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殺聲下,顏良瘋狂的與對方的展開搏殺,雙方的騎兵這一次因爲並未提速到極致,一瞬間殺成了一團。
“黃忠老匹夫休走!”
狂暴的顏良瘋狂的揮舞長刀,黃忠也是奮力而戰,面對豁出去性命拼殺的顏良,一瞬間二人竟然打的難解難分。
“顏良!”
看着自己竟然一時拿不下顏良, 頓時黃忠怒髮衝冠發出一聲咆哮身後,刀法猛然凌厲三分。
嗚嗚
突然遠處傳來的號角聲,頓時正在廝殺的趙雲等諸將急忙大喝道:“衝殺出去!”
鐺鐺
長刀不斷揮舞下,已經開始壓制顏良時,突然這一聲的號角聲下,黃忠不甘的瞪了眼顏良大喝道:“這一次算汝好運。”
轟隆隆
北涼軍急於脫離戰鬥, 而顏良知道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事, 更說着說援軍到了?
“列陣!列陣!”
這一次顏良急忙大喝起來, 指揮着三軍將士列陣準備一探究竟。
果然!隨着淒涼的號角聲下,袁字大旗出現在視線中後,顏良大笑起來大喝道:“兄弟們殺啊!”
這一次顏良選擇了繼續追擊,或者說纏住北涼這支騎兵不讓其走脫。
轟隆隆
殺啊
拼命廝殺下,顏良更是大展神威,一口長刀舞動的是威風凜凜,黃忠見狀後怒吼道:“撤!”
就在這時,距離顏良最近的趙雲直接挺槍大喝道:“我來斷後,諸位先撤。”
一杆銀槍猛然殺入敵軍,顏良見狀後更是怒吼道:“好!汝等殺吾兄弟,老子今日便先殺汝等一將!”
鐺鐺
銀槍和長刀碰撞在一起後,頓時二人激戰在一起,黃忠更是大喝道:“撤!”
他是一軍主將不是爭勇鬥狠的武夫,既然吹動號角的斥候發現了敵軍蹤跡,他首先要做的是保護大軍。
殺啊
亂軍顫抖下,北涼軍是急於掙脫, 而袁紹的騎兵則是死死咬住不放。
就這樣在纏鬥下,看着大軍一時半會又無法脫離戰場, 頓時正在激戰的趙雲急了。
“哈哈小子死來!”
看到敵將心亂分心後, 頓時顏良大笑的揮舞着長刀,一時間趙雲急忙揮舞長槍迎敵。
額頭冒出了一層緊張的汗水,隨着他剛纔的分心,一下子被顏良抓住了機會,趁勢便壓住了他。
“子龍速走!”
羅老三的一聲怒吼聲下,急忙揮舞着長刀迎來,頓時趙雲急忙大吼道:“不要!”
狂暴的長刀揮舞過來,羅老三舉起長刀同時揮舞對攻下,面對顏良興奮嗜血的目光。
鐺的一聲,羅老三掌中的兵器瞬間被磕飛,威力不減下,長刀更是直接在羅老三胸口上劃出一刀。
噗嗤
鮮血飛濺下,趙雲急忙虛晃一槍,拉起羅老三就開始逃。
“三哥!”
勒轉戰馬逃跑的趙雲轉頭一看,只見曾經在軍中頗爲照顧他的羅老三口鼻流着鮮血,胸口上一條口子已經劃開,鮮血不斷的流出。
“子龍,記住回了家, 給咱的兒子當乾爹,告訴他老子戰場上的英武。”
羅老三口中不斷留着鮮血,更是低頭看着自己的傷勢頓時笑了,咧嘴更是大笑道:“替老子打回常山!”
轟!
只見羅老三猛然一勒戰馬,從馬背上抽出了一柄環首刀,直接對着後面緊跟其後的顏良大吼道:“來啊!”
