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淵城外有一個好幾百人口的大村莊,這個村莊世世代代都坐落在一處四面環山的山溝溝裡。

每逢夏季從田邊路過,總能在這村莊附近聽見一陣陣經久不息的蟲鳴聲。

可就是這麼一個安靜祥和的地方,現在卻因爲一些未知的緣由,而莫名捲入了一件恐怖的鬼怪吃人事件當中。

“你們都聽說了嗎?”

“就前些天老李家他兒子晚上出來上了個趟茅房,那一下子沒注意的工夫,他家就被這個天殺的白鬼活生生吃掉了整整四個人啊。”

“現如今他家裡只剩下他孤寡一人了,那可怎是一個慘字能形容得了的悲傷和痛苦啊。”

村門口,一個眼晴渾濁的老頭拄着柺杖長嘆了一聲,對着周圍看熱鬧的衆人緩緩說道。

“村長。這白鬼鬧得越來越兇了,再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啊。”

“明明之前還只是偷吃點家禽而已,沒想到現在卻是已經到了可以吃人的地步了,再這麼繼續放任它下去的話,我只怕咱們的村子最終只會被它給一一吃光啊。”

人羣中,一位身穿紫衣的青壯男子,羣情激憤的揮舞着雙手道。

他家和老李家是世交,平常互相幫忙種一下田,又或者是收下稻穀,那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現在老李家出事了,作爲世交的他家哪還能坐的住。

你看,這不立馬就把他派出來打聽情況了嘛。

“村長爺爺,真不是我說,我覺得咱們就應該派幾個人去幾百公里外的那個什麼勞什子城裡,請個真正有能力解決這事的仙師過來,徹底收了這白鬼,讓這白鬼從今以後都不敢再作妖。”

紫衣男子繼續在人羣中怒氣衝衝地揮舞着雙手大聲提議道,他名叫陳剛,是這十里八鄉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惡霸。

現在他世交的發小家裡人,都被這個叫做白鬼的鬼東西全害死了,他哪裡還能忍得住?

要知道,他平常作爲一個除了橫行鄉野,其餘便一竅不通的大惡霸,僅剩的尊嚴和麪子可是他心中唯二最寶貴的兩件東西了。

“唉……剛子,也是得虧你不知道事情的真相,纔能有勇氣說出剛纔的那番話來。”

“你以爲連你都能想到的事,老夫我會想不到嗎?”

“那支被我派去請仙師的隊伍,三天前就出發了,可是到了現在,他們卻還是沒有任何的音信傳回來。”

“然後,你猜怎麼着!就在今天早上七、八點,我準備去村外邊轉轉的時候,在一條離村子並不是很遠的小道上,我見到了前幾天那幾個親手被我送出去的年輕人的屍骨,它們就那樣孤零零地橫陳在一旁小道的路中心啊!”

“這一堆堆雪白卻沾着些許血液的人類屍骨,無一不是在給老頭我傳達一個恐怖的訊息。那就是原來咱們大夥,早就在不知何時被這個天殺的白鬼給死死盯住了。”

“哼!現在再隨意、胡亂出村的話,無異於是在送給那個神出鬼沒的白鬼加餐,最近咱們村開啓全村戒嚴,你們都給我打起三十分的精神來,沒事就別整天在外面到處鬼混了。”

“不知怎的,那白鬼不會襲擊成對出現的人或者動物,所以說只要你們有把握能保證自己一定不落單的話,那你們就暫時是安全的。”

“好了,今天的村委會就開到這,你們都各自散去,該回家的回家吧,真的別繼續在外面瞎逛了。”

“我聽人說這鬼怪之類的東西,可是會有一定的機率隨着殺人的數量增長而變得越來越兇的啊。”

老人用着嚴肅的語氣,連連強調了好幾遍,生怕眼前的這羣年輕人中還有人不聽管教,非要送出去給那個白鬼加餐。

正午,本來應該是一個豔陽高照的時候,但是在這個不大不小的村子裡,卻看不到絲毫與之掛鉤的景物或者東西,這裡很明顯的現露出了這個地方有問題的跡象。

這裡的村民即使是在大白天,也都不情願多出來走動走動、透透氣。

他們都因爲某個不可說的緣由而不得不畏畏縮縮的藏在家中,當起了一隻只縮頭烏龜。

而這個不可說的緣由,便正是剛纔村長口中所說的那個白鬼吃人的事情。

現在他們村子裡正有一隻充滿未知、神秘色彩的鬼,在悄悄地隱藏於暗中觀察着村子裡所有村民的任何一舉一動。

只要一旦出現了落單的人,它就會立刻猶如一道急馳的白色閃電一般,飛快地從某個陰影裡撲出來直到把他啃食個精光爲止。

白鬼之稱也是由此而來。

這個白鬼很聰明,本來它早就可以殺光這些人了,但是它卻反而沒有去這樣做。

爲什麼呢?

