古岱“吹牛”的鬼話。
兩人一道去了心外病房。
林栩剛處理完一個病人,從病房出來,三人打了照面。
古岱越過林栩往後看,“師父呢?”
“手術室呢。”林栩脫下白大衣,放在一旁的護士站。
“你怎麼沒跟手術?”古岱問。
“連值了四天班,師父說讓我緩兩天再上臺。”
“吃飯去吧,餓了。”古岱雙手抄着牛仔褲的褲兜,大喇喇走在前面,像個大爺。
程鳶和林栩互看一眼,他們默契的覺得自己像僕從。
兩人很是無奈,但只能跟上。
剛走到電梯口,電梯門打開,一夥人吵吵鬧鬧,蜂蛹着從電梯裡出來。
一個身着白大衣的人,被衆星捧月般從電梯裡推了出來。
三人紛紛讓路。
病房禁止喧囂,林栩出於職業習慣,剛想上前阻止,程鳶攔住他,“是葉葉醫生。”
言下之意,別給陸霆川添麻煩。
林栩擰眉,憤憤地退後一步。
人羣中,葉景明又高又瘦,一身白衣服格外顯眼,他壓手,示意大家安靜,“這裡是病房,請保持安靜,OK?”
嘈雜的聲音立即小了很多。
突然,人羣裡竄出來一個人,他一手拎着錦旗,一手拉住葉景明的胳膊,激動地上前,作勢就要跪在葉景明面前。
葉景明眼疾手快,立即扶住他,“這是做什麼?”
那個男人激動到差點淚如雨下,“葉大夫,您是我們家的救命恩人啊!”
起初程鳶只覺得眼熟,等看了一會兒,她才驀然想起,這個拿錦旗差點跪在葉景明面前的人,是昨天半徐山暈倒的那個老太太的兒子。
只見那人雙手舉着錦旗,踮着腳尖望身後的人,給他們介紹說:“家人們,咱們一起感謝葉醫生,感謝他昨天在半徐山救了我的老母親。”
說着,他將錦旗雙手奉上,“葉醫生,你不收錢,錦旗你總該收吧,這都是我們的一點心意。”
葉景明伸手擋住,“錢我不要,錦旗也不會要,救人是應該的,昨天那種情況,任何一個醫生都不會放任不管。舉手之勞也是職責所在,沒什麼好感謝的。大家請回吧。”
如果這羣人真有那麼好擺脫,就不會一路跟着葉景明到病房了。
中年男人拉着葉景明的手,把錦旗往葉景明手裡塞。
葉景明不願意接,整張臉特別嚴肅,甚至有點生氣。
幾番拉扯之下,這羣人依舊不依不饒。
“景明,家屬一片心意,你就收下吧!”姚復升不知道從哪裡出來,他規勸說。
“姚主任。”葉景明轉身打招呼。
姚復升攤開手,中年男人立即樂呵呵將錦旗送到他手裡。
“拿着吧。”姚復升將錦旗遞給葉景明。
這次,葉景明沒有拒絕,畢竟主任親手給的。
然而葉景明臉上並沒有一絲笑容。
反倒是姚復升,笑的燦爛,就像那錦旗是他拿的一樣。
“大家的心意我們心外科都收到了,葉醫生是我們科的青年骨幹,剛來就能得到如此肯定,相信在今後的工作中,他會大放異彩。”
姚復升帶頭鼓掌,人羣也跟着附和,掌聲熱烈,一直持續了好幾分鐘。
人羣的最後方有幾個扛着攝影機的人,姚復升招呼他們,“我們葉醫生剛來就有如此功績,我也得湊湊熱鬧,來,給我和葉教授合個影,讓我也沾沾光。”
他往葉景明身邊湊了一下,葉景明碰到他,不着痕跡的稍稍與他拉開一點距離。
快門聲“卡擦卡擦”,姚復升笑得像朵兒花。
拍照結束,他拍一下葉景明的胳膊,“年輕人,好好幹。”
“是,姚主任。”葉景明畢恭畢敬回答。
“行,不耽誤你了。”
姚復升離開前靠近葉景明,壓低聲音提醒:“人趕緊弄走,這裡是病房。”
“好。”葉景明淺淡地應一聲。
姚復升帶着那副“和善”的笑容和人羣揮手再見,那羣人也歡呼雀躍地和姚復升說再見。
程鳶三個人站在電梯口,離人羣說遠不遠說近不近,他們都看到姚復升,姚復升也看到了他們,但兩方誰都沒有上前打招呼的意思。
程鳶這邊沒有上前,是出於人多不便打擾,姚復升那邊,看見了他們三個,也裝作沒看見。
古岱憤憤不平地盯着姚復升離開的方向,“估計姚主任巴不得我們在這兒看着呢,最好師父也在。”
林栩謝天謝地,說:“幸好師父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