噗嗤
鮮血漫天飛舞,在趙雲的圓睜的瞳孔中,他看到了那個熟悉爽朗的身影被劈成了兩半,從脖子帶着一條肩膀劈下!
啊!
狂暴的怒吼下,手中的長槍化作了一道銀色蛟龍瘋狂襲來,胯下的戰馬更是被一勒下直接揚起。
回馬槍!
鐺
一刀劈死這個阻礙後,面對的這條銀光,顏良興奮的揮舞長刀直接擋住。
噗嗤
然而就在這時,銀色的蛟龍瞬間昇華,朵朵寒光在瞳孔中閃爍,蛟龍!彷彿化爲了毒蛇般。
刁準狠辣的速度太快了!猶如毒蛇突然撲咬敵人般,卻偏偏快到適可而止。
寒光閃爍,每一槍都是點到而止,速度!這是追求極致速度的一槍!
噗嗤噗嗤
在趙雲狂暴的殺招下,顏良不敢置信的感受着身軀逐漸消失的力氣。
喉嚨、心口、胸膛上足足六處血窟窿,每一次都是長槍插入半截突然閃電般的抽出再次刺出。
猶如毒蛇般的速度!快到令人來不及反應。
咕嚕咕嚕
想要吞嚥什麼,可喉嚨間只有發澀的鮮血味道,四周的將士更是急忙驚呼道:“將軍!”
“副將聽令,領兵回去告訴主公,顏良辜負他了。”
艱難刺耳的聲音下,明明渾身的力氣已經開始消失時,顏良想到了對他有知遇之恩的袁紹,頓時用受傷的喉嚨發出了沙啞難聽的將令。
一口長刀攔截在了趙雲身前,只見身後的騎兵將領一個個怒吼道:“快撤!快撤!”
這一刻不在是袁紹軍追着北涼軍了,而是雙方都急忙想要脫離戰場。
就這樣戰場上趙雲直勾勾的盯着顏良,橫刀立馬的顏良同時在盯着對方。
“好快的槍法,這是什麼槍法?”
隨着失血過多,臉色開始發白,顏良強忍着痛苦沙啞的回憶着剛纔驚豔的一槍。
太過驚豔了!這種槍法彷彿!彷彿是在他虎牢關見過般?對了,是那杆方天畫戟時候的驚豔,令他們束手無策的驚豔。
此時的趙雲在亂軍中深深的望了眼顏良,勒轉戰馬幽幽道:“就叫七探蛇盤槍。”
聽到此言後,失血過多的顏良漸漸露出了笑容,原來如此啊,剛纔電光火石間便刺出了七槍,他只擋住了一槍,其餘六槍全部在他的身上。
“看來日後黃忠年邁後,汝便是新晉的天下第二啊。”
喃喃自語下,顏良清楚的知道,對方雖然年幼,但這悟性已經甩了不知多遠。
已經悟到了自己的槍法,而不是學別人的,日後對方恐怕將是呂布最強的戰將了。
“主公,顏良無能,讓您失望了。”
瞳孔漸漸失去了色彩,頭一低,顏良就這樣靜靜騎在馬背上,掌中的長刀也隨之脫落掉在了地上。
轟隆隆
雙方大軍分離開了,只見戰場中心地帶一地的狼藉屍體外,還有十幾匹孤零零的戰馬在悲鳴。
唯有一匹戰馬上,還有一將!
顏良孤零零低着頭在戰場上巍然不動,看到這一幕後遠處的袁軍騎兵將領一個個熱淚盈眶,猙獰的大吼道:“遵將軍令!撤兵!”
轟隆隆
沒有絲毫猶豫,騎兵轟隆隆的開始逃竄,而黃忠也急忙收攏大軍,列陣備戰。
“報將軍,剛纔乃袁紹軍百騎紛紛在馬後拖拽樹枝所致。”
“將軍恕罪!”