這是因爲它在有意識地圈養這些人類~

一個村子撐死了也就幾百號人,就算它大開殺戒把這裡所有人都殺光了,也還是無法對自己的鬼歷起到任何提升的作用。

鬼歷,一種類似於修士境界分階一樣的東西。通常被鬼本身所直接持有,鬼歷越大,資歷也就越大,同時也在代表着這隻鬼到底有多恐怖、有多強大等等。

鬼歷的境界從下至上分別是:野鬼、孤鬼、厲鬼、猛鬼、魔鬼、屍鬼、人鬼、天鬼、仙鬼。

最弱小的野鬼,即使是稍微煉過一點法術的修士也能消滅。但若是碰到了最可怕也是最駭人的仙鬼,即使是渡劫期的巔峰大修士,也要抱頭鼠竄撒丫子玩命跑。

畢竟,那玩意可不是一般的邪性啊。

八百年前,有好幾個渡劫期大修士在一處黃色沙海的底下撞見了它,結果卻是沒想到裡面的人全部被它反包了一手。

闖進沙海的那幾個渡劫期修士,沒一個人能從它的手裡逃出來。

厲鬼的可怕即使是在遙遠的仙界都如雷貫頂,那就更別提這個小小的人間界了。

一旦人間界有仙鬼級別的鬼物降生,那麼整個人間界,即刻就會毫無意外地化作一片寂靜如死的鬼域,除了仙人之外,任何人都踏足不了。

而且,還根本不用去懷疑這件事情的真實性,因爲仙鬼級別的鬼物就是這麼的可怖。

待村長走後。

村子裡的一羣熱血青年,頓時就嘰嘰喳喳地炸成了鍋。

“剛哥,我看這老鬼就是故意不想派人去請仙師來捉妖吧,肯定是還在對十幾年前他兒媳婦被仙師強姦的那件事耿耿於懷呢。”

熱血青年中,一個面露怒意的赤膊男子,大聲地開口說道。貌似知曉着這其中的一點內情。

“就是,就是,當年那個老鬼的兒媳婦不知道走了什麼樣的狗屎運,才能被那位仙師大人看中,本來是多少人羨慕都羨慕不來的福分,但是也不知道他兒媳婦到底是抽了什麼瘋,反正就是不肯從了那位仙師大人,結果惹得這位仙師大人一怒之下來了個先奸後殺,到現在他媳婦的屍骨還埋在他家的那個小院子裡呢。”

“所以說這件事其實又能怪的了誰呢。觸怒了仙師大人,哪怕是把他全家都吊死在村門口,我都不會感到絲毫的意外。”

“仙師大人本領高強,連操雲控雨這種氣象變化都可以肆意改變,哪是咱們這等凡人能夠隨便瞎議論的。唉,只是不知道有沒有一天,我也能夠有機會成爲像仙師大人那麼偉大的人呢。”人羣中,又一個頭髮長過腰際,寬眉豎眼的青年帶着敬慕的語氣感嘆道。

“也真是有夠好笑的,就你們這種螻蟻一般的凡人還敢妄想着成仙呢,要我說,咱們村裡最有可能成爲仙人的,還得是咱們的剛哥。”

“不僅力大無窮,而且人長得還帥,我估摸着剛哥現在,或許距離成爲仙人也只剩下那最後一步了。”

“哼哼!一旦等剛哥拿下了這白鬼,我看這村子以後還有誰敢不聽剛哥號令?”陳剛身旁,一個面色陰沉的人十分殷勤的拍起了馬屁。

“你個蠢貨,別在這給我亂說話,你想死,老子還不想死呢。能不能拿下這白鬼,老子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這絕對是要我付出極爲慘痛的代價纔能有把握成功的事。”陳剛聽完此話,面色頓時一變,猛的抓起剛纔那個拍馬屁的人,緊緊掐住他的脖子表情猙獰的說道。

“我手上的那玩意是壓不住這個白鬼的。第一天晚上我就試過了,結果發現那玩意根本就對它無用,以我現在的這個狀態,再冒然的去接近它的話只有死路一條。”

“所以說,你們這幾個人就別再寄希望於我身上了,這白鬼不是咱們這種連修煉都沒修過的凡人可以觸碰的東西,它一旦要是徹底出現在了村子裡的話,恐怕連我都得玩命跑。”

“你們這幾個人自求多福,希望那白鬼不會盯上你們吧,不然的話……哼!你們會知道什麼叫做真正的恐怖的!”陳剛用力的手陡然一鬆,放開了之前那個被掐住脖子的人,因爲他感覺到眼前的這個人已經快窒息而亡了。

“砰”的一聲

被掐住脖子的人,掉到了地上,翻了翻白眼然後就不動了。

貌似是被陳剛剛纔給掐太猛了,一下子掐暈了過去。

午後,並不陰冷,甚至還有一股溫暖的氣息,但陳剛卻總感覺身後如芒在背,就好像是……身後正有一個看不見的人在窺探着自己一般。

陳剛驚恐地在四周瞟了瞟,但是卻沒有察覺出任何不對勁的地方來,可他心中卻明白的很,鬼不僅是來了……而且還極有可能,現在就藏在附近的哪處陰影裡注視着自己這邊的一舉一動。

而之所以他到現在還沒發現異常的點,那也只是因爲自己的肉眼是看不到它的罷了。

他驚慌無措的拋下一句話,便急匆匆地離開了這個現在可能就有鬼存在的村門口。

“你們帶上暈倒的孫字趕緊離開,白鬼很有可能已經來到這了。”

啊啊啊!!!

此話一出,頓時剩下的幾人發出好幾聲驚叫,個個做鳥獸散瘋了似的往村子裡跑去。

可惜他們不知道的是,自己現在做出的此舉就正好踩在了白鬼的殺人規律——落單必死上。

很顯然之前老村長的那番苦口婆心的話語,他們是絲毫都沒有聽進去。

待他們走後不久。

很快,村門口的一處陰影裡,便伸出了一隻蒼白、僵硬的手出來。

看着那手上佈滿的密密麻麻的屍斑,想必任何人都猜到了,這不是一隻來自活人的手,而是一隻來自鬼的手。

又一場新的恐怖開始了……

而與此同時,距離這個村子三十里外的一個小山頭上,正巧無聲無息地走來了兩個人。

藉着陽光的照射,這兩人的身份很容易就認了出來。

來者正是,出了星淵城之後,一路風塵僕僕、現在剛好途經此地的江憶和秦素素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