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鳶感受到整個手被陸霆川堅硬又溫暖的大掌包住,暖流竄過心頭,耳朵瞬間脹紅。
“能不趕我走麼?”陸霆川好商量的語氣,溫柔至極。
“不行!”程鳶想抽手,卻被他攥牢牢攥住。
陸霆川扯着她的手往身後一帶,程鳶裡猛地上前,栽進陸霆川懷裡,陸霆川順勢攬過她的後腰,將她納入懷中。
程鳶想推開,陸霆川圈着她,不放手。
“別生氣了,氣大傷身,我錯了,真的。”
陸霆川故意貼着程鳶耳朵,氣息撲在她耳廓上,給她燒紅的耳朵上又添一把火。
這麼溫柔?
程鳶嬌羞之下還有錯愕。
這還是之前那個脾氣又冷又硬的陸霆川麼?
這改過自新的速度未免太快了一點。
“領導。”程鳶叫他,企圖擡頭。
“嗯?”陸霆川應着,擡手將她的後腦勺,按回胸口。
“你是真心的麼?”
“你指道歉,還是喜歡你?”
“先說道歉的事。”
陸霆川微微嘆息,“真的,我態度不好我知道,我承認錯誤。但我沒想和姜一欣吵架,更沒想對你撒氣,是我說話的方式有問題,就像你說的,心是好的,但話說出來很傷人。”
程鳶心有觸動,“領導你明白就好。”
他的懷抱很又硬又暖,特別安穩,身上有和她一樣的薰衣草味,是她替他選的同款洗衣液的味道。
她喜歡極了這種味道,有種想要溺死其中的沉醉感。
索性把頭扎進他懷裡,享受這片刻的安愉。
陸霆川感受到懷裡的柔軟的人兒徹底放下戒備和牴觸,服帖地嵌在他胸口,嘴角忍不住上揚,心裡也像被蜜塞滿,小臂不禁使力,擁她更深。
“鑰匙呢,開門,我們進去。”陸霆川半哄半求。
程鳶聽話地從口袋裡摸出鑰匙。
“真乖。”陸霆川低頭,在她臉頰輕輕印上一吻。
程鳶一激靈,黑亮的眸子凝睇他。
陸霆川立即認錯,“我錯了,以後親你我肯定提前打報告。”
根本不是這回事還好麼?
他臉皮真厚,這話都能說得這麼理所當然。
程鳶被他鬧得臉紅,只能低頭,額頭抵着他的胸口掩飾羞憤。
陸霆川看着懷裡的人。
學會往他懷裡鑽了,真好。
他一手攬着程鳶,一手開鎖。
但前面有程鳶擋着,他看不見鑰匙孔,捅了好幾下才找到鑰匙孔。
動靜有點大。
沒成想驚擾了旁邊的鄰居。
“咔”,旁邊的門打開。
韓沉看到的就是眼前這一幕。
東大一院向來生人勿近的陸霆川,正和她的小助理程鳶抱在一起。
還是面對面熊抱,黏黏糊糊的那種。
開門都捨不得撒開。
聽到開門聲,程鳶和陸霆川同時望向聲源,徑直對接韓沉的視線。
程鳶更是羞得不行,但第一反應不是推開陸霆川,而是埋頭,像縮頭烏龜一樣,往陸霆川懷裡鑽,好像陸霆川是她的龜殼。
陸霆川眉頭微微欒動,輕輕頷首,與韓沉打招呼。
韓沉微點下巴,與他眼神交流,轉手關上門。
兩人對這種尷尬的場景很有默契,都保持沉默,眼神也點到爲止。
程鳶聽到韓沉的關門聲,羞得原地跺腳,臉一直埋在陸霆川懷裡沒出來,“丟死人了,丟死人了。”
“沒事兒,看見就看見,咱倆的事,他們早知道了。”陸霆川笑着開門,擁着程鳶進去。
程鳶扯着陸霆川腰兩側的衣服,猛地擡頭,“嗯?”
“你以爲我們的事能瞞得住?”
程鳶撇嘴,她真不想談個戀愛還人盡皆知,“那都有誰知道?”
“基本都知道了。”陸霆川故意逗她,“你不知道東大一院除了醫療水平高,八卦也傳的快麼,嗯?”
程鳶懲罰性地錘他後腰,質問道:“是不是你?”
“我什麼?”
“你說出去的。”
“我說什麼了?”
“說你和我是男女朋友。”
“不是嗎?”
“……”
程鳶無言以對。
她要說不是,陸霆川當下就能反駁她,你看我們抱都抱在一起了,親也親了,還要怎麼纔算男女朋友。
都怪他,爲什麼會這麼“善變”,用溫柔“勾引”她。
她根本抵擋不住誘惑好不好。
趁程鳶分神,陸霆川懲罰性咬一口程鳶耳廓,“以後不許趕我出去,不然我去哪兒都坐立難安,心裡腦子裡想到都是你生氣的臉,很鬱悶,很難受。”
堪比喪家之犬。
當然這話他沒說,太矯情,程鳶一定會笑話他。
“領導!”程鳶撫着被咬的耳朵,置氣似的看他,“你和姜一欣不愧是一家人。”
“怎麼講?”
“彆扭起來真彆扭,直球起來真直球。”
“她和你說什麼了?”
“她說她終於知道你爲什麼喜歡我了。”
陸霆川疑惑地看着她,顯然在等下文。
程鳶:“她說因爲她也喜歡我。”
陸霆川揉了揉她的頭髮,“我和她不一樣,今天這些話,放在以前,或者換個人,我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你不一樣,我知道我惡劣,你又那麼狠心,動輒就要說到此爲止的話,我要再不改改脾氣,遲早把你氣跑。”
程鳶心底莫名生出一股小得意,“你就想說,你是因爲我纔會改變,纔會伏低做小唄?”
“什麼伏低做小,注意你的用詞。”
程鳶昂着頭,故意和她較勁兒,“平時你都是領導姿態,我跟在你後面說好聽的哄你,今天風水輪流轉,領導你也會放低姿態,這不是伏低做小是什麼?”
陸霆川無奈,“你說伏低做小那就伏低做小吧。”
程鳶傻笑。
陸霆川看她徹底心情好轉,但也沒就此把問題撇在一邊。
“今天對我的表現還滿意?”
程鳶點頭。
“你不喜歡我端着領導的架子,我改,但習慣這東西,不好改,能給我時間慢慢適應着改麼?”
“當然。”程鳶從不期望他變成另外一種模樣。
他變什麼樣她都不在意,程鳶看重的是他的心意。
他只需要讓她知道,他也在這段關係裡努力,而不是靠她一個人迎合體諒就好。
“那以後我表現不好,你要指出來,不能說什麼到此爲止的重話了。”
程鳶想了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