一個個斥候返回來後,紛紛下馬請罪,原來剛纔一切都是虛驚一場,敵人的援軍只有百騎。
聽到這話的黃忠頓時氣的瞪着大眼,眼睜睜的看着遠處離去的騎兵,忍不住憤恨道:“該死的!”
馬鞭狠狠的摔在了斥候對着身上,黃忠怒喝道:“回去自己領二十鞭。”
“多謝將軍。”
斥候的隊長感激的抱拳,這種事情說實話,縱然是當場砍了他也不會有人說什麼。
黃忠冷哼一聲,看着四周一個個喘着粗氣疲憊的將士,最後微微一嘆氣,“或許當時換成本將恐怕也會中敵軍的疑兵之計。”
“打掃戰場,速速收兵!”
夕陽下,牽着戰馬的趙雲幽幽的望着已經簡單縫補了下的屍體,手掌緩緩從對方懷中取出了一張染紅的地圖。
上面用毛筆重重的在常山畫着一個圈,看到這後趙雲眼眶溼潤了,不由悲慼的一笑。
“三哥,子龍一定會打回常山,讓您光宗耀祖的進入祖祠。”
羅老三,原本是冀州常山郡一縣當地羅氏豪強庶子,因身世原因備受欺辱,一怒之下直接離家出走,更是言不闖出一個名頭來,絕不提自己是常山人。
在長安時因戰功被賞賜了一個女人,還有一個兒子。
“子龍你沒事吧?”
羅平安看着傷心的趙雲不由安慰的說着,只見趙雲這一瞬間彷彿成熟了般,直接翻身上馬,一同牽着載着他三哥屍體的戰馬,笑着回頭。
“三哥最起碼回到了冀州,這裡是他的家。”
看着趙雲的笑容,不知爲何羅平安頓時有股看不透,彷彿對方一瞬間成熟了般。
生死離別戰場上太多了。
樹林內!
“鄒老哥!”
悲慼的聲音下,只見閆行和龐德二人顫抖的手掌看着已經奄奄一息的老哥。
被長槍頂着後腰強撐着站着的鄒品貴,虛弱的半睜眼,他看到了熟悉的面孔,不由嘴角緩緩勾出了一個笑容。
“原來是你倆啊,闖出了名堂還未請哥哥喝酒呢。”
咳咳
鮮血咳出,看着失去雙臂依然屹立的男人,龐德和閆行二人連連點頭,眼含熱淚。
“老哥,回去,回去就請你喝酒。”
“不了回不去了。”
虛弱沙啞的身影,鄒品貴艱難的仰着頭,望着藍藍的天空,自言自語道:“天好藍,好像家的天空,回不去了,清淵我回不去了,照顧好咱的孩子”
斷斷續續虛弱的聲音下,鄒平貴示意着自己的長刀,頓時龐德急忙撿起地那隻斷臂依然死死握着的長刀。
一柄沉甸甸很明顯是一柄百鍊環首刀,看到龐德手中的刀後,鄒平貴虛弱的笑了。
“家幷州,刀上有名字,告訴她,我錯了,下輩子一定聽她的話。”
聲音越來越小,直至最後瞳孔失去了焦距下,那雙眼眸依然直勾勾的望着那柄黑色長刀。
只見龐德顫抖的擦拭着長刀,刀刃上刻着‘羅清淵’三個字,他知道這是對方的妻子。
“鄒老哥你放心,日後你的兒子吾等兄弟二人定會將教會他識字。”
重重的一抱拳閆行堅定說着,一旁的龐德也是一點頭。
鄒平貴,軍中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妻子乃一寒門女子,家族顯赫比他這平頭百姓強多了。
結果跟了他還給他生了一個兒子,被人在背後議論紛紛下,年輕氣盛的他直接一怒投軍,發誓一定要讓自己的兒子不再被人嘲笑。
他要讓自己的兒子成爲當地豪族!寒門!甚至世家!讓看不起他的人都後悔。
這或許就是這個時代人的掙扎吧。